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朱砂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书名:朱砂

作者:勾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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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表姑娘的身份在国公府居住的那几年,孟玉拆跟明面上是远房亲戚实际是皇帝私生子的赵楚铮接触并不多。

真正熟悉起来,是因为她才孀居三月,宫里便下旨选妃。

她就这样进了宫。

本以为只是换个地方青灯古佛,不料他整整三月皆留宿她这里。

雨露君恩一人独占。

奇珍异宝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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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竟是刚刚入京之时。

死前那双猩红绝望的眼睛让人心惊,这一次,她想主动去看看那少年。

为你,人间值得

*女主是男主白月光朱砂痣,1v1,sc,甜。

*架空,私设如山。==================

☆、黄粱一梦

亥时的梆子声且刚敲过,更夫的吆喝远去,安国公府庭院深处一片静谧。廊下的灯笼远远的一串红,在黑夜中互相依偎。

国公府后院老夫人的院子里,后房卧室烛火微暗。拔步床上的老人家年逾六旬,歪靠着青缎靠背引枕。此时手上的帕子按在眼下,形容悲切。

立在脚塌边的陈mama一手轻轻在老夫人背上拍着,一面劝道:“老夫人这是何必呢,姑奶奶去了,也定是进了极乐世界享福去了,她也想着您呢,瞧着这般,心里也不能好受。”

老夫人拳拳捶在心口,口里呜咽,“我的仪丫头啊,我这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尚还赖活着,她怎么就去了?我还记得她刚生下来团团的模样,还像是昨日,转眼就叫我这白头人哭黑发人。”

安国公老夫人膝下二子一女,女儿沈仪自出生既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养大,说是老夫人的命根子也不为过。长到待嫁的年纪,千挑万选,洁身自好,长相俊秀、性子温柔的孟长贤入了老夫人的眼。

也是考校了许久,定下了亲事,一朝将闺女嫁出去,好歹想着她能相夫教子平安一生,不料这才过去十来年,夫妻两前后都撒手去了。老夫人听闻噩耗,简直不能接受,当时哭的死去活来。

安国公为安慰老夫人,便打算将孟长贤跟沈仪的独生女孟玉拆接过来。并且亲自过去安排好meimei的下葬事宜,带着外甥女终于在三月后到了京师顺天府。

老夫人今儿白日见着外孙女哭了一场,这会儿夜深人静想起青春妙龄去世的独女,一时悲从心来,伤情落泪。

陈mama轻叹道:“好在,姑娘顺利到了家,那贵重的人品,跟姑奶奶简直一个模子。老夫人想想表姑娘,好歹也保重身子。前些日子请平安脉的太医可说了,您年事已高,切忌大喜大悲,这一家子都指望您呢。”

“咱们家里姑娘们温柔和睦,太太们知书达理,谁能冷落了表姑娘。到了国公府,也就进了家门了,这是天老爷垂怜,表姑娘的福气,老夫人快快收了泪才是。”

陈mama乃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一个屋里长大,跟着出了门子。身边的丫鬟不是走了就是嫁了,只她一个自梳当了嬷嬷,陪在老夫人身边一晃几十年,是老夫人极其倚重的人。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了一番,老夫人渐渐收了泪,长叹口气,“你说得对,玉儿多好的姑娘,我也该瞧着她出门子,全了跟仪丫头的母女情分。有我瞧着,家里这起子人才能安分。”

见老夫人不哭了,陈mama也松口气,两人喁喁闲话,半夜方才睡去。

国公府的西跨院在整个宅子深处,红木的两扇大门紧闭,灯烛如莹。劳累一天的家下人入了梦,上夜的婆子打着哈欠,挑着灯巡视。

这一日又进府又见人,终于结束长达一月的旅程。白露将姑娘的床铺收拾好,掐了屋里的油灯,只留下璧角几盏绰灯。

躺在床上新鲜感未退,她是第一次进国公府,一切都显的新奇,与豫章的家里完全不同。在国公府的家眷面前,尚还能端着,进了自己地头,就有些松懈了。

白露看了一眼帐子严实的梨花床,躺回自己枕上,顷刻便睡的沉沉。正是好梦的时候,猛的听见一声叫喊,吓的一个激灵就醒了。

“姑娘,姑娘?快醒醒,你怎么了?”

昏黄的烛光照在脸上,孟玉拆猛的睁开眼睛,十二三岁小丫头稚嫩的脸闯入眼底。她缓缓醒了神,意识回笼,不是朱家阴冷的佛堂,也不是宫里寂寂的宫室。

她此刻在外祖家安国公府,她才十二岁,以后那些凄苦的生活还离她远远的。孟玉拆吐出一口浊气,仰头倒回床上。

莹莹的眼睛盯着虚无,额头上一片冷汗,面色泛着苍白,声调平平,“几时了?”

白露倒了杯温水回来,瞄了一眼自摆钟,“酉时正,还早呢,姑娘再睡会儿?”

孟玉拆愣愣的,仿佛还没从梦中回神,任由白露拿了衣裳出来,换下已经汗透的里衣。

看她痴愣愣的神色,白露心下叹气,想起自从老爷夫人相继去世,姑娘就梦魇不断,勉强笑道:“我听说这顺天府城外有座济远寺,香火极盛,求符问灵极准,要不咱们去走走?求个平安符什么的,姑娘总这么做噩梦也不成事。”

“不是……”

孟玉拆轻轻回了一声,也不知白露听没听见。那些不算遥远的记忆对她来说也不算噩梦,前半生虽了然无趣,日子倒还踏实丰足。

后来到了那人身边,只短短三月,竟然体会到这一生都没有的满足欢欣。本一朝回头,那些该过去了,到底心里残存了痴念,梦里那双沉寂的眼睛竟然也会有一天流露出痛苦。

孟玉拆扶住额头,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是他的。说的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将死的时候紧紧箍住她的手。

那么用力,要将人嵌进身体一样的用力。

“姑娘?我跟你说话呢。”

白露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孟玉拆回了神。白露继续道:“好在终于到了家,老夫人跟姑娘们瞧着都挺和善,咱们以后怕是要在这里常住。菩萨保佑,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呢。”

老夫人是和善,尤其对她这唯一的外孙女,吃穿用住比肩嫡出的姑娘们,谁敢亏待她。孟玉拆笑了笑,温声道:“是啊,往后要常住,只是到底别人家里,一切须当谨慎。不能因人家宽待,做那蹬鼻子上脸小人行径。”

白露噗呲一笑,“这是姑娘嫡亲的外祖家,哪就到了那个地步,姑娘怎么越发谨慎起来了。”

孟玉拆躺在枕头上,一头鸦青的头发顺在脑后,雪白的脸,乌黑的眼睛。在朦胧的灯下螓首蛾眉,仙姿玉貌,美丽不可方物。

“我说什么,你记着就是,我这毛病别往出去说。初来乍到就给人添麻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