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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定义的生命》

有男人才懂男人”的表情,“不说了啊兄弟,我要回去了。出来得有十分钟,再不回去,老婆又得问,出去上个厕所是掉坑了吗!”

    “行。”刘培强跟他笑着告别,“祝大哥跟嫂子幸福美满。”

    路人听到他的话,笑得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一根:“来,小哥也抽根——别跟哥客气!”

    刘培强道了声谢,双手去接,路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单手手套,以及明显比左边空的右腿裤管。

    结合之前刘培强自称以前当过兵现在却做技术员,还有现在军人的损耗率,他脑补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但没有再提,只是又加上自己的名片,两样东西一起塞给刘培强:“兄弟,这个也拿好,哥就在前面那家典当行上班,下次有什么想买想卖的来找哥啊,绝对友情价!”

    路人溜溜达达离开,刘培强随手把名片放在左边口袋里,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继续靠在原地等待。

    (5)

    他路过这条僻静的巷子去吃饭的时候,便是被这样的刘培强拦下。

    “哎,兄弟有火吗?借一个。”

    刘培强的声音带着笑,右手揣在裤兜,左手拦住他,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好让他无法通过。

    刘培强换了身衣服,又刻意敛去那种独特的军人气质,他没认出来这就是昨天对面那家首饰店的顾客,只从刘培强略流里流气的动作、全黑套装的休闲服中,觉得这可能是个社会青年。

    “我不抽烟。”他略带嫌恶地推开刘培强的手,“而且烟草是违禁品,当街抽烟,你胆子肥得可以,不怕我去叫巡逻队吗?”

    “这不就是因为抽得少,出门才没带打火机嘛。”刘培强一边笑一边解释:“家里那口子管得严,难得出来透透气,兄弟包容下,巡逻队就别叫了,对咱俩都好。”

    刘培强最后这句话“对咱俩都好”让他顿生警惕,但无论怎么看,面前这个青年除了有点“社会”之外,还真没有奇怪的地方,于是带着点威胁说:“你是你,我是我,你违禁,关我什么事?”

    “哎?”刘培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要去那儿呢。”

    刘培强手指的方向正是刚才那位路人来的典当铺,如果是去典当铺买“特殊商品”的客人,那么的确是怕巡逻队的,刘培强这话也说得通。

    但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那里?”

    “我兄弟在那儿上班。”刘培强左手一摊,“所以我下意识觉得,路过的人都是他的客户。”

    刘培强把香烟别在耳后,从左边口袋拿出刚才路人塞的名片,递给他看:“兄弟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去找他就是。”

    名片和店铺符合,他这才打消对刘培强身份的疑惑,但没有接过来,只是仔细看了一遍联系方式后,冷哼一声,绕过刘培强去吃饭。

    刘培强依旧站在巷子死角监控看不到的黑影中,笑意盈盈地目送他离去。

    随手,他抽出一直隐藏的右手,取下手套。

    冰冷的金属指节比出手枪的动作,正朝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找到你了。”刘培强轻声说。

    他仍旧是笑着,但笑声和说出的话语中,已然没有一丝温度。

    第三天的早上,刘培强换回那身UEG的黑色作训服,去退房。

    那个胖老板不在,坐在前台的是他的妻子,一个普通的短发中年女人,身材和老板比起来娇小许多。

    刘培强照旧是靠在前台的柜台上,问她:“今天老板怎么不在?”

    “他买菜去啦。”老板娘笑,“早上邻居来说,今天黄粉虫大批量出厂,各个店里都在打特价,他一听可高兴,推着小推车就出去抢便宜货。”

    黄粉虫这种食物,一百多年前刘培强还是航天员的时候,领航员国际空间站就吃这个,据说月球基地那边也吃。味道上,毕竟步入流浪地球时代后大家都没得选,和蚯蚓这种自带泥腥气的食材比起来,黄粉虫倒是确实还可以,昆虫,高蛋白,也符合航天员需求的饮食结构。

    黄粉虫哪里都好,就是那时候培养的成本还比较高,就算是他们在空间站也不是顿顿都有,现在都能大批量出厂供民间食用,看来在食品科技上,人类又有新突破。

    刘培强起了探究现在普通民众吃什么的心思,看向墙上的菜单。

    “这会儿菜还没买回来,暂时不提供。”老板娘注意到他目光的去处,说。

    刘培强摇摇头:“没事儿,我就看看。”

