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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面前,低三下四的求着本宫吧!说来也是可笑,平日里瞧你,还以为你挺傲气的,如今看来骨子里也就是个软的。”她语气是一惯常的嘲弄,但多了些莫名的恨意:“要本宫救你,可对本宫来说有什么好处呢?若是救条阿猫阿狗,那也是因着本宫欢喜,可你能像阿猫阿狗般,讨本公主欢心,叫两声吗?”“本宫以往还觉得你是个有骨气的,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果真这年头,为了活命便是再硬气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要跟条狗一样的跪在本宫面前。”“不过,像你这条贱命,便是要给本宫叫唤,本宫都嫌污耳朵。”言语行间,字字诛心,将她那唯一剩下不多的自尊踩的粉碎。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将她身上的血色都给剥了下来。她一贯是这样的,冷漠、无情、姿态高昂,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于弱者纯然不在意的漠视,让张妤在她面前愈发显得卑贱与低微。张妤觉得,来求她,当真是做的最可笑的一个决定。“这人呀,还得懂规矩,不然就跟个畜生似的,乱咬人。”就连往日里自己做的那些事,在她眼里,怕也就像是只可怜的小猫般,伸着爪子,自以为能伤着主人,却不想是一直被主人死死掐住命脉。只不过那么一点逗猫似的玩弄,才让那只可怜的猫瑟瑟发抖的活了下去,活在了府里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张妤怨恨她抢了母亲的位置,怨恨她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怨恨她明嘲暗讽的话,但最怨恨是自己竟然将唯一剩下不多的自尊,放在她面前任由她践踏,而践踏者丝毫不在意。她想,自己就算过多久,大概也喜欢不起来这个女人。不过另她困惑的是,他对她的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那是张妤最后一次见她时,从她眼里看出来的。以往她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倒不明白自己出嫁后,竟然会得她如此珍重,竟然恨进了眼底,以至于她那般在意仪态的人,在最后竟然差点失了态。其实若说她恨长公主是因为羞辱,那么她最该恨的是顾经知,因为他要的是她的命。一想起这个名字,张妤觉得自己的情绪翻江倒海般,波澜不定。那个幼年时会护着她的人是什么时候变的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曾经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她以为自己可以通过他,摆脱掉与长公主府相关的一切,摆脱掉那些人和事,但她到底错了。因为这个错误,她搭上了自己的命。那人求娶她时,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她只记住了最后一句:“……阿妤,生同衾死同椁,唯愿共赴白首。”那句话让她宛如中了魔一般,自以为嫁给他,便什么都会好起来了,可他最后抛弃她时,却连半个字都没留。她还记得她被长公主羞辱了一番后,从公主府里浑浑噩噩的出来,回到府里得知的却是与她成婚二载的夫君,协着小妾,弃下她逃命去了。那些日日床尾间的情话就像是一巴掌,将她狠狠打醒,以至于现今想起来都气的浑身战栗。她张妤什么时候那般低贱了,为他求人,为他屈膝,最后却像是件用完的物件,被人弃掉。可惜她醒悟的太晚。醒悟过来的时候,辽、金士兵已经攻入京城。京城兵荒马乱,连放在宫里皇上的龙棺也无人去顾及。对了,这会她倒是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咯,欢迎收藏哇~男主下章见~☆、第2章她想趁乱逃出京城,但很不幸,被攻进城的士兵发现了。她被那些士兵拖到了地上,他们冰冷的刀尖挑开了她的衣襟,她十分害怕,拼命挣扎,直到摸到了藏起来的那把匕首,死亡与惊惧逼迫她一刀刺向了那些士兵,她成功了。她成功杀死了他们,可是全身的力气用完后,她发现自己全身也疼得厉害,热度从她身上流失,那是从她身上流出的血。那些士兵将刀插在了她身上。她那会应该疼应该害怕的,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得失败极了,就像是场笑话。她曾答应阿娘好好活着的,但是到最后她还是让阿娘失望了。她笑着笑着,就觉得有些冷了,闭上眼软下去的那一刻,似是有人接住了她的身子,她听见有人在她耳朵极急切的喊:“姑娘,你没事吧?”那会她想到的却是,这人说话这般温和,她尸首应该也会被照料好吧。她努力的撑开眼皮,却只看见一片白……只是,现今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是死后的黄粱一梦?据闻那奈何桥上有一老妪,难道她方才喝的正是那忘却前世今生的汤药?但这老妪怎与她记忆里的陈嬷嬷一模一样呢?可陈嬷嬷早就染了恶疾,死了呀?“嬷嬷,嬷嬷!老爷说花轿要到了,这次姑娘若还不出去的话,老爷说,下次姑娘就不用再出院子了。”突然屋外又闯进个小丫鬟,张妤一瞧,更傻眼了,这不是采禾嘛。可采禾也早就嫁人了呀?这阴曹地府,她们是团聚了?然张妤泪还没来得及流,陈嬷嬷就赶忙拉着她起来了:“姑娘,咱们别愣着了,快,老奴帮您梳洗下,今日这是大事,可不能让您失了礼仪。”迷迷糊糊中的张妤很容易被俩人拖起梳妆了。她坐在镜子前也没有挣扎,而是十分困惑的望着镜子里,这张有些陌生,但又很熟悉的面孔。是她十二岁的样子,还略微有些稚气。梳妆完毕后,陈嬷嬷见张妤没向先前那样极力表现出抗拒,心里觉得她可能是刚醒有些犯糊涂,为防止她反应过来,趁此机会赶忙拉着她出了厢房。见她最后也没耍性子,心里才松了口气。这要是被长公主记恨上,自家姑娘以后可有的苦头吃。张妤她们来的匆忙但也正巧,到的时候花轿刚到门外。直到再次见到父亲,张妤仍觉得不可思议。在她成婚后,父亲就与她断绝了关系,她大概有三年没见过他了。但此时的父亲眉目高挑,比她最后见的那一面年轻许多。张父此刻满面红光,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什么,见着张妤终于肯来前堂了,虽然没赏好脸,但还是哼了哼鼻,点头满意。张妤低着头,没看他。对于再次见到父亲,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这个在她成婚后就果断的断了俩人父女情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