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最後的牌(2)
二十三?最後的牌(2)
?? ?? 在一個平常的傍晚,姚如真終於見到池天樑的父母。 說來也巧,那天她提早下班,下午三點就安躺家中,而池天樑得加班,苦兮兮的,姚如真便打算給他送外賣。 做飯?做飯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做不了飯。 姚如真心安理得。 她把外賣放到前台,打算離開時,忽然感受到強烈的視線。 姚如真歪歪頭,朝一名打扮貴氣精緻的女士看過去。「妳好???」 「妳好。」那女士看上去不苟言笑,推門出來,面容和池天樑有八分相像。「我丈夫姓池??方便聊聊嗎?」 姚如真笑容滿面。「當然方便!我叫姚如真,妳可以叫我真真或是英文名海倫。」 「維多利亞。」池媽媽也報英文名。 「維多利亞,妳吃飯了沒有?」 池媽媽看著那頭紅髮微微皺眉。「??沒有。」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茶館,吃輕食的。」姚如真問:「妳去過茶館嗎?還是妳想吃西餐?我覺得中菜館有點吵,不適合聊天??」 這天,池天樑加班加得頭昏腦脹。好不容易,客戶簽好文件、離開律師樓,他抽空看電話,冷不防看到一張姚如真和他母親的自拍。 池天樑:「??」 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要心臟病發了。 他血管冰凍地緊盯電話,就怕下一刻姚如真會提出分手。 池媽媽和姚如真這一頓飯不算很熱情,就是彼此了解一下家庭狀況。池媽媽很冷淡,沒表露情緒,也沒看出來滿意不滿意。 不過茶館的茶倒是喝光了,還買了一小罐普洱。 然後是池爸爸——不過只露了一面。 他下了車,跟姚如真打了一聲招呼。 姚如真估計他們不算喜歡她,但也沒讓她難堪,就是冷淡了一點,但仍算客客氣氣的。餐後,她打包了小甜點給池天樑,還安慰他:「我覺得啊,你爸爸媽媽是關心你的。若他們真的不上心,大可以只看調查報告,不必跟我接觸啊。」 話畢,見池天樑仍然一臉想吐,姚如真只好自行把甜點吃了。 她發現池天樑膽子挺小的。 姚如真沒好氣地問:「你家有胃藥嗎?」 池天樑比了比藥櫃。 然後姚如真翻了又翻,全是感冒藥。 姚如真嘀咕:「怎麼那麼多感冒藥?」 池天樑有些腼腆。「本來打算弄病自己製造機會,可是沒想到我們進展順利,沒能用上。」 「??」姚如真氣得罵人。「你有病啊。」 結果她又翻了好久,終於翻出胃藥,強迫池天樑吃了。 那天池天樑的樣子實在太可憐弱小無助,姚如真給了他很多福利,包括但不限於穿特別服裝啦、讓他擺弄啦、用豐滿處蹭蹭啦、不限制次數啦,之類的。 翌日姚如真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渾身上下都不太爽利。「 ??你是不是套路我了?」 池天樑當然是可憐弱小無助地說,沒有。 被子滑落他的肩頭,瑩白似玉。姚如真木著臉看,看了一會兒,沒能忍住,上前摸了又摸。 池天樑輕聲說:「姚同學,昨天我很快樂,死而無——」 姚如真捂他的嘴。「呸呸呸,你別烏鴉口!日子長著呢。」 池天樑彎了眼睛。 「要不我去問謝朗豪怎麼處理?」姚如真摸下巴。「聽說他哄得方美婷的爸爸媽媽很好,答應他嫁??娶方美婷。」 「不需要。」池天樑。 「為什麼?」姚如真好奇。「因為他笨嗎?我倒覺得他傻人有傻福的。」 「他偶爾會弄巧成拙。」 「這倒也是。」 這是明面上的理由,真實的理由是,池天樑確實有幾分忌憚謝朗豪。 姚如真的兩個前男友都是從玩伴發展的,這是其一。謝朗豪心思簡單磊落,也無林玉風那樣複雜的背景,更能討姚如真父母的喜歡,這是其二。 然後其三。 池天樑沒信心比他更能討姚如真歡心。謝朗豪家還有好玩的弟弟,他只有永遠公事公辦的父母。 他相信姚如真,也相信謝朗豪。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池天樑低聲說:「我會處理的。」 