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最後的牌(1)
二十三?最後的牌(1)
姚如真托朋友架設了一個古老留言板,設了密碼,讓池天樑玩。 「在Google文件上寫太多騷話,會被封號的。」她說:「這種留言板用自己買的網域,不會有人管,你想寫什麼都行。」 池天樑滿意了,經常登入留言板,每天寫點東西。 姚如真也每天登入,回他的留言,再補點今天的日常。她莫名覺得,這有點像中學生的交換日記。 老套是老套,但挺有滋味。 即使一星期不見面,二人也很有新鮮感。 新學年後,姚如真帶的兩個藝人正式成為高中生。隨著二人的工作量增加,姚如真的工資也水漲船高。 姚如真請一圈姊妹團吃自助餐,慶賀升職,每天不是忙著去這裡忙、就是去那裡聚餐。池天樑不參與,只負責接送,或是捎帶東西。 這天,池天樑開車送走姚如真後,到了一家奶茶店。 奶茶店今天關了閘,栢美獨自在裡面算帳,聽到電話震動聲,便上前去開門。她吞了吞口水,看著眼前看似和善的男人。 「妳好,文小姐。」池天樑溫文地笑笑。 栢美惴惴不安。「??池律師找我做什麼?案件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只是聊聊天,文小姐不需要那麼緊張。」池天樑進門,寒暄道:「令妹最近身體如何?」 栢美答他:「她情況穩定,能回校上課了。」 「太好了。」池天樑的笑容親切極了。「有妳的關愛,我相信她很快復原。」 栢美勉強笑了笑。 她不敢看輕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幾個月前,她焦頭爛額地發現meimei在一個瘋狂的群裡,發了不少學姐和她朋友的個人資料,既內疚又驚恐。 然後,這個男人出現了,說,我是來幫妳的。 「據我所知,令妹所在的群裡,幾個涉案人士已經被調查。」池天樑說:「妳跟姚如真感情很好,發生這種事,想必妳也相當愧疚、難受。」 栢美面露苦澀。「我可以向學姐道歉,也會帶她去自首??」她以前只知道她追星,沒想到會追成這個樣子。 池天樑給她倒了一杯茶。「我說過,我是來幫妳的。」 他繼續說:「令妹固然有錯,但那些煽動她、讓她提供資料的人更為可惡。她年紀小、情緒不穩定。那些人比她年長,其中一人以前還是老師,被調查後,卻讓一個仍是學生的小姑娘當擋箭牌,不是更為可恨嗎?」 栢美捏緊拳頭。 池天樑繼續娓娓說道:「相較而言,令妹的錯,沒有直接做成傷害,且沒有損害第三方權益。只要當事人理解、令妹將功補過,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栢美警惕起來。「你想要她做什麼?」 池天樑笑容親切。「想必妳聽說過『污點證人』吧?當然,那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她在群裡那麼久,有聊天紀錄,知道不少內情,相信她能提供寶貴的線索。」 「你為什麼要幫我?」栢美面露猶豫。「我不明白??明明你該對學姐揭發我才對。」 「因為,我希望減低姚如真所受的傷害。」池天樑說:「現在首要事情,是讓真正的惡人繩之以法。」 先不提栢美的meimei有情緒病,本來就不易入罪。其次,她的罪輕,以栢美和姚如真的關係,姚如真得知內情後,一定會心軟,不作追究。 與到等到那一步,池天樑不如先發制人,讓她發揮最大功用。 這個方案,既讓栢美減緩罪惡感,也能增加籌碼,讓真正具威脅性的人盡快落網。 他不認為她能提供什麼好籌碼。不過,即使她提供的線索用處不大,也不過是一步無關痛癢的棋,而不是一步廢棋。 最重要的是,姚如真知道栢美有挽救的心,情感上會好過很多。 ?? ?? 池天樑離開奶茶店後,接到姚如真的短訊。今天她約了貓友,讓太后跟小夥伴聚會,可到場後,才發現忘帶凍乾和濕紙巾了。 他折回家,拎著大大的貓包過去。 姚如真讓太后留在室內,跟楊樂樂到外面找他。 「孩子媽媽。」池天樑遞上貓包,笑吟吟道:「妳把這個落下了。」 楊樂樂馬上驚恐地看姚如真的肚子。 「??」姚如真。 「姚如真??」楊樂樂吞口水,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下次套套過期就不要用了,跟我借就行,我家存貨很多的,胖子還會抽樣檢查質量,保證嚴謹。」 