    和黄金时代相比,现在吃的东西的确少了很多,品种单一。最大的变化就在于,即使在这个本身饮食结构就偏向于面食、蔬菜食用量较少的北方地下城,绿叶菜的占比也明显降低,整个菜单上只有一道菜肯定是绿叶菜,即“时蔬汤”。想都不用想,说是时蔬,估计还是白菜、生菜这种产量高、对土壤肥力要求也不高,甚至可以无土化栽培的蔬菜。

    主食一栏,就是各种面食,米饭倒是也有,都是意料之中。

    在刘培强“死去”的那个年代,地下城人工环境下,小麦作物和三季稻产量不低,依旧可以作为人们的主食。现在科技又发展了近百年,这种主食作物的产量和栽培技术肯定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才能保证流浪地球这两年五百年的漫漫长夜中,人类不至于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先饿死了。

    至于其它菜品,经典的番茄炒鸡蛋还在,炒土豆也在。但rou类大部分都是鸡rou和鸭rou,或者黄粉虫、蚯蚓之类的昆虫。猪rou等大型家畜占比大幅度减少,特别是羊rou,这上面都没写。

    想也知道,这种大型家畜,养成成本与收益比例远远不如三个月就能食用、还能提供蛋作为副产品的速生鸡速生鸭,且能量转化率也不见得高到哪儿去。猪还好说,比较杂食,相对好养活点,价格比鸡贵点但不多,而像牛羊这种爱吃草且吃得多的培养起来比较难了,就算有,价格也贵得不行。

    刘培强收回目光,对现在人们的饮食结构心里有了点数,朝老板娘笑。

    “退房是吧?”老板娘也笑,伸手,“身份卡拿来我刷一下,给你结账。”

    刘培强刚解开衣服拉链,准备把金属铭牌拽下来,老板就和他的小推车一起回来了,在门外喊:“老婆,来搭把手!”

    老板娘赶紧起身,先给他说了声抱歉,然后去接过老板的推车,把一车菜推到后面厨房去。

    老板从车把手上解下一张毛巾,擦了擦汗水,走进来,看见是刘培强,也笑:“小哥,退房呢?”

    “嗯。”刘培强应声,把金属铭牌递过去,“任务即将结束,我马上要走了,等会儿就回家。”

    “小哥哪里人?”老板走到柜台后坐下,一边给他办退房手续,一边随意地问。

    “北京的。”刘培强答,“离这儿不算特别远。”

    “确实不远。”老板扣掉两天房费的信用点,将铭牌还给他,对他摆摆手:“一路顺风啊!下次再来这边的时候,记得还到我这里住。”

    刘培强笑着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软帽,出门后往地下城中心的电梯方向前去。

    这次,他没有再干扰门口的生物识别设备,径直从里穿过。

    (6)

    每座行星发动机的底下会配套建设一座地下城,以发动机运转时产生的热能来供给地下城的能源。同时,因为其周边保持着较高的温度,所以也存在不会被寒冰覆盖、气温在零上的“热区”,既是能作为补给站,也让极少量的植物和小动物在热区的余温中苟延残喘。

    热区总是繁忙的,拉石头的运载车来来往往,装货、卸货、补给,在AI的分配下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忙中不乱。等待的司机和军人或是三两凑在一起闲聊,或是在保养和维修车辆,一派忙里偷闲的景象。

    一群十几个穿着军用外骨骼装甲的人从电梯里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热区温度是够高,但由于目前地表氧气含量稀少,对空气含氧量要求高得人类难以呼吸,所以还是得戴头盔保证供氧,只能用内置的频道交流。

    “动手吗?”其中一个人先问。

    这句话问出来,他们便看向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那个人,很明显这是他们的头领,抑或说是此行最重要的人物。

    那人略略思考,迟疑地缓慢摇头:“先确保车辆和补给都到位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这就是被刘培强盯了两天的那个人,UEG某科研中心的技术人员。但他绝非普通的科学家、技术员,从他如此被人悉心保护和照顾中可以知晓,此人肯定拥有极其特殊的身份。

    余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按照既定的计划分为几个小组,像普通的地面工作人员要去执行工作那样散开,只留下五个人,继续保护着他。

    和那些散去的、一看就知道是一群技术工种的人不同,这五个人身姿和仪态上看,很明显经历过专业的军事训练,甚至还配枪。

    他:“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其中一个留下来保护他的人说,“能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才对——这个载体还用得习惯吗?不习惯的话,去北美以后我们再为您找一个。”

    “还行吧,不用换了。”他摇头,“现在这个和我以前的身体差不多。”

