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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玖只能收敛一些,不过他又不是真蠢,整张脸仍是一副“我很乖”的表情。乔远突然觉得很讨厌。他明明跟这个家伙一点都不熟,但这种表情,他就是觉得假。甚至没有那天在他家吃饭的时候,一起看电视时露出的笑容的十分之一真。他真是讨厌这种胆小鬼。只会用面具伪装自己,没有一点打破假象的勇气。小小年纪,就已经比外面的大人还要懂得阿谀,这样的人,即使积累了比山还要高的功德又怎样,一样不会讨人喜欢。“你这种废物,除了会到处舔人家的鞋底保命还会什么?我告诉你,从这一次开始,别再让我看到你,以后要比今天躲得更远些,否则我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乔远冷笑,说出的话却比第一次见面还凶狠。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厌恶。严玖抿紧了嘴,知道这回是彻底惹人嫌了,笑容僵了僵,才艰难地收回来,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会的。”他不会辩解。在白天,他很少哭。因为人类喜欢看笑容,无论是高兴的,谄媚的,苦涩的,还是愚蠢的,只要挂着笑容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收获到太大伤害。对付人和鬼最大的不同,是伪装的实用性。乔远丢开他的领子,蛮横地撞开旁边的人,快步离开。严玖的舍长后来问他,那个美少年是怎么回事,严玖这才知道,原来乔远还算个名人,不过出勤率实在太低,以至于校园内关于他的八卦少得可怜,但他入学时那个街拍贴据说还创下了整个BBS的点击纪录。严玖偶尔会想起那个晚上一起吃饭的场景,心想,再也没有人会在夜晚撬开他的房门要求蹭饭了。他的生活,再也不会有这种意外。虽然这个意外真的……挺美。第二话黑巫术第9章大三的时候,生物工程系开始往更艰涩的方向深入,严玖比从前更加投入学习中,加上严玲外派到西藏延长到两年的时间,因而他只偶尔会在周末抽个半天时间回家拿衣服,其他时间一概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这样规矩的生活按道理是不会再跟那个讨厌自己的人再碰上了吧?可命运总是在你就快要习惯平静的时候,掀起波澜。深秋的某天,男生宿舍楼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当时严玖刚从教室自习回来,一个人体就在他眼前重重砸到地上,严玖呆站了好一会,看着白花花的脑浆和深红的血液混在一起流向自己,两眼一黑,就再也没有了意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送到了医院。估计是因为夜深了,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房门紧关着,外头连走动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严玖打了个寒颤。他最怕的就是医院,尤其是没有人陪伴着的时候。他也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病服,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往外跑。然而等他拉开房门的时候,他绝望了。房间亮着灯,走廊却一片漆黑,只偶尔有仪器发出的红点在闪动,这种情况正常才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严玖哆嗦了好一阵,还是决定关上门,等天亮了再说。他爬回床上,缩进被子里,口速极快地念着隐身咒,只希望天快点亮起来。房门突然发出了巨大的闷响,像是有人在那东西撞击。严玖念着念着,脑中突然浮现男学生脑浆迸裂的画面,他紧咬着下唇,因为太紧张,竟把嘴唇给咬破了,一点铁锈味在嘴巴里蔓延开。他并不知道,他的血此刻就像是最醇香的酒,破了封,就会引来无数饕餮。本来因为隐身咒而减弱的撞击声变得更加激烈,甚至连窗子那边都发出了指尖摩擦玻璃的尖锐响声,严玖死死闭着眼,犹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反复不停地念着隐身咒。后悔吗好像有人在他耳边问。后悔,当然后悔,无数次他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他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天师。然而,天亮以后,那些后悔又败给了犹豫。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玻璃也发出裂开的声音,严玖不明白为什么隐身咒失效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悄悄掀开被子,差点被出现在眼前的女鬼给吓得肝胆俱裂。他见过无数丑陋的鬼怪,但这么近距离对视,还被对方伸手抓住脖子绝对是第一次。那是个下身还拖着脐带的产妇,脐带后趴着一个婴孩,产妇像是遛狗一样拖着自己的孩子,阴森森地抓住严玖的脖子,阴气渗入少年的脖子里,冷得血管都像要脆裂开一样。“唔……放开……我……”吓得眼泪水都飚出来的少年吃力地抓到了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朝产妇砸去。“好香……好香……”女鬼的声音忽远忽近,但那一缕缕像是被血水浸湿透的头发渐渐靠近严玖,即使被枕头砸中,也丝毫不能阻挡她靠近他的颈项。……这是要吸血的节奏么!什么时候吸血鬼也有MADEINA了?严玖拼命晃着脑袋,就是不让对方靠近自己的脖子,好不容易挣脱了对方的手,一直拖在后面的婴儿居然已经爬上了床,张开一口根本不符合设定的獠牙朝他扑来。“滚开!”恐惧甚至让眼泪都忘了流,少年再次展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本能,滚下床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让他一下子掀翻了上百斤重的床,爬上来的死婴被压在床下,发出尖锐的叫声,被脐带牵连的产妇也无法再向前一步,只能愤怒地挥舞着长长的尖锐的指甲。玻璃已经破裂开蜘蛛网纹一般的裂痕,严玖脑中一片空白。他四处瞄了一眼,看到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热水壶,于是绕开产妇,抓起热水库,拔开木塞,打开窗子就朝外面泼去!他也不知道热水对鬼怪有没有用,幸好,外头立刻发出了更加受创的吼叫声,玻璃哗啦啦地全都碎了,却没有任何鬼怪冲进来。严玖用手背抹掉眼泪,想了想,还是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反正这房间已经没有任何防御价值,他还不如赶紧离开医院。外头仍旧是一片黑暗,穿着病号服光着脚的少年一路摸着墙壁,即使偶尔摸到一些冰凉凉的软绵绵的东西,他也强忍着恐惧,一边流眼泪一边朝外头走。“小弟弟,你去哪儿?”一个病房外,站着个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