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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寻到,也打不开石洞深处那扇铁门。也不知先祖是怎么造出来的,那厚重的铁门稳稳当当竖立在他们眼前,要是没有老侯爷手里那串钥匙,寻常人是根本进不去的。老侯爷站在那里,长叹口气。“永延三十一年我亲手锁上这里,现在,又是我亲手打开它。”他说罢,也不多做犹豫,直接上前开锁。这里的铁门虽然做得十分粗糙,但上面的锁孔却异常精致,老侯爷连着用三把钥匙才打开了所有的铜锁,后退两步道:“陛下,里面很暗、灰尘满布,请小心为上。”荣景瑄点点头,跟谢明泽一起上前两步,使劲推开铁门。艰涩刺耳的声音响起,那扇厚重的铁门终于缓缓而开。谢明泽点上火把,回头看了看荣景瑄,率先走了进去。出乎荣景瑄的意料,里面倒真的不算太大,绕过陡峭的地道,转眼便来到两个洞xue之前。老侯爷走到左边那个,继续开锁。地洞里面的铁门就比较单薄了,老侯爷打开门锁,使劲一拉便打开了。萤萤火光中,门里的金光遥相辉映,炫煞人眼。荣景瑄和谢明泽不由自主走了进去。里面简直仿若神话中的元宝山。靠近最里面的位置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结实木箱,有些木箱似乎年代久远,早就已经破败不堪。正是那些破开箱子缝隙里的金光,蜇了荣景瑄和谢明泽的眼睛…荣景瑄找了最近的一个打开,幽暗的山洞一下子便金光闪耀,火光仿佛会动的流萤,在整齐的金砖上飞舞跳跃,带起令人炫目的光芒。这里,几乎是大褚二百年所能积累的最大财富。冯柏睿的声音突然响起:“据勇武军将军手书记载,每一代先皇都曾在这里储银,天年好的时候就多藏金子,不好的时候也有银子。这里的三百七十八个箱子,是大褚皇族荣氏的世代累积的结果。”荣景瑄觉得眼眶都有点湿润了。从他懂事起,看到的就是愍帝颓败的样子,他不问政事,肆意妄行,君不能为君,所以国也无法成国。先祖那些励精图治,那些文武兼修,那些厚德载物,那些尊礼爱民,也都只是史书中轻飘飘的几笔。荣氏的史书自然是他们自己书写,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为过。对于荣氏皇族光辉的过去,他一直觉得太过虚幻。然而眼前这些大小不一的箱子,却实实在在告诉他,那些传说、那些史书中的笔墨,都是真的。他自己虽然只当了三天匆忙皇帝,可太子实打实做了十三年,他知道一个庞大国家想要一年一年好好走下去有多复杂,有多艰辛。能存下这些金银,就算作为皇帝,守着偌大的国库,也十分不容易。荣景瑄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他又不由自主去牵谢明泽的手,只有谢明泽温热的手心,才能给他安稳与平静。“这一间是金银,那旁边又是什么?”荣景瑄哑着嗓子问。他倒是一句都没问这里有多少银钱,反而关心隔壁那个山洞深藏的另一个秘密。这一山洞金银连冯柏睿看了都免不了动心,荣景瑄不愧是天潢贵胄,他见过世间最好的一切,无论再多金银珠宝,都迷不住他的眼睛。冯柏睿长舒口气,抖了抖手中的钥匙:“臣猜,旁边的东西,陛下会更喜欢一些。”他说的也果然没有错,等到那扇薄薄的铁门打开,火光照耀下,里面黑漆漆冷冰冰的光泽瞬间点燃了荣景瑄的眼睛。那是比金银更宝贵的东西。永延三十一年火器督造局所制,刻着勇武大营四字的火铳、火枪和炸炮。除此之外,右手边还有两管大炮。如果不是地方太小,荣景瑄想或许可以存放更多。这一刻,他才真的震惊了。“这……都是近年的……?”谢明泽疑惑了。冯柏睿点点头:“文帝下旨,命老臣于永延三十一年新造火器备之。”当然,这是在能有永延三十一年这样年景的情况下,冯柏睿猜测,文帝到底太了解儿子,知道即使到了永延三十一年,他也依旧不成气候。大褚火器督造局比较特殊,它并不看皇帝圣旨,而是要用特殊的火器督造令来督工。那封火器督造令是文帝亲笔所写,加盖传国玉玺印与文帝私印。上方为督造物列,下方还有领旨督办人的私章。在下令之时,督办人要提供私章原件以供核对。当然,做这批火器的银钱,自然是这山洞出的。“有了它……无论是勇武还是宁远,都会好起来。”荣景瑄呢喃道。原本他和谢明泽挑灯夜读,两个人想了无数对策,想了万万种方法,可无论哪一种都是谨慎为上。因为他们一无银钱,二无火器。当年他只靠六皇叔的旧部,靠着一个亲王王府的府库他都撑了一年有余,他不信靠着大褚二百年帝王基业他不能翻盘复立。最妙的是,他现在火器也有了。陈胜之占领永安之后,也占领了火器督造局,以冷兵器对火器,哪怕士兵武艺再好,也实在是以命搏命。现在这些都不怕了。火器营贵精不贵多,他最初的构想就是付彦和手里那两千人,到现在也依旧如此。两千人,能发挥的作用是难以想象的。这里的火器加上勇武大营的营存,怎么也够了。想到这里,荣景瑄目光锐利起来,他道:“走吧,我们要改变部署了!”夜里的远山十分寒冷,今年年景特殊,也不知是不是有惊天冤情,到了六月时节丰城再次下了雪。荣景瑄和谢明泽二人用完晚膳,一起漫步回房,鹿皮短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的响声。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像是初夏。大抵是白日里看到那么多金银火器,所以谢明泽此刻心情倒是很好,他伸出双手举在唇边,轻轻呵气。与冬日里一样,白蒙蒙的雾气吹到手上,带来些许暖意。“还是这样冷。”谢明泽道。荣景瑄笑笑,随意自然地走在他身侧。他头上只用木簪束发,身上穿着普通的藏青劲装,看起来修长挺拔,十分威仪。谢明泽回头看他。从小到大,他总是觉得荣景瑄跟旁人不同,他们从总角相伴到束发,再到如今即将弱冠,漫长的十几年光阴,他们从来都没有分离过。这个人在他眼中,却总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哪怕他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衫,他也觉得分外好看。“怎么?看着我发什么呆?”荣景瑄笑着问他。自从他们逃离长信的那一刻起,荣景瑄的笑容就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