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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宸王嫡长子。可是刘五娘除了一个嫡出身份,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刘六娘不敢对表兄生出奢望,表兄就是天上的骄阳,能站在他身边的理应是另一个天之骄女,凭什么是刘五娘?刘五娘却不知道面前乖巧的庶妹心里在想什么,她训斥了刘六娘一通,心里的气通顺了很多,连这些天积压的焦虑忐忑也一扫而光。刘五娘心情极好,丢下一句“你自己好生反省”,便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刘六娘的屋子。刘五娘和刘六娘说话时遣散了丫鬟,此时看到刘五娘出来,丫鬟们连忙跟上。刘五娘撒了气,心情愉悦,一时不想回自己的屋子,便带着一帮丫鬟到花园里散心。刘五娘和刘六娘的住所里荣安堂不远,刘五娘想着,干脆去和姑祖母说说话好了,反正很快她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不妨提前培养一下感情。刘五娘心里这样想,脚步立刻转了弯,向荣安堂走去。没走许久,刘五娘迎面遇到了容思青。容思青看到刘五娘,率先行礼问安:“四娘见过五表姐,表姐这是要去看望祖母?”容思青现在在府中可谓炙手可热,但在自己面前还是这样恭顺,刘五娘心里愈发得意,算她识相,自己以后就是她的长嫂了,看在她乖巧恭敬的份上,可以对她好一点。看着容思青,刘五娘不由想到容思勰,刘五娘冷哼了一声,容思勰今日对自己无礼,以后有的是苦头吃。刘五娘心里想着怎样给容思勰下绊子,便忘了给容思青回话。容思青见刘五娘久久没有回神,忍不住低声提醒道:“表姐?”刘五娘这才如梦初醒,脸红了一红,连忙掩饰道:“是啊,我要去和姑祖母说话。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容思青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发现刘五娘拙劣的掩饰,温顺地笑道:“我刚从祖母处出来,正巧就遇到了表姐。”说完状似无意地说道,“不能出门的日子太无聊了,每日除了给祖母请安,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真是羡慕七娘,可以去外书房消遣,就算看书累了,还可以和大兄二兄说说话。”刘五娘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说大郎在外书房?”容思青毫无心机地笑道:“是啊,大兄除了在校场就是在外书房,可惜我只是庶女,没有资格去外书房。”刘五娘眼珠骨碌碌地转,试探地问道:“外书房是表哥们读书的地方,想来不许外人打扰吧?”容思青笑着抚平袖口的褶皱,“这我不清楚,但是七娘每日都带着许多侍从出入外书房,大兄二兄也时常在书房会友。这样看来,书房也不是那样难以进入吧。”听到这句话,刘五娘放心地笑了,“原来如此。四娘,我突然想起我的香薰球落在屋子里了,我先回屋取东西,就此别过。”容思青含笑点头,目送着刘五娘急匆匆地离开。待刘五娘走远后,容思青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低声骂了句“蠢货”。身后的侍女似乎听到容思青说话,但没有听清容思青说什么,疑惑地问道:“娘子,您刚才说什么?”容思青收起脸上的伪装,冷声回道:“无事。我最恨身边人吃里扒外,今日我和刘五娘的话,若谁敢多嘴说出去……”容思青的眼神冷冷地扫过身后的侍从,侍女们立刻低头,噤若寒蝉。容思青很满意下人们的反应,把剩下的半句补全,“我决不轻饶。”她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仿佛蕴涵着极大的恨意,侍女们心底发寒,自从四娘落水后醒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言行指令绝不允许下人们忤逆,她们这些奴婢心生畏惧,愈发小心地伺候着。容思青敲打完下人,心生愉悦。这样看来,立威并不是什么很难完成的事情,她上辈子被刁奴欺侮,想来都是因为她太过心软,这才养大了底下人的心。可是这辈子,这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她要把身边人收拾得宛如铁桶一般,让黎阳无从下手。然后徐徐图之,夺过黎阳手中的权柄。容思青给自己定下了架空嫡母这个目标,这样的想法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庶女架空嫡母的例子不是没有,比如上辈子的“无双夫人”、静安郡王府的庶长女容思双,便是依靠自己过人的手段,从嫡母手中夺过了管家权,嫡母嫡妹都要仰容思双的鼻息过活。这样的事情,容思双做得,凭什么她容思青做不得?架空黎阳的第一步,自然不能放任容颢宗再娶前世的高门妻子,心高气傲但是却没什么城府的刘五娘,正好为她所用。***刘五娘虽说决心去外书房走一遭,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若是她孤身一人去书房找容颢宗,倒显得她自己上赶着一样,如果身边跟一个老王妃的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于是刘五娘绕了一圈,悄悄回到荣安堂。她站在荣安堂不远处的花丛下,踌躇着不愿进去。虽然老王妃挑明了她和容颢宗的亲事,但她毕竟是个女郎,去书房看未来夫婿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对长辈说出口。就在刘五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带着疑惑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表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刘五娘回头看了春莺一眼,认出这是对自己颇为殷勤的一个婢女,似乎还是老王妃身边的一等丫头。刘五娘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对春莺笑了出来:“我想吩咐你办件要紧事,你现在可有空闲?”刘五娘是老王妃的娘家孙女,这种既能巴结表小姐又能在老王妃面前落下好的事情,春莺自然求之不得。见春莺一叠声应了,刘五娘得意地笑出声,带着春莺往外书房走去。……外书房。容思勰这条咸鱼虽然经常来书房蹭课,但是她完全跟不上夫子的进度。今日夫子讲的是前朝梁州刺史在水利方面的一篇文章,夫子讲完梁州水利和文章中各项措施的利弊后,给容颢宗和容颢南每人布置了一篇水利策论,而给完全来凑数的容思勰和容颢真布置的作业是——把这篇文章抄一遍。现在容思勰就在抄书,一边抄一边想这个字怎么读,难道她的文学修养已经差到如斯地步了吗?就在容思勰自我检讨的时候,院外传来了阵阵喧闹。容思勰皱了皱眉,容颢宗和容颢南刚被宸王叫到外面,现在屋内只有她和容颢真两个人,莫非下人们觉得她和容颢真比较好说话,所以连最基本的保持安静都做不到了吗?容颢真正咬着笔头消磨时间,听到声音后抬头,疑惑地问:“外面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吵?”容思勰站起身,“你继续写字,我去外面看看。”容思勰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果然看到容颢真蠢蠢欲动,她威胁道:“不要跟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