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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碟一碟端了过来,还有一个小竹笼,里面装着馒头花卷水晶包,一样都只剩一个了,还端了自己刚刚吃过的碗筷过来,摆在咏善面前,“懒得使唤人取干净碗筷来,将就点,用我这套行不行?”他这样盛情,咏善倒不好拒绝。随意挟了一筷子小菜放嘴里嚼了一下,皱眉道:“常得富怎么搞的?大冷天弄这些冷冰冰、酸溜溜的东西。”没想到咏临立即露出一脸冤枉的神情,申诉道:“这是我特意从江中带回来的,一路上万般小心,生怕跌破了坛子,什么冷冰冰酸溜溜?皇宫里还做不出这样的好东西呢,咏棋哥哥就很爱吃。”咏善将信将疑,又转头去看咏棋。咏棋见他虽然坐在身边,倒也没做什么吓人的事,神情渐渐自然了些,见咏善看他,轻咳一声,“配上热的黄松糕,是挺好吃的。”边说着边往小竹笼子里瞧,才猛然想起最后一个黄松糕已经给自己吃了大半,正搁在那边桌上,顿时又不言语了。咏善看他往那边桌子上瞅了一下,已经大概明白,笑道:“冷酸菜配黄松糕,那我可要捧场。”自己站起来,把那边碗沿上搁着的小半块黄松糕取了过来。“那个……”咏棋看他真要吃,不免诧异,忍不住道:“那个黄松糕……”说到一半他就又闭嘴了,盯着咏善拿在手上端详的黄松糕。那可是他咬过的,因为开始已经吃了一个,第二个吃不下整个,所以搁下了。“那个怎么”咏善看他的模样有趣,故意逗他。“冷了……”“不要紧。”咏善自顾自往黄松糕里面塞了两块小菜,咬了一大口,闭目细咀,彷佛正品着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王母娘娘的蟠桃,不敢错过丝毫滋味,等全部咽下去了,才叹道:“果然好吃。冷的更好吃。”宛如真是满嘴余香的感触。咏棋心里明白他是另有所指,脸红过耳。咏临却非常惊讶,吞了一口唾沫,“真的这么好吃?我也尝尝。”兴致勃勃的拿过竹笼里一个冷花卷,又拿起筷子要挟小菜。咏棋受不了似的一把将他手上的筷子和花卷都夺了下来,沉下脸问:“你还下不下棋?”“咏善哥哥还要吃早饭呢。”“我吃饱了。”咏善意态悠闲地道。咏临想起自己明摆着输定的臭局,做个苦脸,只好乖乖把桌上的东西撤走,将棋盘重新摆上。还是刚才那一盘,不过咏临耍赖,硬捏走了咏棋两个白子。咏棋倒也没有追究,随后取了一个白子,放了下去,目视咏临。咏临用力挠头,挠了半天,问:“能不能不放那?你看,我好不容易只有这么一块地方。”“没出息。”咏善在一旁看到笑了,骂咏临一句,取了黑子,代咏临下了一子。他这一子看似随意,其实早从站在咏棋身后就开始思量。咏临去了咏棋两子,局势更转有利。果然,他一出手,咏棋就顿了一下,再不似开始时随意从容,捏了白子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把白子放在棋盘上。咏临把双手环在胸前。“你怎么不动了?”咏善看他。咏临嘻嘻笑,“下棋是聪明人干的事,我自认不是个聪明人。这盘黑子本来是要死的了,要是咏善哥哥能够赢回来,我就送你一整坛子小菜谢你。”咏善斜他一眼,“谁稀罕你的小菜?”便又举起手,押了在子。咏临问咏善,“哥,你要不要坐过来我这边?”“不用。”“不会不舒服吗?”“你少啰嗦两句我就舒服多了。”咏临便不再言语。少了他啰嗦,殿里果然安静多了。咏善棋艺比咏临好上百倍,咏棋能够赢咏临,和咏善比却远不是对手。虽然开始赢了不少子,但黑子渐逼上来,越到后面,咏善落子更加畅快,几乎不须思索,举手即下。咏棋却露出步步维艰的窘态来,捏着白子的手常在半空中停留好半天,仍犹豫不知该往哪下。咏善和他当了这么久的“兄弟”,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他对弈,一向沉稳持重的外墙仿佛自动塌了大半,新奇的兴奋感都从里面涌出来,让他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偷笑出来。他一边等咏棋下子,一边装作不耐烦,偏头斜视身边的对手。阳光从窗边斜照进来,映得他捏着白子的手漂亮极了,咏善真恨不得一把抓住了,放到嘴边去咬上一口,轻轻的,最多只咬到咏棋皱眉就松口。咏棋这一子下得很艰难,半天落不下去,甚至连从参与方沦落为观战者的咏临也在对面猛打哈欠,咏善索性撑着腮帮盯着咏棋打量,暗忖就算他一辈子不落这一子,坐在自己身边蹙眉细思也是一件好事。不过隔了一会儿后,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往咏棋脖子上靠近,“看来好多了。”大概是日光直照的影响,这样看过去,被烫伤的地方似乎连残留的花办形也越来越浅了。咏棋正用心想棋,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白子掉到棋盘上。咏善轻轻抚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擦的是我叫人送去的药?”“嗯。”咏善绽出笑脸,站起来到了殿门,叫一个伺候在外的内侍过来,吩咐道:“库房里有一把镏金如意扇子,带流苏玉坠的那把。你要常得富拿了去赏给太医院的张孝感。”那内侍赶紧答应了一声,临走前又谨慎地问:“殿下,要不要告诉他,这是为什么赏他的?”“赏他就赏他!还非要什么理由?混帐东西,快去。”咏善好气又好笑地扫一眼这个呆瓜,骂了一句,转身又回了屋里。没想到咏棋趁这机会已经从方榻上逃走了,假装口渴,站到角落上的大柜前喝水,见咏善转回来立即瞪着他,道:“我认输。”咏临非常欢喜,站起来舒展筋骨,边对着咏棋嘿笑,“每次都是咏棋哥哥在棋盘上欺负我,原来你也有认输的时候。这次轮到我要彩头了,思,要什么好呢?”咏棋回瞪他,“又不是你赢的,凭什么要彩头?”咏善这才知道原来赢了有彩头,玩味地打量咏棋,“我赢了,我该有彩头吧?”咏棋不语。他从小是皇子中的老大,身分从出生时就和各位弟弟有那么一点不同,自当了太子,更不是当时的咏善这种普通皇子可以随便接近的。咏善常常偷看到咏临和咏棋说笑,自己却没这样的福分。后来接着就是咏棋莫名其妙被废,遣去南林,更没有和谁玩笑的事了。所以咏善长这么大,似乎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咏棋这般开玩笑,虽然看起来只是随口一句,心里却多少有些忐忑,瞳孔下意识微缩,盯着咏棋。幸亏咏棋沉吟后,虽然神色尴尬,总算还是回了一句,“向来就没什么彩头,也就是输的人写一幅字给赢的人。”咏临洋洋得意道:“咏棋哥哥,过去你可把我罚惨了。这次还不轮到我报仇雪恨?放心,我也不会太狠,就罚你把张拟撰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