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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亮,纪律把能开的灯都开了起来。他再次走到冰箱前,盯着大开的冰箱,陷入了沉思。冰箱里的尸块都被法医白卓带回去了,此时冰箱的冷藏室里,放着的不过是一袋胡萝卜、一袋腊肠和一箱酸奶。——就在半小时以前,这儿还放着被切成十四块的两条手臂。其中一个手腕上,有一个黑痣。“我男朋友的左手腕上,就有这么一颗黑痣。”一小时前,常非瘫在沙发上,对纪律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微弱,有些无力,但说话的条理却很清晰。“同样的位置?”纪律问。“一模一样的位置。”常非说,“他叫简为源,23岁,是新起点广告公司的策划。他来我家,是为了拿他的U盘。”“U盘?”“我出差前他落在我家了。他早上问我今天能不能去我家拿,我跟他说我晚上到家,让他到时候过来。没想到……”说到这里,常非深深吸了一口气,捂在双眼上的手颤了颤。纪律带了手套,把手伸进了冰箱里,一寸一寸地沿着冰箱壁摸过。萝卜、腊肠和酸奶也被再次拿出来一一检查过去。没再检查出什么。但,不对,很不对。纪律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一个小时前自己站在冰箱前听到的声音。那会儿已经来电,所有赶来的刑警们都已投入到对现场的勘查中。法医白卓也赶了过来,正在冰箱前一块一块地把尸块放入袋子里。“这凶手,下刀极准,刀法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绝对是专业级的。”白卓一边装尸块,一边说,“这心理素质呀,我估计即使你们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没有直接证据的话,也奈何不了他。”“凶手……”纪律刚说了俩字,就倏地顿住了。这是……什么声音?“怎么?”白卓回头看了纪律一眼,揶揄道,“堂堂刑侦大队队长,不会被这小小尸块吓住了吧?”纪律扫了他一眼:“闭嘴。”“难怪这个年纪了还没女朋友,”白卓叹了口气,“你听听你这副说话的语气,哪个姑娘受得了啊。”纪律不理他,凝神细听。刚刚,他好像确实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不是他的,也不是白卓发出的,更不是别的房间的刑警们发出的。这声音似乎来自他面前的冰箱。像是……均匀的呼吸声。极轻极缓。“大白,你听到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了吗?”当时,纪律这么问白卓。白卓吓了一跳,拿尸块的手一抖,转头便瞪纪律:“你好好的别吓我啊,不知道我胆子小不经吓嘛?什么第三个人的呼吸声,这除了你我,哪有第三个?你难道以为被切成这样了的手臂和腿会呼吸?”纪律没接话,又凝神细听了会儿。没错,是有一个呼吸声。若有若无。此时,所有人都走后,他再次站到冰箱前,凝神细听。然而,这次任凭他怎么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好一会儿之后,纪律关了冰箱门,缓步走出厨房。厨房出去就是餐桌了,餐桌上的手电筒已被收了起来。桌上没什么食物,只在一边放着一盒餐巾纸,以及一盆插花。花是鲜花,紫花白花为主,靠近了闻,有些微弱的香气。对三个单身青年来说,似乎干净了些,有情调了些。绕过餐桌,便是三间卧室。刚才谢齐天带人已经简单搜查了一遍这三个卧室,都没什么发现。最左边的这间房最大,连着阳台,里面有一个卫生间,是主卧。中间和右边的房差不多大小,房东租给了别人,俩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房东叫什么来着?纪律回想着刚才常非的交代。不羁,宋不羁——纪律想象不出,这年头,哪家缺心眼的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这名。常非是租在这里的,住最右边的卧室。中间的那间,租给了一个名叫高彬的,是个兽医。这俩人今晚似乎都不在家。——至少从他来到这儿,他是没见到这俩人。纪律打开了主卧,抬手往墙壁上一碰,开了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放在窗边,床尾对上去,是一个飘窗。飘窗旁,是一扇门,门打开,便可进入阳台,阳台和客厅出来的阳台是通的。床上纯黑色的被子胡乱散着,床头放着一部手机,连着移动电源。床头柜上有一个可调节的台灯,还有三本书。纪律过去一看,最上面的这本是。挑了挑眉,纪律拿起第一本书,看向第二本——。又拿起第二本,看向第三本——。眉头挑得更高,纪律“啧”了一声,把书原封不动地放回,然后打量起房内其他地方。床头柜再过去,便是一张约两米长的木桌,桌子上一台液晶电脑,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茶杯、小风扇、吃剩的薯片……液晶电脑关着,笔记本电脑却还开着,只是笔记本左下角代表电源的标记正在闪红光。纪律碰了碰桌上的鼠标,电脑一闪,主人离开之前未关的画面顿时出现在屏幕上。屏幕上是一个聊天框,纪律扫了一眼——宋不羁打算买条狗啊。木桌再过去,便是一排衣柜。衣柜是推式的。纪律没有推开,把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便也没有什么了。纪律带上门后,往第二个卧室走去。第二个卧室是名叫高彬的兽医的。这间卧室没有窗户,一走进去,就觉得比主卧来得要昏暗得多。高彬的东西比宋不羁多,不过摆得很整齐。高彬的床是一米五的床,放在房间的中间。床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床单看上去也是毫无褶皱。纪律站在床尾,从左往右扫过去。他的左手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有一个小书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本本书,按照大小长宽,摆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台笔记本电脑,关着。鼠标是无线的,放在一个黑色的长方形鼠标垫上。鼠标的右上角,有个笔筒,笔筒里放着四只笔。笔筒旁边,有个黑色的笔记本。书桌再过去,有个比书桌高一点的方形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盆,花盆里插着鲜花,与餐桌上的一样,白花紫花,淡淡的清香。小桌子的下面,放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再过去,便是床头柜,上面有一盏台灯。纪律转了个身,走了出去。第三间卧室是常非的。常非的卧室也有些乱,不过他的乱是书籍的乱。床上、地板上、桌上……都散落着一些书籍。纪律低头往旁边的桌上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