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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前面。”“不会的,不会的!”梁暖拼命摇头否认,“你们都会好好的,你们不在了我怎么办……”她头伏在床边可怜地哭,梁起风心疼地拍拍女儿的头发,终于还是苦到说不出任何话来。医生进来检查,梁暖步出病房,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尹光年的怀里。她在他怀里安静地哭,太过沉重的真相令她无法承受,尹光年的外套很快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泪腺已经失去控制。梁暖满心悔恨。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她都迁怒到尹光年身上,一心认为他是令自己落魄的罪魁祸首,她恨过他,最后因为爱自以为大方地原谅了他,在她的认知里,她梁暖是整件事最无辜的角色,她自怜自艾过,可从没有想过,她才是促使她爸做下一个个艰难抉择的那个人,她才是那个最应该被谴责的人。如果不是她太过不懂事让他爸放心不下,他又何至于呕心沥血吃一切不该吃的苦,更让他们父女分开长达半年之久。尹光年安抚了一会情绪极其激动的梁暖,让钱卓青试着开导她,自己走进了病房,刚才梁起风特地交代了,要他来见他。梁起风噙笑看着这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未来女婿,满心自豪,他在多年以前无意中播下了一粒种子,多年以后,收获了一棵苍天大树,她的女儿将在他的庇护下,一生有所依靠,不至于有颠沛流离的下半生。“光年,我这个做爸爸的给孩子心上留了一道伤口,往后,那道伤口,就拜托你帮着愈合了。”精神病痛的双重打击之下,处于生命终点的梁起风虚弱到不堪一击,甚至要喘一喘才能有力气继续说下去,“往后……她要是任性了,也请你多担待些……”尹光年立刻应下来:“您放心,我会照顾暖暖一辈子,让她可以一直任性下去。”“好。”梁起风那双散发着死气的眼里闪着泪光,他的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犹豫什么:“光年,你……能不能叫我声爸爸?”尹光年几乎没有迟疑,恭敬地喊了一声“爸爸”。看得出梁起风很高兴,因为情绪过于波动,剧烈地咳出来,整张脸因为疼痛扭曲起来,尹光年慌忙之下想按铃传唤护士,却被他制止了。梁起风对于病痛已经习以为常,他用纸巾不当回事地擦了擦咳出的血,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像老旧的风扇呼呼带喘,透着深重的疲惫和无力:“有些事情我还要交代,我给暖暖留了一笔钱,不多,将来……她如果想创业,可以动用这笔钱,你帮着把把关。至于你,我给你的,只有几句话,是我干了一辈子投机悟出来的心得,希望将来对你有用。”准岳父大人用血总结出的教训,尹光年哪敢不听,做洗耳恭听状:“您说,我一定牢记在心。”“你是我欣赏的年轻人,聪明,有头脑,也懂得市场的游戏规则,世界瞬息万变,这个市场总归是属于年轻人的,但是光年,你要知道,年轻最大的弊端往往是锋芒太露,后果就是死得太快。你记住,第一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说市场是个狩猎场,那么第一名绝对是被围剿的那个,所以光年,中庸无错,只有中庸,才能保你在这个市场一直活下去。”“第二,我希望你不要做市场里的独行侠。这一行需要朋友,有朋友就有信息,就不会吃信息不对称的苦头,和君子相交,不得罪小人,这些道理你都懂,但实际交友,还是需要你的个人智慧,对于这点,我对你是放心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光年,你一定要记住,对于男人,事业和家庭比起来,家庭才是最一位的,没有家庭幸福,事业做得再大再出色也是失败,家庭是你人生的避风港,切记要用心维护。”“我都记住了,爸爸。”尹光年臣服于老人的智慧,郑重承诺。这一声“爸爸”令梁起风倍感欣慰,身上千斤的重压仿佛就在这一声“爸爸”里消失地无影无终,他终于可以带着一身轻松的心情上路。“去吧,陪陪暖暖,我先睡会。”他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呼吸机还在运作,那张死气沉沉满是衰败的脸真的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没有生命气息。梁暖执意留了下来。虽然请了专业陪护,但许多事情她还是亲力亲为,她在医院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爸两天一夜,隔天傍晚,被她爸强行赶回了家。安娜和徐威廉他们听说消息,都提前从家里赶了回来。梁暖强颜欢笑地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和安娜交换了一个暖心的拥抱,便借口洗澡躲进了房间,一个晚上没出来,大家心里着急,却都不敢去打搅她。两天一夜,梁暖其实只睡了三个小时,她已经感觉不到累和困,闷在房间也没有躺下补眠,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里好几个小时。脑子很亢奋,一个念头已经在她脑子里盘旋了许久,听起来有点疯狂,可是她应该义无反顾地去做。有人开门进来,穿过黑夜将她轻轻搂在身后,轻柔地问:“在想什么?说出来,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意识被这个人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梁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艰涩地开口:“尹光年,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好,你问。”“你心里,还有黄伊蓝的位置吗?你……还爱她吗?”“有,她是我的过去,每年到了下雪天,我还是会在心里祝福她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幸福。年轻时我并不懂爱,在我还来不及确定是否爱她的时候,我们就阴阳两隔了。所以你问我爱她吗?应该爱过吧。但是暖暖,我希望你明白,伊蓝是我生命里的过客,而你,才是那个要跟我携手一生的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拥有我的全部,包括我的爱。”他平静却饱含真挚的回答无疑打动了梁暖,她点头:“第二个问题,尹光年,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在乎吗?”“不,你完全错了。暖暖,你已经给了我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你给了我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现在,我求你给我一个家,我们的家。”梁暖沉默片刻,只是应了一声“好”。“我能感觉得到,我们在想同一件事。”尹光年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目光炙热:“现在,换我来问你。”梁暖正视他:“你问吧。”“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