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我有先帝聊天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有表现出来,反而笑道:“母亲瞧着最多三十出头,哪里就成了年长之人。”

“成了亲,嘴巴都甜了。”束纨扔下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花土:“这么老远过来,渴了吧,进屋说话去。”

进屋坐定,一口茶刚入嘴,束俊才就叹道:“到底还是母亲带来的茶叶才是荣州的味道。”

束纨已取下包头的青布,换了居家装束,一笑起来嘴角轻现两个小小的梨涡,束俊才显然深得她的真传。

“还以为你吃惯了京里昂贵的贡茶,会吃不惯荣州的粗茶了。”

她一刻不得闲,又拿起桌上的绣绷,将绣针在头发丝儿上磨了磨,开始绣荷包的花样。

束俊才道:“母亲多虑了。孩儿迎娶公主、成为驸马,实是情非得已,并非存有攀龙附凤。孩儿亦不贪恋荣华富贵,只想着在其位、谋其职、忠君报国,不负恩师……与皇上的厚望。”

这“恩师”二字一出口,束纨“啊”一声轻哼,绣针已戳了手指,渗出细细的血珠来。

“娘,怎么了?”束俊才紧张地探过身去看。

束纨却将手指放在唇齿间咬了一下,笑道:“哪个女人绣花没扎过手,大惊小怪。”

束俊才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孩儿不慎提起恩师,吓着娘了。”

大靖朝曾经权倾天下的太师程博简,眼下已经革职被贬,虽还没有定罪,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皇帝胜券在握的自信。他知道为了维持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程博简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精力,但程博简夺朝十数年,还杀了皇帝的恩师姚清泉,将满朝文武玩弄与股掌之间。皇帝不可能让他善终。

束俊才以为,自己称呼犯了事的罪臣为“恩师”,吓到了母亲。见母亲神情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束纨并没有刻意解释,只缓缓地问:“你如今还能见着他么?”

虽不知母亲为何这么问,束俊才还是老实答:“恩师如今削职在家,即便上头没有限制会客,也不会有人再登门拜访了。”

说完,又有些黯然:“孩儿去过,恩师拒而不见。让孩儿不要忘了他说过的话……”

“什么话?”束纨眼皮一抬,手里停了下来。

“孩儿进京后,恩师去驿馆找孩儿,走之前说,往后再也不要私下往来,师徒之谊尽矣,公堂之上从此亦是陌路。”

束纨默然,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纵然百般骂名,他对你是极好的。”

……

太师府,门可罗雀。往日忙得不可开交的门房,如今换成了羽林军轮换的值守。

见有人走近,两位值守立刻打起精神,戒备地望着来人。

束纨只身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上前递了贴子:“荣州束纨,都察院束御史之母,前来拜见程先生。”

束御史之母,那岂不是当朝长公主的婆母?雅珍长公主威名赫赫,值守当然不敢怠慢。

又见束纨虽穿得素净,却是气质凛然,自有一种不同于京城贵妇的洒脱之气。一声“程先生”亦是说得不卑不亢。

值守便问:“不知束夫人登门,所谓何事?”

束纨道:“程先生乃束御史之师,恐日后再无机会,特登门拜谢。”

这话倒也有理。虽说程博简已经倒台,但朝中皆知束俊才是他一手提携,的确当得“恩师”二字,驸马爷避嫌没有来,驸马爷的娘亲出于礼节来拜谢,也算得有情有义。

“去吧。”值守终于松口。

早有守候在旁的家奴跟上,将束纨领进了太师府。

偌大的太师府,人已少了大半。奴仆们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早程博简一步,各自领了罪,关进了大牢。

程博简在书房沿着书架缓缓地踱着步。

他须发俱白,背也佝偻着,往日的儒雅俊秀没了踪影,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

满架的书籍,程博简一本一本地望过去,望得极是仔细。每一本,都是曾经陪伴过他一段岁月的见证,如今和他一样,落满了岁月无情的尘土。

程博简终于找定了一本,艰难地抬头,将书取了下来。

此时家奴进来:“老爷,荣州束纨求见。”

荣州束纨。

程博简没有回头,却手中一颤,书落在了地上。

束纨走上前去,捡起那本书,递还给程博简,然后仔细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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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番外二:全文完

程博简望着束纨,恍若隔世:“阿纨……别来无恙。”

“我无恙,你未必。”束纨脸色平静。

程博简眼神一黯:“阿纨还怨我?”

束纨深深地望他一眼,似是望尽千山万水。

眼前的程博简布衣素袍、冠冕全无。素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散发出一种加速衰败的气息,束纨记忆中的那个意气风发、机敏风流的少年,终究没了踪影。

他还是他。他已不是他。

束纨缓缓道:“怨一个人也是很累的。我生活得很好,不想费神去怨谁。我望你,如旧识、如故人,曾经近在咫尺,终究天涯海角。”

听她这么说,程博简苍白的脸上蓦然起了一阵愧色。

他嗫嚅低语:“阿纨,若当初知道你已有身孕,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

束纨不为所动:“不,你只会犹豫一下,然后再离开。”

这话似针,猛地戳中了程博简的痛处。

他嘴角一阵抽搐,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再开口,声音已嘶哑:“吾心依然如当年……”

望着束纨平静如水的模样,程博简终于明白,束纨赢他,赢在无欲无求。

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且一直爱着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多年前,她不施粉黛、无奢无欲,多年后她已贵为敕封诰命、新晋御史之母,依然和其他贵妇们不一样,依然那样阔朗明媚、心思澄明。

束纨知道,这是程博简给她的交代。

二十二年之后,迟来的交代。

束纨摇头:“汝心如何,我已不计较。当年曾以为,你是为了孙世樱抛下了我,我是怨过你,也怨过她。后来却发现,你娶了首辅之女,却将孙世樱送进宫去,我就已经想明白,你爱过谁又有多重要?你最爱的终究是你自己。”

程博简哑声:“谢谢你把咱们的孩子教养得这么好……”

“我的孩子。”束纨纠正他,“他也没有别的好,只是善良有担当而已。当然也要谢谢程先生的赏识,他才有历练的机会。”

一番话说得程博简哑口无言。

他知道,再多争也是无益。他又怎会不知束纨是如何坚强独立。

当他在京城站稳脚跟,曾经借过巡抚之际,亲自去荣州找过束纨。当他得知束纨拼着世俗白眼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头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