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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金戈之气,字迹硬折疏朗,笑道:“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小人么。原来是鱼之乐。这厮坏我大事不说,现又隔七天必有鱼雁传书。你何时与这位殿前侯熟悉至此?”萧卷冷道:“你不是小人。你勾结突厥,炸平錾陵,致使洛阳生灵涂炭,你是千古罪人。千秋万载史书辑录,你就是乱臣贼子。”广平王面上含笑眼神阴毒。道:“本王的确是乱臣贼子,也确实是人人得而诛之。那你的未来明君可知道,本王不胜枕冷裘寒,逃亡途中也耐不得寂寞,于是就让他的侍读夜夜侍寝身旁,共效那于飞之乐?”萧卷垂眸长睫微颤。闻言掩袖咳嗽几声。听到于飞之乐浑身冰冷,额上汗水淋漓不住往下流,身体微微晃动。显是气到极处。萧卷咬牙道:“洛阳宿卫近五万人全部损折在你手里。满城官员俱遭牵连。你听见外面的风雨声了么?那是死去的冤魂涌动,呜咽不绝,是在向你索命。”广平王冷冷道:“洛阳宿卫是皇帝的亲卫,与北殿军自相残杀死不足惜。阖城官员都是人面兽心,面上与我唯唯诺诺,背地里谁不嘲讽于我?落井下石等着害本王的,从来就没有少过!本王是剁掉了利爪的老虎,是泥淖里的真龙,本王绝不容许有人这样对我。”萧卷冷笑道:“所以你赔上身家性命,就是为了向陛下证明,你李瑨岳宁肯谋朝篡逆,终生背一个弑君的罪名,也不愿做你的安乐王公。”广平王拂袖不悦,道:“许他步步紧逼不留生路。不许我临危自计,谋算他的储君?”他声音狠绝:“李家历朝历代,哪里有亲弟为哥哥守陵的王爷?哪里有落魄至斯,像本王这样,要跪在万象神宫扇自己耳光,满城大小官员站在一旁观看?萧卷!我又何辜,他自己的儿子烧死了自己,就要拿我出气?!我做错过什么?我唯一的错处,就是不应该是他的儿子!他无法宣泄自己火气,就迁怒于我!那天晚上,就应该是我挺身而出,死在他的玉辇前,死在长乐宫里!萧卷,我的父皇曾经亲口问我,为什么那晚上死的不是我?!”广平王陡然沉默。似是抑住心底伤痛。他冷道:“本王为何要坐以待毙,等着他取我项上人头?不错。你是说本王心地歹毒。本王诏令与我做对的将领袭击北殿军令他们自寻死路。本王将所有心怀不轨的官员招至府中饮酒作乐,令他们百口莫辩死在刑部大堂的诏狱中!不仅如此,本王还将亲信锁在神宫殿中,安插至京城各处,萧卷!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奈我何?”萧卷反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萧卷道:“你会有报应的。”广平王眼神阴森。猛然握着他冰冷手腕,抬腕便是狠狠一掌。萧卷体弱神虚,被他猛然掌掴白皙面庞便即留下道道青痕。广平王起身倒一杯温水端到他唇边,道:“昔日太傅教导你我读书,曾说你气性刚烈。人不可无刚,无刚则不能自立。亦不可无柔,无柔则不可近。情不可极,刚则易折。这个道理,像你这等聪明人,当比我更明白。”萧卷道:“求你看在你府中七百二十条人命的份上,放过我罢。”广平王心中犹如针刺。他看着萧卷满脸哀求。此人口舌便捷最喜欢揣摩他人心中思想。他默然片刻,心平气和道:“如今本王家破人亡,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况且遭天下通缉状如过街老鼠,有温王旧人在身旁可保性命。为何要放过你。”萧卷抿唇,接过茶杯泼了他一脸水。广平王抹了一把脸,不在意说道:“茶水甚凉,再给你倒一杯罢。不如你带我进宫面圣,之后无论生死,我都不会再打扰你。”萧卷道:“你杀了我所有侍卫。若进宫我一定向陛下首告,将你车裂腰斩。”广平王自顾自倒了酒,道:“如此甚好。我便与团儿一道作伴,黄泉之下,也不孤单。”团儿为他幼子,未出襁褓即被皇帝鸩杀。萧卷默然。广平王扔了酒杯,坐在他面前。目光灼烈,粗糙手指拂过他脸庞直至下颌。广平王道:“疼不疼?你从前也是这样,老是与我作对。”他单手托着他的后脑。嘴唇轻轻吻过他的面庞,吻住了他的双唇。他的唇薄而性感,冰冷口腔裹着淡淡酒水味道。萧卷闭眸抿唇死咬着牙关,脸上铺满红晕转瞬更加苍白。手脚僵硬没有任何反应。广平王轻吻着他唇瓣。低低道:“你的唇……像是一把刀。”他将他双手反剪,以衣带绑在床侧。不依不饶单手伸进他衣内。他单手卡住他下颌,舌头霸道探入他的口腔,在里面肆意游走。一双手也肆意上下抚摸,握住了他的致命之处。萧卷原本体虚病弱。心中冷寂蔓延,双眼赤色面上呈现一片灰白,紧抿着像刀一般锋利的嘴唇。他视线直直穿过头顶纱帐,落向不知名的黑暗的虚空。广平王仿佛看到了他逐渐散乱的瞳孔,如同一扇慢慢展开的大门暴露一个无限蔓延的黑洞,从那里,可以一直望进地狱的深处。像是毫无生气的,任人摆弄的木偶。广平王被他空洞的瞳孔生生逼得停了动作。道:“莫要不识抬举。”萧卷喘了片刻回复一丝生气。冷冷道:“士可杀不可辱。”声音如同地府回音,空荡阴冷。广平王熄灭灯火,道:“本王不舍得杀你。从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萧卷,本王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也不怕告诉你,本王也要让你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就这样,陪着我罢。”中夜如水萧卷夜不成寐。他手中铁链一端扣在广平王手上。钥匙便在枕下。他放心大胆亦不怕他逃走。萧卷药不离口受不得车马劳顿,说不得逃出生天便真的有可能升天。他坐在榻上将鱼之乐五封书信反复细看。他与殿前侯并无太多交情。虽同在崇文馆但文臣武将泾渭分明,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