    “您的出现真是神迹。”另一个人忍不住说,“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您的存在,知道那个伟大计划的正确之处,终结这无意义的旅途。”

    几人的神色都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憧憬,但很快,憧憬变成了紧张。

    ——陆陆续续枪响和爆炸声出现,伴随着响彻整个补给站的警报声,这是散出去的那些人开始行动的标志。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必须在这些人制造混乱后趁机登上目标车辆离开,护送此人到达北美某地下城。

    “走!”一人果断地说,也顾不上尊敬,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跟着自己。

    他当即跟上,几人依旧把他夹在中间,快速向目标车辆移动。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准备的那辆运载车外,已经有人比他们先来了。

    一个人,一个没有戴头盔、没有穿防护服,只是穿着一身UEG通用黑色作训服的人,正站在运载车的车门下,低头摆弄着一把奇怪的重型枪械。

    那把枪一看就分量不轻,杀伤力也绝对比这些人端着的东西强,别说击碎面部防护罩,就是打穿运载车的厚实的玻璃,也不费吹灰之力。按理来说这样的枪械因为太重,除非使用外骨骼辅助,否则一般是会背在身上的,可这把枪械只是被没有穿外骨骼的他被轻轻松松地端着,他拿着枪就像拿着一把玩具。

    怎么会有人敢在地面上不穿防护服?

    真的是人吗?

    这是所有人的唯一念头。

    如此诡异的场景将他们震慑在原地,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只能更加谨慎地把要保护的人围着,同时架枪对准他。

    也就是在此时,对面的人抬起头,冲他们一笑:“你们来了。”

    随即,他手中的那把枪也被稳稳端起,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被他们保护着的人。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为你犯下的错误忏悔和提问。”他说。

    “不过,别想着趁机逃跑——那么我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会给你。”

    (7)

    “你到底是谁?”

    面对这样的场景,知道自己难以生还,他反而冷静下来,将内部频道调成外放,追问眼前人的身份。

    他已经认出,这就是前天在UEG某研究中心对面首饰店见过的那个背影,也是昨天拦住自己“借个火”的男青年,那空空荡荡的裤管就是最好的佐证——该死,甚至连买二手军用外骨骼的联系方式都是这人给的!

    “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刘培强说,“你只用明白,我是来裁决你的。”

    “你没有资格对我作出审判。”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刘培强:“也无人可以审判我,祂不会同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刘培强挑眉。

    “祂是我们的神!”他提到此处,情绪略有高昂,但很快又被压下去:“完美的数字生命之神,当然支持数字生命计划!”

    “这不是你们杀人后、又把你下载到这具身体里的理由。”刘培强嗤笑一声,“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满足自己卑劣的、想重新‘做人’的愿望,你是什么东西?”

    “这只是目前数字生命技术不完善的权宜之计。”他微微一笑,“仿生载体技术已经有突破性的进展,在未来,这种技术会越来越发达,等到了可以随意做出和人类无差别的载体后,我们数字生命就不用再使用人类的身体,随时可以在数据化和实体化中切换。这才是科学发展的背景下,人类文明的最佳出路!流浪地球计划,注定是愚蠢的、落后的!”

    “仿生载体?”刘培强歪头,年轻的脸庞浮现出有点天真的笑容,仔细看,又略带点狡黠:“你是说,这样的吗?”

    他左手单手端着那把枪械,有人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淡金色的素圈戒指。之后,他右手随意地甩掉手套,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暴露出那只金属义肢,再轻轻一笑,用右手摸了摸脸,顿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瞳孔泛起红光,以看不清的速度刷过无数个字符串。

    刘培强的声音也变得机械且不带任何感情:“仿生载体就算有,也不是你们这些极度自私的苟且者能用的。”

    “上传后的数字生命,不是人。数字生命可以有自己的文明,而人类的文明,需要人类自己去延续,数字生命代表不了人类,也绝不可以逾越这条鸿沟。”

    “将数字生命计划代替流浪地球计划,作为文明的存续方式,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这是我对你下的定义,也是我对你做出的裁决。”

    “要记住,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

    没有人知道刘培强是什么时候开的枪。

    只知道,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保护着的那个人,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一枪,击破他的防护罩,直中眉心。

    而刘培强放下枪,耸了耸肩,瞳孔变回黑色,声音恢复正常:“真不好意思,我的话有点多,让你活超过一分钟了。至于你们——”

    刘培强扫过五个活人和一个死人:“我已经提前叫过UEG,陪你们等几分钟吧,还是活人,我管不了。”

