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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散了。——你说巷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就把你丢了呢?我去过多少次,巴掌大的地方……”俞九儿强自镇定:“三娘,你先起来。我把衣裳穿上,咱们好好说。”傍晚,徐三娘已经调整过来,把来龙去脉都和俞九儿说个明明白白。她们的父亲余成风和母亲林华出生于蜀中万剑门,是师兄妹,后来更是成了一对儿神仙眷侣。二人志趣相投琴瑟和鸣。成亲后二人一马,相携游天涯。在他们成亲一年后,第一个孩子在祁连山出生,夫妻俩视若珍宝,取名余欢言,取“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之意。等林华身体康复后,一家三口接着萍踪浪迹,直到三年后,林华再度有孕。当时他们夫妇正在江南游玩,路遇一卦师,当即指出林华所怀之胎有不祥之兆,若是现在打掉,能保一家平安。余成风和林华自是不信他胡说八道,但他们此时已经不是两个人,他们还有欢言。可为人父母,又不能因为卦师的无稽之谈便害了腹中胎儿的命。于是夫妻二人商议后,决定回蜀中保胎,正好欢言还没有回过万剑门。回到蜀中后,一切安好,当林华肚子七个月大时,三岁半的欢言突然想要吃夏京天和斋的酥饼,这东西她在京城吃过一次,小孩儿心性,便记住了。夫妻二人都是恣意江湖的洒脱人物,当年因为欢言格外偏爱绿色,便跑到南方四季如春的小岛上呆了一年。如今女儿有愿望,自是要满足。林华对余成风说:“你只管去,夏京到蜀中来回一个月的路程,你们回来了,欢言就快见到她的meimei了。”林华称曾经做梦梦到过仙女,便断定此胎也是女孩儿。也不知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是这个胎儿的确命中带煞,余成风走后仅仅半月,林华竟要生产,且是难产,七天七夜生不出孩子。万剑门赶快派弟子去夏京通知余成风。而此时的余成风,却在夏京满天满地的找欢言。——他把欢言弄丢了。得知妻子难产,余成风忍痛暂时放弃寻找女儿,回到蜀中。当时林华已经产下一女,自己却瘦成了一把骨头,吊着一口气只等余成风和欢言回来。林华没有责备余成风,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找到孩子。”便咽气了。余成风给这个女儿取名余欢颜,同音不同字,也是怀念欢言的意思。安葬完林华,余成风便带着欢颜来到了夏京,一呆就是八年。八年,他几乎将夏京翻遍,却毫无女儿下落。林华虽是因生欢颜难产而死,余成风对欢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厌弃,他常常和欢颜说:“等找到jiejie,我们一家三口就江湖逍遥去。”直到十年前,他不知为何帮助俞伯岚灭了顾家满门,而自己,也被一杯毒酒毒死。欢颜则被进京办事的徐老汉捡到,收为义女。讲完往事,徐三娘道:“爹爹的尸骨早已找不到,八岁那年,我在西郊给爹爹做了个衣冠冢,一直想等找到jiejie之后我们一起去祭拜。想必,他会快活得多喝一壶酒吧。”半晌,俞九儿轻声道:“三娘,我确实不是俞伯岚的亲meimei。可……年幼的事我亦记不起来,我……”“jiejie,我们滴血认亲吧。”徐三娘依然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亲jiejie,她是干脆的人,喜欢最简单的方式。俞九儿眸光微动,点头应允:“好。”徐三娘拔下发簪,却被俞九儿制止,她起身走向床头,在自己的枕头下取出一把通体银白的匕首,又去桌上取来一茶杯,才回到徐三娘身畔坐下。“我先来。”说着匕首一拔,银光闪亮,俞九儿在自己大拇指上划开一道口子,血一点一点流出,滴进茶杯内。她把匕首递给徐三娘,徐三娘爽快的接过,在和俞九儿同样的地方划一刀,血同样流出,进入茶杯内,和俞九儿先前滴的血很快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徐三娘和俞九儿是亲姐妹。徐三娘拉起俞九儿,冲着西边跪下,道:“爹爹,我终于找到jiejie了。”这里俞九儿和徐三娘刚刚认亲,那边厢沈靖已经派人来催。今天沈靖将宴请北凉使臣,身为皇后必须参加。徐俞二人还沉浸在震惊、激动之中,竟将宴会一事置于脑后。徐三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完成父母遗命的激动;而俞九儿则显得镇定许多,她神情中更多的是迷惑和了然。晚风阵阵,树影婆娑。沈靖在御花园宴请北凉使者。沈靖和俞九儿端坐主位,沈靖穿了绣九爪金龙的厚重礼服,俞九儿是一身明黄绣金凤的礼服。徐三娘则是一身艳红,站于俞九儿之后——原本该是小燕儿站的地方。大臣们分坐两侧,中间铺了红地毯。礼乐声响了三重,北凉使臣沿着红地毯缓缓而来。他在今天早晨已经正式朝拜过天子,说的不过是些礼节上的话,而他真正的目的,很快便会显露出来。使臣和沈靖差不多年纪,却蓄了胡须,穿着也与中原大为不同,他cao着不很熟练的汉话道:“北凉使臣乌努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愿陛下万岁,娘娘千岁。”沈靖和颜悦色的道:“乌努使臣快快请起,朕也愿你们国王安好,赐坐。”乌努在左手第一的位置落座,正对上坐在右手第一位俞伯岚的眼神,不禁一怔,俞伯岚意义不明的朝乌努一笑,举杯微向乌努致意,自饮了一口。沈靖道:“北凉使臣乌努先生远道而来很是辛苦,开宴吧,让乌努大人欣赏我们的歌舞。”侍女鱼贯而入,上各色果食,礼乐声再次响起,这次揍的不是高昂的乐曲,而是欢乐的篇章,数十名歌女在欢快的节奏下翩翩起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盛世繁华。酒过三巡,沈靖执杯问乌努:“如何?可比得北凉歌舞?”乌努恭敬答道:“大夏□□上国,歌舞自是非凡;至于北凉歌舞也自有一番妙处,乌努不敢乱比。”沈靖笑道:“好好。——惠明公主昔日在皇宫时,最喜欢喝这二十年的状元红,小时候我们姐弟还偷喝来着,乌努大人感觉如何?”乌努答道:“王后喜欢的东西,臣自然也是喜欢。”听他称惠明为王后,沈靖心中一酸,只自饮了一杯,不再多言。谁知乌努却言道:“当年王后嫁入我北凉,大夏与北凉便有十年和平。如今虽已是第十一年,但我北凉国王和王后感情甚笃,自是不愿意破坏这份和平。”沈靖却知道,不愿破坏和平同他们感情好不好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是北凉夏天大旱,水草不丰,饿死牲畜无数罢了。却不知这和平需要给他多少粮食。沈靖道:“北凉王有如此胸襟胆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