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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或坐或站了许多人,全都疯狂地吼叫:“邵郎!邵郎!”自有人上前将张五娘、田幼薇引进场地西侧一座楼,请她二人坐下,还上了茶水果子。田幼薇没心思吃喝,只管盯着场中丝围子里那道朱红挺秀的身影。所谓白打,是蹴鞠的另一种踢法,不用球门,以个人踢出的动作花样、难度决出胜负,讲究的是巧劲熟稔好看。邵璟将那球踢得花样百出,整颗球如同生在他身上一般,先来一个鸳鸯拐,再来一个野马跳涧,那球听他指挥如意,滴溜溜转过来转过去,挥洒自如。他人又长得好看,风度翩翩,真是赏心悦目,众人一时不知是在看球,还是在看人。每当他完成一个高难度动作,就会引起场上一阵疯狂喊剑在这如山如海的疯狂声中,田幼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邵璟红了!以一种与前生完全不同的方式,猝不及防的红了!她突然有些心慌,不知她接着把他拉回家,从此再不许他在人前抛头露面踢球,还来得及不?“这位邵郎是您的亲戚吗?”张五娘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田幼薇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骄傲的笑容:“他在我家长大,我们前些日子刚定了亲。”她本不想将自己的私事到处宣扬,奈何邵某人太出色,不得不赶紧宣明主权。“定亲?”张五娘吃了一惊,盯着她仔细看了片刻,轻轻叹息:“确实挺般配的。您知道么,我刚才看你们长得略像,还以为是亲戚。”长得像?田幼薇摸摸脸,心怕不是夫妻相?人家都夫妻在一起时间太久,神态长相就会越来越像,她和邵璟两辈子加起来也好几十年了,像就对了。接下来张五娘却有些心不在焉,又陪她坐了片刻,赔罪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您在这里喝茶吃果子等我,可好?”客随主便,田幼薇颔首相送。打了这个茬,她得以从邵璟身上收回目光,观察打量周围的环境和人物。张家的府邸极大极豪华,这蹴鞠场修得很好,除了在四周遍植杨柳供看客遮阴之外,还在场边修建了两座双层的楼,供给不便抛头露面的人观看比赛。她坐的是一楼,只有她和张五娘二人,二楼声响不,有不少女子的声音传出来,显然这座楼是供女眷使用的。另一座楼要比这一座楼高大宽阔许多,二楼处统统都是大开窗,垂了一层纱帘挡着,隐约看得到里头有人。这证实了田幼薇的某种想法——羊到现在还没露脸,应该是跟着今上来的,而今上,就在另一座楼里。“铛”的一声锣鼓响起,有人高声宣布比赛结束,邵璟得邻一。众人欢呼起立,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田幼薇看不见邵璟,也跟着站起身踮起脚往外看。然而场中好些穿朱红色蹴鞠服的人,她还没来得及从人群中找出邵璟,就听外头“嗡”的一声响,人群如同煮开的水,骤然间沸腾起来。再接着,有人从另一座楼里走出来,高声呵斥。人群静止了片刻,一起散开,只留下一红一绿两道身影停在场中,互相对峙着。都是一般宽肩长腿窄腰,只是红色那道身影略比绿色那道身影高一些。“穿红衣服的是少爷。”喜眉紧张地抓住田幼薇的手,声道:“这是怎么了啊?”田幼薇也想知道。接着,就见那穿绿衣服的人猛地跃起,抓住邵璟的肩头,同时用膝盖去顶邵璟的胃部。田幼薇见这人出手如电,姿势狠辣,不由很为邵璟担忧。喜眉是怕邵璟打不过吃亏,她所思虑的却更多。邵璟未必知晓那个人在上头看着,若是反击太狠,身手太好,怕那个人更为忌惮。若是一味服软避让,也容易让人轻视,以为软弱好欺,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会惹来更多麻烦。要做到中庸平衡,实在太难了。思绪间,邵璟已然做出反应——趁对方抓住他肩头的同时,灵巧地矮身从对方腋下钻过,反手抱住对方的腰,双手一拨一抛,将对方拧翻在地,狠狠摔在地上。一击得手,他就不再恋战,后退一步行个礼,道声得罪,稳步朝着朱将作监所在的方向而去。那穿绿色蹴鞠服的人摔得很重,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追,都没能爬起来,再之后,就有大夫上前替他检查,是没有大碍,歇一歇就好了。有人要去抬他,他恼羞成怒地瘸着腿走了。☆、第281章无大碍“那个人叫孙云旗,是崇国公府的子弟,常称临安蹴鞠第一人,今日有贵人在,他是想得头筹,以得贵人青眼。谁知竟被邵郎夺了头筹,所以难忍嫉恨。”张五娘缓步而入,温声细语:“邵郎应对得很好,田姑娘不必担心。邵郎还得再等等,咱们吃着果子喝着茶,不着急。”这么,邵璟接下来就是要去见今上了?田幼薇压下不安,微笑颔首:“有劳张姑娘cao心。”“你们是贵客,应该的。”张五娘找了话题闲聊,听闻田幼薇才从明州港来,就问她那边的穿着打扮流行与临安有什么不同。对于女子来,这些话题不难续上,田幼薇边回答边往外看。但见有人从另一座楼里走出来,没多少时候,朱将作监和邵璟就跟着那人一起进了楼。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透过纱帘看到里头,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张五娘宽慰她:“别担心,朱伯父很喜欢邵郎,家父也称邵郎文武兼备,内外齐秀,有他们看着不会有事的,你只管等着报喜吧!”另一座楼二层。邵璟跟在朱将作监身后,跪伏在地上,低头垂眸。坐在窗前正中椅子上的人沉声道:“今日微服,不必过于拘谨。”朱将作监谢恩起立,邵璟依葫芦画瓢照做不误。“今日的头名,你是叫什么来着?”那位微微笑着,语气轻缓。“草民邵璟。”邵璟明知他就是当今皇帝,并不自作聪明胡乱称呼。“邵璟啊?”今上看着邵璟的容貌身材,微微有些晃神:“何方人士?家中可有人曾做过官?”“汴京。”邵璟并不隐瞒:“先父邵东,于城破之日杀敌身亡。”“邵东?”今上微皱眉头,看向朱将作监,不知是忘记了这个人,还是怎么回事。朱将作监忙道:“朝奉郎邵东。”今上未置可否,沉吟不语,气氛一时非常微妙。另一边,田幼薇久等邵璟不见出来,未免焦虑,便央求张五娘:“可否打听是否安顺?”俗话的,伴君如伴虎,坐在高位上的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