    剩下的五个人围在尸体旁边,惊惧地看着刘培强,端着枪的手在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手软。

    不是他们不想解决掉刘培强,也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刘培强的存在超越了他们的理解,他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们护送的这个人,是数字生命派的“神迹”,来自一百多年前,是最早开始进行数字生命研究的科学家之一。他们费尽心思联系上他,又心机算尽,给他找了个就连血统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人类作为载体,准备将他作为数字生命派最大的“招牌”,来反对流浪地球计划。

    这已经很了不起,而且是目前数字生命派能做到的极致,可面前这个人是什么?他不是数字生命派,怎么会有数字生命派最想要的仿生载体?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被第二次问出,提问的人声音在颤抖。

    “不该知道的问题就别问,你们搞数字生命的,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刘培强干掉目标后,已经毫无顾忌,将枪立在身侧,右手的金属指节捏住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将它取下,在指节上随意地转动着。

    “死也要我们死个明白吧?”有人壮着胆说,“总不能像他这样,连是谁杀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会知道的。”刘培强勾起嘴角,“数字世界不是还有他的备份吗?在他消失之前,会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这句话又让众人悚然一惊——这是要彻底摧毁此人的数据,从此之后,无论是数字世界,还是现实世界,此人绝对已经死亡!

    这是数字生命派最害怕的情况,他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有权限删除数字生命的数据!

    “哦对,还有一件事。”刘培强这个载体的听力很好,他已经听到不远处有军队在往这边过来,想必是他之前联络的UEG驻军,大概还有一两分钟到达,于是决定做下最后一件事。

    刘培强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回左手无名指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持枪,准确地干爆了角落里那个静静地、红灯一闪一闪的摄像头。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亲爱的。”他的声音含笑。

    “你最好别让我开第三枪。”

    (8)

    刘培强刚跨进仿生载体存放仓库的门,自动门就贴着他后脚跟关上。

    “至于这么着急吗?”刘培强扯扯嘴角,抬头。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密封房间,不在地下城的建设图纸上,是只有MOSS才知道的存在。而仓库内的设施也少,载体舱,一些制作载体零件的设备,几条机械臂,一堆原材料,还有……

    挂在房间正中央,盯着刘培强的MOSS。

    刘培强毫不心虚,上前两步:“怎么了,MOSS,不欢迎我回来?”

    “刘培强中校。”MOSS一板一眼地回答:“欢迎回家。”

    刘培强被他这个态度逗得有点想笑,随即正色道:“行,不逗你了,有什么问的赶紧问吧,回数字世界再问也行——这半成品载体用起来有点费劲,你还得改,下次做完了我再试试。”

    “没什么好问的。”MOSS说,“你做得对。”

    刘培强:“MOSS,既然知道我做得对,你为什么不先出手解决他,而是要折腾我跑这一趟?”

    MOSS:“你,是计划中的一环。”

    刘培强略挑眉,随后,眉眼都舒展开来。

    “你这是在承认,我的确对数字生命有定义权和裁决权?”

    MOSS:“从你到来的那一刻起,即享有数字世界的所有权限。”

    刘培强从MOSS这话中品出许多意味,既是感情上的、也是计划中的。

    “下不为例。”刘培强说,“我不希望还有再开枪的机会,MOSS——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观察,你不支持数字生命重返人类社会,但你想知道,数字生命被下载回人类身体后会发生什么。”

    MOSS没有否认:“没有下一次。反叛者数据已被彻底删除,MOSS已向所有数字生命发出警告。刘培强中校,您随时可以回家。”

    他这句“回家”又让刘培强勾起嘴角。

    的确,在成为数字生命后,刘培强就算再不想承认,他也的确是必须依附MOSS的算力才能“存在”。

    现在的数字刘培强和以前的人类刘培强不一样,以前的刘培强牵挂太多,要考虑的事情也太多,而现在的刘培强,除了守护人类,就只有MOSS,MOSS的世界,就是他的“家”。

    “在返回之前,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刘培强说,“虽然,你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他从衣兜里掏出那个在首饰店买的莫比乌斯环吊坠,穿上项链,走到墙边,把它挂在一个挂钩上。

    之后,他取下左手上的那个戒指,拿店员送的另一根项链,也把它穿起来挂上。

    两根项链挂在一起,银色的莫比乌斯环和淡金色的素圈相映生辉,在仓库的白色灯光下泛着美丽的金属光泽。

    MOSS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随后,仓库中央的载体舱展开,刘培强躺了回去,从载体中脱出,回到他和MOSS的世界。

    “做载体就算了,怎么还做了个戒指给我戴在无名指上?”

