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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中大半还是读书人。这里分明是武学,读书人才掺和什么?然那些读书人专注盯着某处,表情一个更比一个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年院试发榜了呢!黄通判皱了皱,直觉不好,他用胳膊肘捅了捅余通判,“余兄,你身材清瘦,比我看着像读书人,不如去打探打探?”余通判本想拒绝,可望着黄通判“怀胎六月”般的腹部,也实在说不出让对方自己去的话,便不甘不愿地点点头。于是,余通判从腰间取出把折扇,展开扇子半挡着脸,走到了人群中。他个子不高,见不到墙上到底帖了些什么,只得拉来一书生问,“这位兄台,此处为何如此热闹啊?”那书生转过脸,面上兴奋之情未褪,“观兄台的打扮也是读书人吧?你来得正巧,大伙儿正忙着在墙上提诗呢!方才程大人亲口应诺,三日内,只要作出诗文提于墙面,就可参加比选,其中最佳十首不但会被刻入演武堂中,作者还能向程大人求教文章!如今院试在即,若得到程大人的亲自指点是何等幸事?程大人可是我大安唯一的三元状元!平日里多少人想见一面而不得?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余通判一懵,“这是武学,提诗作甚?怎么又扯上院试了?”“告辞!”黄通判直接拐入茶肆,口中骂骂咧咧,正要上到二楼雅间,就听大堂中的说书人惊木一拍:“紫面汉子大喝一声:‘大伙儿注意!都到城楼上来,幽军又要攻城了!’但见远方草原乌压压一片黑影,好似大日已落,黑夜降临。紫面大汉猛提一口气,念道:‘原上风草疾,战火犯边陲。将军征沙场,壮士出长城!’欲知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诗!虽说狗屁不通,但却是写武人的……黄通判当即有了不祥的预感,就听那说书人道:“此回最后一篇诗文,乃我家幼子所作,若各位客官听得尽兴,可去城北武学投……”后面的,黄通判已听不见了——他捂住了耳朵。总之,这一日对于黄通判而言,无异于地狱一日游,或者魔鬼都来了人间。两相比较,程岩顿时脸黑,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比庄思宜坚持得更久!大小不行,质量取胜!然而心愿是美好的,程岩最后没能赢,但他自认也没输,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得到满足。程岩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进入了贤者时间——不得不承认,庄思宜将他服侍得很舒服,对方近来技术渐长,也不知是勤于苦练还是天赋使然……忽然,他感觉庄思宜的手贴在他的腹部,又抹了一把,留下一片粘腻。“……”程岩猛地坐起来,气道:“你恶不恶心?”庄思宜却勾着嘴角笑道:“不过是你我千千万万珍贵的子孙后代,岩岩还嫌弃不成?”赵书办赶紧行了个礼,道:“回黄大人,今天武学没多少人来,程大人便叫我们先回来……”等中午再去……他话没说话,黄通判就急道:“怎么叫没多少人?今日揭牌仪式不搞得热热闹闹的?赵书办:“对,但大多人都只问了问情况,也就十来人颇有意向。”黄通判和余通判再次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姓程的也有今天”等等快意的情绪,那余通判干咳一声,“哎呀,我忽然想着还得去清查户籍,先走一步。”黄通判精神一振,对啊,此时不去瞧瞧程岩的热闹更待何时?对方自来了曲州府就处处风光,前一阵的绿白茶与一事还得了朝廷的嘉奖,偏巧他因心中不喜程岩,但凡程岩负责的事务他都能避则避,自然没捞着好处。程岩必定是看出了他的态度,平时有什么公务都不找他,眼见着海水稻他也插不上手,黄通判对自己这三年的考评已不报指望,但也不碍着他去欣赏程岩吃瘪吧?“哎呀呀……”黄通判这一声叹得是激扬婉转,九曲回肠,“我今日也要去巡察水利,差点儿给忘了!”等两位通判一前一后离开,书办懵了会儿,也转身走了。他说话时手也没停着,庄思宜是个擅于学习与总结的人,他此前看了不少男男图册,此时全招呼在程岩身上了,后者哪儿还有心思与他争辩,若非被庄思宜抱着,程岩只怕都站不稳了。见程岩不说话,庄思宜便当他默认,索性将人抱到了床上。床帐滑落,如烟云过处。纱幔中,庄思宜有些急迫地扯开程岩的衣服,俯下身从对方脖颈一直吻到心口……程岩难耐地楸着身下被褥,闭着眼小口喘气,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薄唇触碰的地方。忽然,他感觉一只手钻入了亵裤,程岩下意识曲腿,却被庄思宜压住,只听对方戏谑道:“又不是第一回了,躲什么?”“……”他俩私底下确实互相帮助过好几回了,此时也没必要矫情,程岩便放松下来。但他总怀疑庄思宜要作妖,于是稍稍撑起上身盯着对方动作,只见庄思宜放出自己的,与他相贴一处。书生:“程大人说了,文武不分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武学提诗,自然也是歌咏武人的!”余通判愣了片刻,细细捋了捋思路,“兄台的意思是,只要作一首关于武人的诗提于墙上,经过比选,最终选出十首,就能得到程大人的指点?”“对!”书生忙点头,又补充道:“即便落选,程大人也会将尔等诗文汇编成册,寄给晁大将军!如今大将军征战幽国一年有余,咱们别的不能做,至少能为北军将士们鼓一鼓气!”“……阴险!”书生皱了皱眉,“什么?”“没、没什么。”余通判一个没忍住说了真心话,程岩竟借自己和晁大将军的名声当幌子,来给武学造势!余通判满心郁愤地回到巷子里,和黄通判互相通气,后者也是一脸不爽,阴阳怪气道:“任他百般花样又有何用?别看那些书生此时积极,不过是为了他的指点或者求一个名声,提诗而已,又不是真要去武学进学。等这一阵子的热闹散去,众人得偿所愿后还不是该干嘛干嘛?到时候武学照样没人捧场,我看他还有什么招?”可他刚要跨出堂外,忽听一声幽幽叹息自身后传来——不对啊?书办猛地驻足,堂中除了两位大人,哪里还有旁人?他怀疑自己幻听,正想回头,又一声实实在在的叹息传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书办甚至感觉到颈后阴风阵阵,顿时汗毛直竖,飞速蹿出老远。书办逃得飞快,却没注意到阴影处还坐着一人,被无视的方真荣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堂,自言自语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娘子在的地方就是归途,唉……怎么还不放衙?”就在府衙里传出闹鬼的风声时,黄通判和余通判也赶到了武学附近,两人还特意回家换了件衣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