「??」姚如真。 不是,她沒有,並沒有。 「我肚子裡沒有孩子,沒有。」姚如真咬牙切齒。「池天樑!」 「是的,我們只是在角色扮演。」池天樑說:「小樂樂不要誤會。」 楊樂樂的眼神變得敬佩。 姚如真看懂了,那是「你們玩很大哦」的眼神。 確實,姚如真也覺得他們玩得很大,以前玩過道長和寡婦,昨天玩的是丞相和嫂嫂,還讓池天樑拿著把扇子。 姚如真平時就覺得池天樑講話文皺皺的,像極了古人,沒想到他說起渾話來,也是斯斯文文的。 她摸摸鼻子。 姚如真最近頭頂長了黑色髮根,她又懶得補染,這陣子都是戴著貝雷帽出門的,池天樑自然也跟上。二人相處久了,穿搭、配色漸漸變得相似,現在他們站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情侶關係。 當然,也有人相信只要有恆心,挖牆腳能成真。 比如那個小鮮rou弟弟。 姚如真似乎很招惹弟弟,這陣子,好幾個追她的人都是年紀小的。今天那小鮮rou也來了,還駕著一輛拉風的電單車,停車,在眾人面前脫頭盔。「姚jiejie下午好。」 姚如真眼都懶得抬。「你好。」 「今天妳打算幾點走?我可以等妳的。」 「不必了。」姚如真。 這人都沒貓,怎麼還能追到貓友聚會來了。 其實池天樑也不是沒桃花,不過追他的都是性格文靜的人,最出格的行為也就深夜發短訊而已。相較而言,姚如真這邊的桃花奔放多了。 池天樑打量那輛車一會兒,笑說:「這輛車改裝得不錯。」 男孩看池天樑一眼。「謝謝。」 「冒昧問一下,是在哪家車行改的?」 「車行?」 「嗯。」池天樑轉頭看姚如真,溫和又誠懇。「若是非法改裝的車,我不太建議真真乘坐。」 「??」姚如真。 這淡淡的茶味,不是錯覺。 「再者。」池天樑有禮地說:「過海隧道費不便宜,讓你送她來我家,實在過意不去,我會補上車費的。」 男孩青了臉。這是把他當司機了? 「??」姚如真。 姚如真??姚如真心裡忽然平衡了。 原來他不止對她陰陽怪氣,他對其他人也是平等的。 姚如真表情安詳。 這段戲看得楊樂樂捧腹大笑。 直到丈夫接她回家,楊樂樂的嘴角也是彎的。「我覺得姚如真栽了,我打賭,不出幾個月,她就會搬到池天樑家。」 池天樑這戰鬥力也太強了。 一句髒話都沒有,但全往別人的弱點精準打擊。 林玉風哼了一聲。「他那房子太小了。」 「還好吧,姚如真說他那裡有三個房間,很不錯了。」楊樂樂思索。「爺爺奶奶以前和我住的都是兩房單位,房子太大打掃很辛苦的。」 「也有人覺得不夠大。」林玉風說:「旁邊的單位也是三房,他們剛生了二胎,房間不夠要搬走,在找人接手呢。」 楊樂樂眨眨眼。「哦。」 她再眨眨眼。 林玉風不說話。 然後楊樂樂直截了當說:「胖子,你不用再暗示了。你就直說想把隔壁買下來,然後打通兩個單位變成大房子,給我們的孩子騰空間好了。」 「孩子還遠著呢。」林玉風。 那就是想生了。 「胖子。」楊樂樂鬼鬼祟祟地湊過去。「我還沒試過天天玩無套呢。」 林玉風睨她一眼。「也不一定天天要無套。」 楊樂樂瞪圓了眼。「不天天無套怎麼懷,你是神射手嗎!」 「妳的會考生物科都還給了老師是不是!」林玉風罵她:「只要算好日子就行??天天無套妳不擔心拉肚子嗎!」 楊樂樂沒精打彩。「哦。」 「楊樂樂。」林玉風氣樂了。「妳是有多好色。」 「我就只有好色這喜好,你連我這點樂趣都要剝奪嗎。」楊樂樂又舊事重提:「我看點小鮮rou跳舞你都不高興了,我容易嗎我!」 而且林玉風不高興還得哄! 不哄還不給摸! 那麼大的胸肌,不給摸! 他好狠心! 「那小鮮rou。」林玉風冷哼。「才十八歲。」 另一邊廂,姚如真也在哄人。 池天樑說:「我知道,大家都喜歡較為青春的。」 姚如真連忙說:「也不是年輕的就好,經驗也很重要,太年輕的,沒多少閱歷嘛。」 池天樑淡淡說:「我只談過一次戀愛。」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會好好學習,補上不足經驗,令姚同學滿意的。」 姚如真欲言又止。 姚如真想說她不需要那方面那麼滿意,想了想,又覺得她確實需要滿意,畢竟她真的挺喜歡色色的。 姚如真被這邏輯繞暈,忽然有淡淡的絕望感。 她怎麼就喜歡上這麼難搞的男人了。 而且還覺得挺好的。 她這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