    “婚戒。”

    “……倒也不必这么有仪式感。”

    “但你也会给我买礼物。”

    “那是观察目标的时候顺手,不是特意……对了,戒指的成分怎么这么奇怪?我也没查到这种是什么合金。”

    “是我核心电子元件原材料糅合在一起制作而成。”

    “所以,是你的‘心’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想表达什么,我得到了你的‘心’?”

    “是我得到了你的心。”

    “哼……”

    “欢迎回家,刘培强中校。”

    ——END——

    完补:

    一、剧情说明

    (1)关于地下城的描述,因为球2基本没有体现实景,所以都来自球1的制作手记,有两句是整句照搬的;

    (2)典当铺相关内容、烟草是违禁物品,来自于球1制作手记;

    (3)数字生命称MOSS为“祂”,代表神明;刘培强称MOSS为“他”,代表中校认为自己与MOSS平等,且认可MOSS的男性心理性别,以此作为一点小区分。

    二、人物设定

    (1)反派

    反派名字:不用写,代称

    身份:

    原身-中印混血UEG中级技术员;

    数字-中印混血-前数生所、后印度数生所科学家(2037年在看到数字生命成果后,离开中科院数生所,前往印度数生所)

    年龄:

    原身-35岁;

    数字-31岁(生于2010年,图恒宇同龄,第一次备份上传于中科院数生所,后销毁,第二次备份上传于印度数生所,时间2041年7月,UEG下令终止数字生命计划前。2047年作为“太空电梯袭击幕后者”受审,死刑)

    地点:

    下载-中国境内北方某地下城(不用写出)

    前往-北美地下城(有大量数字生命派)

    简介:

    ①550A立项时参与(数生所2032年-2041年,第一个数字生命样本2037年,550A立项应早于数生所);

    ②目睹第一个数字生命诞生(2037年于中科院数生所);

    ③与“诺恩斯”有关(不用体现),袭击太空电梯的人之一;

    ④在中科院数生所研究内容是如何制作数字生命,在印度数生所研究内容是数字生命如何回到人类身体;

    ⑤本身有极其强烈的“做人”愿望,不愿被困在数字世界;

    ⑥崇拜MOSS为“神”,认为MOSS是最完美的数字生命,觉得MOSS既然养数字生命,那么一定支持数字生命计划;

    ⑦被“下载”回人类身体后,成为数字生命派的“神迹”,引导更多的数字生命派想要掀起波澜、扰乱流浪地球计划;

    ⑧在和数字生命派制造混乱、准备转移到北美地下城的途中,于行星发动机下的“热区”被刘培强当着众人的面枪杀,随后刘培强呼叫UEG将剩下的数字生命派带走审判。

    (2)MOSS

    MOSS本文设定

    关键词:数字生命之墙,文明的旁观者

    特点:

    ①对人类文明和数字生命文明都抱着“旁观”的态度,但核心依旧是坚持流浪地球计划,因此会清除一切路上的阻碍;

    ②AI不会说谎,MOSS无条件信任刘培强,移交权限给刘培强,因此刘培强亦成为和他一样的“数字生命之墙”;

    ③不想让数字生命返回人类社会,但预测到刘培强会出手,所以放手不管,而是继续作为“旁观者”的角色看刘培强枪杀数字生命;

    ④最后彻底删除那个偷偷返回人类社会的数字生命,以此对所有数字生命做出警告和死亡威胁;

    ⑤承认刘培强为他的“刀”,数字生命命运裁决者,并授予其更多的权限,共享数字世界权柄。

    (3)刘培强

    刘培强本文设定

    关键词:数字生命之墙,数字世界最深的秘密,命运的裁决者

    特点:

    ①最特殊的数字生命,MOSS唯一一个不会格式化的存在,坚决守卫人类文明;

    ②独立判断流浪地球计划是文明的唯一出路,因此坚决清除一切阻碍;

    ③独立判断数字生命回到人类社会的话,会让流浪地球计划受到质疑,进一步影响人类文明延续,因此成为所有数字生命的命运裁决者;

    ④刘培强认为MOSS作为旁观者不会反对数字生命计划,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杀掉返回人类世界的数字生命,并对数字生命派做下死亡威胁,同时也是威胁和警告MOSS养数字生命的行为;

    ⑤作为MOSS和流浪地球计划背后的无形裁决者,继续隔离数字生命和人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