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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勰这一打岔,皇后倒忘了那个行刺侍女的事。正说着,外面就响起太医的通传声。太医进来后,躬着腰给个位主子行了礼,然后就去给容思双把脉看伤。片刻后,太医抚须说道:“成安侯夫人小臂手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这几天注意将养,再开几贴药就大好了。”在场几人都松了口气,容思双向太医点头致谢,然后收回手腕。容思双这样一动作,太医仿佛看到什么一样,突然道:“夫人且慢,可容在下看一看您的香薰球?”容思双不解其意,但是屋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只能依言解下。双手拂过香薰球时,容思双猛然意识到不对。这好像不是她的香薰球。可是已经太迟了,太医已从容思双手中接过香球,凑到鼻端嗅了嗅。皇后感觉到不对,问道:“太医,怎么了?”太医肃着脸色,起身道:“皇后殿下,可容在下在香炉中好生辨认一下成安侯夫人的香料?”皇后将目光转向容思双,容思双连忙道:“那不是我的香囊,我的香囊似乎被人调换了。”容思勰和阮歆都笑出来,容思勰道:“哦?不知香薰球里的香料到底有什么问题,这还没查,成安侯夫人就急急忙忙撇清了。”阮歆也道:“我分明记得你来时就佩戴着这个香囊,花鸟纹饰一模一样,现在你突然矢口不认,我倒也好奇起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了。”容思双现在哪能不明白,她的香球已经被替换了,她在无意之中,已经踏入容思勰和阮歆设的套。这样想着,容思双倒也从容起来了。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玩心机能玩过她,她倒要看看,容思勰和阮歆到底有多少能耐,胆敢暗算她。这下,容思双也不推辞这不是她的香球,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医:“太医,验吧。我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太医将香球打开,将中心的香料倒出,他仔细地闻了闻,最后对皇后说道:“殿下,在下几经辨认,确定此香球里的香料含有毒性。这种毒名曰幻影,成年人闻了可能没多大影响,但是若被十岁之下的小孩子闻到,恐怕会影响神智,严重些甚至会致痴。”听了太医的话,容思勰和阮歆连忙往后退,容思勰扶住肚子,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现在不比从前,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阮歆也道:“不知夫人这次的目标又是谁,但宫中人来人往,免不了有些夫人带着身孕,你这样,也不怕折了寿。幸好今日没有人带十岁以下的孩子过来,要不然可倒了霉了。”皇后知道这两人都怀有身孕,对这些毒啊香料啊最是敏感不过,所以她也不觉得容思勰和阮歆的反应过激。不过,阮歆的话倒提醒了皇后,今日是没有人带十岁以下的孩子过来,可是她的宫内,还有六皇子在啊。皇后心里猛地一哆嗦,高声道:“快唤六皇子过来。”“殿下啊。”容思勰忍不住提醒她,“现在这间屋子不知道被这种香料熏了多久,你哪能把六皇子叫过来!”皇后这才如梦初醒,改口道:“让人把六皇子带的远远,传皇子身边的侍女过来,我有话要问。”结果这一问,皇后的脸色更不好了,依侍女所言,容思双带着这个香球和六皇子待了许久,还刻意站在六皇子身边。“她说谎!”容思双卧在床上,怒道。她只和六皇子碰面了短短一盏茶,而这其中还隔着许多侍女,她什么时候刻意往六皇子身边走过?容思双突然想到,就是那时候她被人撞了一下,想来,就在那时她的香薰球被人掉包了。但是容思勰不会给容思双辩驳的机会,她趁皇后反应过不来,装作无意地喃喃道:“这也太巧了,成安侯夫人带着香球去找六皇子,紧接着就被侍女行刺,这巧的就像安排好一样。”皇后也狐疑起来,回过头扫了容思双一眼,快步走到外面道:“把那个胆大包天的侍女带上来。”秋雁双手反绑着被推上大堂,她脸色灰败,显然已放弃生机。一击不成,哪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皇后问道:“你为何行刺?”秋雁低着头,不想回话。这时候容思勰却突然说道:“老实交代,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行刺皇族本来罪该万死,可是现在有一件事不明白,皇后殿下要搞清楚此事,这才唤你上来。成安侯夫人带着有毒的香薰球去见六皇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会突然行刺?”阮歆也道:“这两桩事一桩连着一桩,时间撞得也太巧了,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本来已经失去活意的秋雁,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脑子又飞速运转起来。和光郡主说容思双带着有毒的香薰球去见六皇子,而四皇妃猜测说这两桩兴许有什么关联。她似乎,可以钻个空子。如果她说是自己为了给襄平公主报仇,皇后一定会杀了她,但如果她说她是得知了容思双要下毒,这才去阻止,那就是有功!秋雁的心思活泛起来,立刻仰头道:“禀皇后,我是得知了成安侯夫人蓄谋毒害六皇子,故而冒死前去阻止!”在场的主子下人都哗然,容思双整理好着装,匆匆忙忙从屋内出来,刚赶过来就听到这一句。她心头一跳,连忙喝道:“你胡说!”皇后看容思双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她唤人拦着容思双,然后半信半疑地问向秋雁:“你如何得知此事?”“对啊。”容思勰也接着说道,“她和侍女密谋此事,你是如何听到的?”如果皇后对这种场合有些经验,就应该懂得要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由着容思勰不时插一嘴,间接带节奏。秋雁听完容思勰的话,突然想起自己曾偷听过两位侍女的话,她现在想不出办法来,只能顺着说道:“我在隔墙外,偷偷听到的。”容思双已经冷静下来,嗤笑道:“那你倒说说,你在什么地方什么时辰,听到我和谁说话。”这时候秋雁已经知道自己的诬陷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听侍女说话的时间地点托了出来:“时辰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会我在当值,实在累的狠了,就在绮鸾阁边的隔墙内坐了一会。没过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两个脚步声,正在谈论此事。”皇后看向陪容思双散步的侍女,侍女上前躬了一身,说道:“禀皇后,奴婢不知道秋雁的当值时间,时辰不敢确定,但是路程却是对得上的。成安侯夫人,确实从绮鸾阁旁走过,回廊里面确实有一道隔墙,藏一个人,只要不出声,外面是发觉不到的。”“如果她真的在预谋此事,那你们为何不来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