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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头一个怒了:“@靖显宗都是你个没分寸的,把群主吓得不敢出现了。”靖圣祖最英明神武,出来说了两个字:“咳咳。”群主可是说过,“咳咳”就是翻篇换话题的意思。诸先帝顿时心领神会,一时间,页面上一排整整齐齐的“咳咳”。可是他们咳破了嗓子,群主也没有出现。先帝们恐慌了,继而担心了,最后彼此安慰说群主一定是太忙了,开了群又被弘晖小子喊过去干活了。倒是靖显宗弱弱地说了一句:“这大半夜的,弘晖小儿找我们美丽的小菱菱,还能干什么活?”其余先帝齐喝:“闭嘴!”何元菱这一觉,睡得特别香,香到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凌晨。离天亮还早,世界万籁俱寂,纸窗上映着星星点点,是玉泽堂守夜的灯笼。吕青儿在另一边的床铺上,早已进入了梦想。离了司造间的大通铺,她还是睡得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连手都不敢伸出一尺以外。何元菱终于看到了先帝群里的聊天纪录,一边骂着“臭不要脸”,一边也有些感慨,这些先帝们每天都守着聊天群,等着盼着开群的那一刻。他们虽然吵吵闹闹,可在面对大靖命运时,却异常团结。而且因为何元菱的存在,他们开始反思自己在位时的那些苛政,反思对于宫人的压迫和剥削,这些都是何元菱始料未及的。“还有人在吗?”何元菱试探地一问。谁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先帝们立刻涌出,刚刚还一片寂静的群,顿时热闹起来。“在!”“群主来啦!”“群主差事刚刚结束吗?太辛苦啦!”“弘晖小儿压迫宫人不要脸!”何元菱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是刚睡醒。抱歉各位,我一回宫人舍,居然就睡着了。”“那也是弘晖小儿给你安排得差事太多了!”“白天群主一定是累着了。”“群主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离天亮还早。”何元菱笑道:“睡饱了。现在要跟诸位先帝说说,昨日里皇上有多威风。”靖宁宗很少参与闲聊,一听何元菱说起秦栩君,却顿时来了精神。“栩君还能威风?他不是在兴云山庄待着吗?”何元菱便将白天发生的玉泽堂重选宫人、张管事暗中安插人手,而弘晖皇帝如何一步一步将jian细揪出,整肃玉泽堂宫人一事,原原本本说给诸位先帝听。要知道何元菱说故事本身就很有天份,加上弘晖皇帝这场仗打得的确精彩之极,先帝们又是惊呼、又是感叹、又是欣慰,竟是十分过瘾。一直到事情说完,靖宁宗热泪盈眶,大呼:“朕就说吧,栩君又聪明又福相,明明可以当个好皇帝啊!”靖圣祖向来说话比较谨慎,这回也长叹:“竟没想到,弘晖聪慧之此。以他资质,若从小辅以明师、亲政后辅以能臣,我大靖何以落到流寇四起、民不潦生的境地啊!”何元菱却想起秦栩君背负了十二年的秘密。心中一动,便问:“@靖宁宗宁宗皇帝,皇上说十二年前,他曾偶露锋芒,您可记得当时的情景?”十二年前,是弘晖二年,也就是秦栩君六岁那年。靖宁宗当了三年的太上皇,如此算来,这一年靖宁宗还在世,他或许知道当年那些事。果然,靖宁宗道:“朕当然记得。朕给栩君找了全国最好的师傅,没有谁比姚清泉更加学识渊博、更加深明大义,为此,朕还把姚清泉提进了内阁,让他当了辅政的重臣。姚清泉曾经跟朕说,栩君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学生。”靖高祖:“为什么却教出了一个不能亲政的废物?”“放屁!”靖宁宗骂道。靖太祖也觉得儿子这回说话不妥,也训道:“@靖高祖废物二字,过分了啊。没见弘晖小儿还是很忍辱负重的嘛。主要还是宁宗这辅臣没选好,没看出程博简的狼子野心。”何元菱也看不下去,解释道:“姚大学士十年前就被抄家问罪,只怕就是因为皇上对姚大学士太器重,有人感觉到了威胁。皇上不是废物,是有人要把皇上培养成废物。”“没错!程博简这jian贼!”靖宁宗又咬牙骂。靖圣祖没忘记补上一刀:“只怕还有你那皇后,没她配合,程博简再有逆心,也翻不起风浪。”直戳靖宁宗内心。“言归正传!”靖宁宗吐血扶楼。“栩君六岁那年,姚清泉向朕禀报,说栩君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姚清泉给他讲过的经史,转头再问他,必能原原本本地回复。朕一高兴,还让栩君在一次国宴上给文武百官当场演示。”晕倒。这一幕何元菱再熟悉不过。长辈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让孩子在聚会上表演才艺。“来啊,给大家表演一个唐诗。”“乖囡囡给叔叔阿姨唱个歌。”“我家小子虽然不会唱歌,但是会翻跟头,一下子翻五个都没问题。”实在不会唱歌也不会翻跟头的,家长就翻白眼。“我家学的钢琴喽,这里也没个钢琴让我家宝贝演奏。”要是现场好死不死居然有个钢琴,那就换个说法:“来来来,比比身高呢。哎呀,你家不行啊,今年没怎么长个子嘛,我家都比你家高了啦。”反正,不管孩子心情爽不爽、想不想表演,都逃不了这一关,这说明靖宁宗贵为大靖太上皇,秦栩君贵为大靖当朝皇帝,也依然逃脱不了被父母炫耀的命运。何元菱道:“我似乎懂了。皇帝越是聪慧可人,姚大学士的前途就越加不可限量。今日种种,皆是当年埋下的祸根。”先帝们一阵沉默。虽然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却都不好意思责怪靖宁宗。他又做错了什么呢,无非犯了全天下父母都会犯的错罢了。何元菱没有继续说,但心里却明白了。皇帝心里十二年的隐痛,便是那一次国宴上的演示,将自己和老师姚清泉都推向了绝境。靖宁宗弘晖三年驾崩,弘晖四年,程博简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京城皇宫。无双殿。这里是当朝孙太后寝宫。天色渐亮,太监们轻手轻脚地将四处张挂的灯笼取下,一一吹熄,宫女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内寝,一张巨大无比的雕花床上,坐起一个美艳的中年女子。她便是靖宁宗的皇后、弘晖朝的太后孙世樱。孙太后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浅妃色的睡衣略有凌乱,露出一片柔软的胸膛、和一段雪白的臂膀。虽已四十七岁,却保养得非常好,肌肤赛雪、眼含秋波,看上去竟只有三十出头。宫女们端着洗漱用具,屏气凝神地退在一边。她们等了多时,孙太后却一直这样坐在床上,蹙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要紧的事。终于,大宫女连翘鼓了勇气上前,低声道:“太后,水要凉了。”孙太后这才转过眼神,掀了薄被下床,一双玉足伸到床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