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天下第五妖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纪向真的衣摆,重又跟在他身后融进人群之中。

行了十几步之后,她忍不住偷偷地回头张望,先前那楼上的栏杆处已空无一人。

她轻轻抿了抿唇,笑得有些落寞。

到了猜灯谜的摊子前,人实在太多,月佼又提不起什么兴致,便对纪向真大声道:“我在那后头的树下等你。”

纪向真看了看她指的那个方向,点点头,想想不放心,又将自己随身的匕首偷偷塞到她手中,附在她耳边低声叮嘱道:“那你当心些,我玩一小会儿就来带你回去。”

月佼笑着点点头让他放心,便挤出拥挤人潮走到街边小巷的树下。

这巷子是灯市主街的支巷,此刻所有人都在主街上,巷中空无一人。好在各户院门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喜气的红光映着暗夜中的静谧小巷,旁边就是热闹喧天的灯市主街,相映成趣,倒别有一番意境。

月佼靠在树干背街一侧,将手中的胖娃娃花灯拎到眼前,满眼委屈地与喜笑颜开的胖娃娃无声对视,脑中有许多事纷繁起伏。

她一径想着许多事,不知不觉便有些走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听得有细碎声响,月佼周身一凛,即刻回神,倏地一个旋身望向阴影处,眼波寒如冬日江水,冷冷道:“出来!”

山林中长大的孩子在黑夜里最是警醒,那是与生俱来的禀赋。方才那细碎的动静绝不是有人偶然路过的声音,而是试图悄无声息地靠近她。

说话间,纪向真给的那把匕首已自袖中滑入她的掌心,她眸中烁着寒星,严阵以待。

随着一声轻轻的笑叹,严怀朗自阴影处缓缓现身。

此时的他罩了宽大的黑色披风,通体裹了个密密实实,还以兜帽遮了头,只露出小半张脸,和隐隐噙笑的薄唇。

可月佼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你过来些,被人瞧见我就惨了。”严怀朗淡声笑着,嗓音刻意压得轻轻的,像是怕谁发现行踪。

月佼连忙将掌心的匕首收回袖袋,几步跑过去与他一同隐在夜色的阴影中。

“有人在跟着你?”月佼也压低了嗓音,紧张兮兮地仰头问他。

她虽不清楚严怀朗此刻是个什么处境,但见他此刻小心谨慎的模样,便立刻明白他方才之所以装作对自己视而不见,一定是事出有因。

于是心中再无介怀,如雪后初霁般大放晴光。

半张脸躲在兜帽下的严怀朗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衣裳太显眼了。”

啊?

月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鹅黄色的衣料在暗夜的阴影中确实藏不住行迹。于是她犯难地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我……”

她有许多话想对严怀朗说,可她又不想连累他被人发现。

“我有些事同你说,”严怀朗似乎也踌躇了一下,才又接着道,“这样吧,你再过来些。”

月佼连忙乖乖地凑到他面前,离他几乎只有半步之遥。

哪知严怀朗黑袍一个轻扬,便将她纳入怀中,一同藏进了宽大的黑色披风之中。

“得罪了,见谅。”

因月佼并未料到他这个动作,猝不及防间被他裹进怀里,此时与他几乎贴在一处,似乎能听得见他心跳的声音。

“哦,无妨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月佼无比坦然地自他怀中抬起脸来,望着他窘然的眸子笑道,“你手上拿的那个是什么呀?”

“我方才特地找人给你现做的花灯,”严怀朗笑着将那小小的花灯交到她怀中,“是一颗松塔的模样,满京城就这一个。”

松塔模样的花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月佼抱紧那只花灯,却没与他纠结花灯的事,而是关切地问道:“你近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是有些小麻烦,”严怀朗顿了顿,低头望着怀中满眼焦急的小姑娘,忍下心中波澜起伏,浅浅笑道,“听说‘红云神女’是可以替人施福的,若是你能替我施福,或许我很快就能转运吧。”

月佼抛却“红云神女”的身份已久,今日出门时也没将金粉朱砂带在身边,于是咬唇犯难片刻后,在黑袍下摸到他的手掌牵住。

这天外飞来的一笔叫严怀朗倏地僵身,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如被冻住般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伸向她的眉间。

微颤的指尖被温柔牵引着触及她的眉心,只听她嗓音徐缓,庄重而不失温柔地低声道:“红云神女月佼,祝福你平安,愿你顺心遂意,求仁得仁。”

正月十五,喧闹的灯市旁,无人的暗巷中,在黑袍遮掩的亲昵相拥之下,呢喃般的轻语字字如珠如玉,在严怀朗毫无防备的心头叮呤咣啷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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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再说话~

第二十七章

当下的月佼在做这一切时,心中并无杂念绮思,只想着两人是朋友,自己又蒙他许多关照,既他开口想要这心安,她便仗义行举手之劳了。

察觉严怀朗像被人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讪讪垂眸,抿着笑解释道:“也、也未必当真管用……”可她祝福的心意确是认真的。

严怀朗终于缓过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眸中隐隐噙笑。

“管用的。”

原本他的双手很君子地虚虚环在她的后背,拿披风将她遮住,此刻却蓦地收紧,将她真正拥进怀中。

“诶?”月佼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这、这是做什么?”

说着便无比别扭地想要挣脱。

严怀朗抬手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后脑勺,温柔而不失坚定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一本正经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多心,这只是过年时的礼节。”

奇怪的中原人,怎么会有这么不像话的礼节?

月佼觉得耳廓发烫,浑身的不自在;却又不敢贸然再乱动,生怕唐突了别人诚恳的礼数。

末了只能僵身任他圈在怀中,红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闷声嘀咕,“可是、可是我看旁人,都没有这样的呀……”

严怀朗又想气又想笑。

这家伙时不时的突然机敏,总让他防不胜防。

“只有最亲近的家人之间才可以这样,”严怀朗抱紧怀中的小姑娘,抬眼望天,唇角的笑意之狡诈,宛如偷嘴的狐狸,“你方才替我施福,所以我用这最高的谢礼回报。”

虽说月佼心中仍觉得这谢礼不是很像话,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于是“哦”了一声,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