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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您和唐总的意见再做处置。”苏淮南很快就告辞要走,唐闻秋似乎跟他关系不错,留他一起吃饭,但他婉拒了,从我身边走出去时刻意停下来,朝我伸手。我只得起身回握过去。他表情十分郑重,说:“宁先生,苏锦溪最后醒来那次,曾拜托我帮他录过一段语音……”他停下来,虽然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苏锦溪曾经给我留了遗言。但我此时的关注点竟然不是他可能对我说什么,而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唐闻秋。让我意外的是,唐闻秋没什么反应,好像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我不得不想他大概是早知道有这回事,又或许他连语音的内容都已经检阅过。我问苏淮南:“是给我的吗?”他点点头,却说:“不过他特意交代,录音要等到所有遗产手续办完之后才能给您。”既然早有安排,我便没必要催促。等苏淮南道别离开,我还在位子上坐下来,没有看唐闻秋,而是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包间的天花板出神,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酸胀。想不明白这饭店跟我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缘分,兜兜转转曲曲折折,它还是要跟着我姓宁。满桌子的饭菜基本没有动过,现在早已经凉透,我虽然不觉得饿,却还是拿起筷子,一个个菜式吃过去。嘴里越塞越多,最后刚脆变成狼吞虎咽。如果有人恰好看到我此时的样子,大概会小心揣测这个四肢不勤的家伙究竟多久没有吃过东西。可我只是心里空得厉害,没有什么可以填充,只能寄希望于食物。唐闻秋不知什么时候回神,眼里总算又看得到我,声音嘶哑低沉地说了句:“宁远,别吃了。”我抬头看他,嘴巴却没有停,一边味如嚼蜡地张合着,一边对他词不达意道:“苏锦溪的心血,我总不能浪费了。”“够了!”他低喝一声,竟然有些来气,血色淡漠又天生薄情的嘴唇紧抿着,深潭似的眼睛里仿佛漾着一点水光,竟是悲苦,“……别这样……”我不知道他说的“这样”是哪样,更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开心点。又或者其实该想开一点的是我自己,苏锦溪走了,又怎么期望这世上还有能让唐闻秋高兴的事。从饭店出来已经到了半下午。唐闻秋走在我前面,大概是觉得冷,双手抄紧衣服后便没有放开,可那样子分明又像是胃痛。果不其然,楼梯还没下一半,他突然窝着身体停下来。我快走两步追下去扶住他。这时已经是十月底,最近刚下过几场雨,S城仿佛一夜入冬。唐闻秋穿得其实不少,可他一向体温偏低,加上手术元气大伤,身上又不够脂肪保暖,隔着衣料我仍感觉到他在发抖,只是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痛的。我腾手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人也朝他凑近些,就好像这么做能把我的温度分给他一些。但这显然是异想天开,他仍然抖得厉害,我几乎听到了他牙齿碰撞的声音。可能是难受得厉害,唐闻秋低弱地呻/吟了一声,叫我的名字:“……宁远……”我心揪得发痛,干脆一把将他抱起来,他太轻了,相对他的身高,这样的重量简直让人无法不心酸。我没来由地想起苏锦溪,心里迅速腾起绵绵密密的痛和不安。“是胃痛吗?”我听到自己声音发颤,带着掩饰不及的恐惧,“唐闻秋……”他微弱地嗯了一声,把额头抵在我的胸口。他在发烧,guntang的温度灼烧着我的心脏,而我宁愿此时遭受病痛的是我自己。这的确很矛盾,我恨他,可我更爱他,然而我能为他做的,又如此有限。唐闻秋的司机再一次被我当成摆设扔到一边,他的车子倒是被我发挥到了极致,一路人车合一地飞到医院。不久前的慌乱画面再次上演,唐闻秋被推进手术室到推出来,这期间我感觉自己像重厉几个月前那个晚上的噩梦,不知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急性阑尾炎,这是医生给我的最仁慈的答复,我在手术室门外差点双膝点地,又哭又笑,把我这辈子的狼狈抖得丁点不剩。唐闻秋傍晚就醒了,麻药刚一过又痛得面色青白,他算是能忍,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是我实在看不过,请来医生给他加了止痛药,痛疼缓解后他很快便昏睡过去。第63章第六十三章苏律师办事的确是快,没两天就给我打电话,说饭店的市场评估价出来了,给我做的购买方案也就绪,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见面讨论。可我太忙。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忙到恨不得多长出两双手才够用。其实唐闻秋住院,我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宁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错一眼地盯着他,然而我却做不到,因为之前报名的那个比赛,截止日期越来越临近,我不得不把我的电脑带到病房里来。跟苏律师再见面,也是约在了医院。我原意是想在病房,正好唐闻秋这两天精神稍稍好了些,可以听一听苏锦溪最宝贝的东西将会何去何从,但转念我又不想让他听了,因为无论苏律师核算出来的数值有多大,我都只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相比苏锦溪那时合约上的一块钱让我差点跌破眼镜,苏律师的报价就务实多了,两百多万倍的增长算是意料之中,可也着实在我的支付能力之外。我捏着那薄薄的两张纸,漫不经心地掂了掂,传说中“沉甸甸”的感觉并没有,我笑着问苏淮南:“苏律师,我现在说不买,你会怎么想?”他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宁先生有自行做任何决定的自由,我并不会怎么想。”“你不是代表苏锦溪吗?他希望我买。”“他希望你接受,并非买卖。”苏律师笑着纠正我,“不管怎么样,我们尊重宁先生你的想法。”我笑了笑,也许就是我的想法太多,才一步步把自己摆到现在这个位置,而我似乎已经没有退路。“有笔吗?”我问苏淮南。他当然有,很快从身侧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甚至体贴的替我旋开笔帽,调转笔头朝着他自己,然后递过来。“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我没有问题。”我接过笔,径直翻到最后签字的地方,刷刷写下我的大名。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想起小时候,跟在王妈屁股后头听她唱他们老家的歌谣,其中有一句好像是“要五毛给一块,你说奇怪不奇怪”,也得亏王妈不在了,不然让她知道我就这么做了一笔大买卖,不晓得要气成什么样子。苏淮南离开后,我依然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堂没有动。旁边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