姚如真說:「等一下,你媽媽會不會給我一億支票分手費?」 「??」池天樑還真的思索了一下。「母親手裡沒有一億流動資金,大部分是不動產和股份。」 姚如真又想了一圈。「那青梅竹馬呢?世交叔伯的女兒?乾meimei?」電視劇和小說裡有的可能性,她都拉出來了。 池天樑搖頭。「都沒有。其中一個表弟有指腹為婚的婚約,我沒有。」 確定不會有人忽然給她扔支票,姚如真遺憾地擺手。「哎,那你自己處理吧。」 池天樑莞爾。 池天樑起身清掃,收拾床舖,又把昨天胡天胡地的衛生紙扔了。姚如真去洗手間處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一套護膚,收拾清爽後出來。 他還在忙。 起初,姚如真疑心他做家務是想在她面前表現表現,可是過了一段日子後,她發現,池天樑是真的喜歡自己動手。 不過,他不喜歡倒垃圾,垃圾都是她負責打包的。 姚如真叼著一縷頭髮,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其實,你不需要煩惱,大不了,你嫁進我家就好了。」 池天樑看她。 「你看,你成績好,樣子又俊俏,完全是我們姚家一家老小最喜歡的類型。」姚如真伸出手指,一項一項地數。「有你做他兒子,我爸估計睡覺都會笑出聲。」 反正她爸爸一定很歡喜! 只要池天樑秀出他的會考和高考成績,保證她爸爸滿意得不得了! 「那姚同學呢?」池天樑。 「姚同學??當然也喜歡。」姚如真笑得滿面春風。「只要是姚同學喜歡的人,大家都必須喜歡他。」 池天樑的眼神柔軟得不像話。「我也喜歡。」 姚如真笑嘻嘻地扭過頭,整張臉佈滿紅霞。 池天樑上前,緩緩抱緊她。 他的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是姚如真最喜歡的力度。 「真真。」他靜靜地看著前方。「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做所有事,都是因為想要得到某個結果,而不是因為我內心善良。」 而真實的他,內心甚至充滿陰暗。 姚如真從他懷裡冒出頭來。「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池天樑低頭看她。 「我問你,你做過害人的事嗎?」姚如真挑眉。 「??沒有。」頂多是順水推舟。 「你說你做一件事,奔個某個結果去,那這結果是不是皆大歡喜的結果?」姚如真繼續問。 池天樑說:「我會盡量令所有人滿意。」 「那就對了。」姚如真說:「論跡不論心。你是一個好人,只是你以為自己是一個不好的人。」 池天樑有些發怔。 他覺得自己內心那一塊地,那一塊佈滿水泥的地,正在慢慢剝落,露出柔軟的泥土,露出小小的嫩芽。 「我說過,你不用這麼累。」姚如真嘆一口氣。「沒有人是完美的,你不要想著把所有不好的東西都藏起來,只表露最美好的一面。我們只是血rou之軀,不是機械人。」 「??」 「池天樑?」 「??」 「池公子?樑哥哥?哈囉?」 池天樑忽然撐在她旁邊,把她固定在牆上。他緊緊盯住姚如真,輕聲說:「姚如真,我愛妳。」 他這表情,看得姚如真背脊一麻。「??我也是???」 這感覺太微妙了,明明說的是『我愛妳』,語氣卻更像是『我吃妳』。 池天樑往她的頭髮深深吸了一口。「想做。」 「看出來了。」 「套子用完了。」 「沒、沒套也行,我去吃個事前藥。」姚如真掙扎起來。說實話,姚如真也心動了,這麼氣場全開的池天樑,簡直前所未見。 她現在動彈不得,像是被獵人按住的動物,理智上知道是安全的,本能卻讓她覺得危險。這種矛盾的感覺,讓她微微發顫。 「不可以吃藥。」池天樑忽然彎了眼睛,帶著幾分散漫,附在她耳畔說:「??我們試試別的方法。」 然後,班長教了校霸新方法。 還解鎖了新地點。 姚如真覺得他學習能力真的挺高的。會讀書的人嘛,就是懂得舉一反三,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