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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贴十个暖宝宝都扛不住呼啸而来的寒意，江恺这头来自北方的狼，难以适应南方的严寒，从一周前开始就咳嗽，一直到今天还没好。班上虽然有空调，但一下课后门就打开了，一堆人进进出出，他坐在最后一排，时不时地就要感受一下凛冽的妖风，那种刺骨的冷，从脚底心直冲天灵盖，握着笔的手指抖得跟中了风一样。中午刚吃过饭，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收到了凌川的信息。【药吃了吗？】他笑了笑，回了个“嗯”过去。【我今天听同学说到一个治咳嗽的偏方，晚上跟你试验一下。】【什么？】【晚上回去就知道了，据说超管用。】【好。】凌川最近老替他琢磨各种治疗咳嗽的方子，什么川贝雪梨汤，盐蒸橙子的，比他还上心，不过效果都不咋地。可能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又缺乏运动，所以抵抗力也下降了，不过心意还是得领，多难吃的东西他都会吃的。因为真的很少有人会为他做这样的事。至于是什么鬼偏方，凌川在回家的路上也没肯透露一点给他，就说是个乡下的野郎中开给他同学的奶奶的，喝了两次就好了，他也懒得追问。再过几天就要期末考了，所以这几天凌川家里的伙食特别好，不仅顿顿不重样而且还有各种补脑汤，什么红枣黑豆鲤鱼汤，雪耳枸杞养神汤，就连早上的豆浆都是家里现打的，加了核桃和枸杞。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汤汤水水的起效果了，凌川最近的表现还不错，上周测验混了个全班第十，虽然离目标还差了点，但也是不小的进步了。“妈，我真喝不下去了，再喝就要流鼻血了，”凌川从汤里头撩出了一条疑似某种动物尾巴的东西，“这什么玩意儿啊！？”“牛鞭啊，我特意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这东西吃了对身体好。”老妈说。“妈呀，”凌川把牛鞭往老爸碗里一扔，“还是留给您多补补吧。”“什么话，”老爸拍了拍胸脯，“我这身子骨还需要补吗？”“多吃点没坏处的。”凌川呵呵一笑。“也行，”老爸咬了一口，“改明儿个再生个弟弟给你玩玩。”“还是生女儿好，贴心的小棉袄。”老妈笑吟吟地说。“拉倒吧，俩奔五的人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过退休生活吧。”凌川放下碗筷起身进了厨房。老妈又从汤里夹了一小截牛鞭出来，“来来来，江江你吃。”“不不不不，不用了阿姨……”江恺连滚带爬地跟进了厨房。凌川要熬制的秘方其实特别简单，一小把黄豆和一撮香菜，丢水里煮开，喝汤就行，同学跟他说的时候，还说最好把黄豆也吃了，蛋白质含量高，但他觉得用香菜煮过后的黄豆，江恺是绝对不会碰的，江恺连猪肘汤里的黄豆都不吃。要说这香菜黄豆汤的味道吧，是相当醉人了。水都还没烧开呢，老妈就在饭厅里闻到了味道，“天呐，这什么味儿啊……放屁虫？”“川啊，”老爸冲着厨房吼了一声，“你在煮什么东西啊？”凌川拉开移门探出个脑袋，“给恺哥煮治咳嗽的秘方。”“闻着像屎，”老爸搓了搓鼻子，“能吃吗？”“两个疗程见效，你们要闻不得这味儿就赶紧回房间去。”凌川说。老妈捏着鼻子往卧室走，“别把厨房炸了。”“哎！知道了！”凌川迅速拉上了门。这个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多了，他一开始都不敢告诉江恺，生怕他听了以后立马就回绝了，但这个据说是真的很管用。几分钟后，绿油油的香菜汤在锅里泛起了泡泡，有种巫婆汤既视感。江恺捏着鼻子皱着眉，如临大敌地退后了好几步，“这玩意儿不能吃吧。”如果他早点知道是这配方的话，死都不会让凌川煮的。“又没让你吃，”凌川转过头看着他，“你喝汤就行。”“喝……”江恺瞪着眼睛，“喝……汤？”“对啊，这锅汤喝完保准见效。”凌川已经开始往碗里倒了。“整锅？！”江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锅汤怎么着也得有两升多。“啊，我同学说起码要喝两大碗的，”凌川弯下腰把碗里漂浮的香菜给挑了出来，然后端起碗往江恺面前一递。“太，太烫了……”江恺的大脑中出现了反抗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着。“哦！”凌川在几只空碗里头来回地倒了两次，温度一下降了很多，“喏，温温的。”江恺很想拒绝，但看他这一通忙活又有点不好意思，只是象征性地眯了一口，那味道就直冲五脏六腑，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哎。”他放下碗，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了，不好喝啊？”凌川问。“废话！这能好喝吗！”江恺简直无奈了。“这颜色挺漂亮的，”凌川干笑着，“你就当做是绿茶吧。”“有香菜味的绿茶么！”江恺拧着眉。“但是这个真的很管用，你相信我，”凌川眨了眨眼睛，从兜里掏出来一粒大白兔，“喝完给你吃糖。”“你当我三岁啊。”江恺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教你个办法，你喝的时候捏紧鼻子，这样就闻不到味道了。”凌川边说边捏着鼻子演示。江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捏紧了鼻子，一口气把一大碗汤都灌了下去，放下碗的一瞬间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赶紧喊了一声，“糖！”虽然江恺喝东西的动作相当性感，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凌川也是硬不起来。趁他漱口的时间，凌川把大白兔偷换成了龙角散塞到了他的手里，毕竟他现在咳得厉害，不能吃奶糖。江恺也没细看就直接扔进了嘴里，抿了快一分钟才发现不是自己味觉失灵，嘴里含的真的不是大白兔。也不知道是偏方管用还是西药起了作用，反正当天晚上他没有再咳醒了。凌川后来又强迫他喝了一次香菜汤，在那之后他的咳嗽就真的奇迹般的好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吧。临考的前一天，江恺在学校小卖铺看到了小时候吃过的狗屎糖，忍不住买了一包下来。这是凌川第三次收到江恺的礼物，画风依旧是清新脱俗。锦囊袋一样的包装，正中间三个正楷大字，狗屎糖。“吃狗屎糖，走狗屎运，祝你明天考试顺利。”江恺边走边说。“借你吉言，”凌川抱了抱拳，“也祝你好运。”“我向来不靠运气的，”江恺偏过头，嘴角勾了勾，“我靠的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