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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飘到何处。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顾见深停了下来。沈清弦看他,面无表情:“陛下随意,我左右不过是你的一位禁脔。”轻描淡写的一言像利刃般戳在了顾见深的心脏上,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疼了,却发现总有更大的痛苦在等待着他……顾见深垂眸,给他小心地穿好了衣服。沈清弦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只是任由他抱着,活着却像是死了一般地待在他身边。顾见深忍不住用力抱紧他,可抱得越紧心里越空,他完全找不到将其填满的办法。因为前阵子沈清弦身体好了,所以朱子林自请离去,如今想再寻他却需要些时间。可沈清弦的身体却以rou眼可及的速度衰弱下去。顾见深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所有事全都自己来,不假他人之手。沈清弦自昏迷中醒来,看到他却紧拧着眉。顾见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是说不想看到他,又或者是没看到想看到的人。总之……顾见深明白,他给不了他快乐,以前还能被当做别人的影子,如今他连这个都不肯给予他了。顾见深垂下眼帘,问他:“感觉好了些吗?”沈清弦终于开口同他说话:“陛下没去上朝吗?”顾见深已经两日没去上朝了,他道:“你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听到他这么所,沈清弦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心肝肺都给咳出来一般。顾见深心疼得厉害,却也只能小心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舒服一些……沈清弦面色泛着病态的红晕,眼睛中却是怒气,甚至还有失望:“你……你为什么不去上朝?陛下身为万民之主,怎能耽误朝政!”顾见深没出声。沈清弦说了这话后便开始喘气,他面上因为咳嗽而泛起的血色褪去,又是纸一样的苍白,他声音全是失望:“你怎能这样……你怎能这样……”顾见深低声道:“你放心,这江山我会替他守好,你只需安心养病,快快康复。”听到他这句话,沈清弦闭了闭眼,薄唇动了下,最终却是一声叹息。他推开了他,缩到了床的最里侧,紧紧裹着被子,仿佛再也不想见到他。顾见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无法忍耐,连日来的痛苦和不甘全都爆发出来,他上前拥住他,紧紧地将他箍在怀里,用着低哑的声音说着:“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沈清弦身体猛地一颤,接着他开始用力挣扎,不顾身体的病痛,拼命地抗拒着他。顾见深心被搅成一团,却也只敢小声哄着他:“你别动怒,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我……松开你。”他放开了手,沈清弦便平静下来,他依旧用后背对着他,日渐瘦削的身体已经单薄得不成样子。顾见深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也没有丝毫办法。他以为沈清弦不会再理他时,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与无奈,还有nongnong的失望。他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顾见深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沈清弦再度开口,似乎带了些哭腔:“我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听明白这句话,顾见深胸中涌动的全是悔意……他坐在他旁边,用着近乎于哀求的声音说着:“我错了,涟华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会再提他了,我们回到以前行吗?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谁,我……”沈清弦勃然大怒,他转身,用着身体最后的力气喝他:“回到以前?怎么回!卫深,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艰难地说着,一大滴眼泪从眼角滚落。这泪水无疑烫到了顾见深,他手足无措,慌乱不已,同时又满心绝望。是啊……他不懂,他们的感情,他全都不懂,也掺和不进去。事到如今,他连给他当影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沈清弦真的不要他了,任他怎样渴求着把他留在身边,他也不愿意了。两人又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沈清弦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顾见深终于等到了朱子林,他亲自出宫迎他,将他直接带到寝殿。朱子林一看沈清弦的模样,顿时面色大变。顾见深的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抱有着希望:“朱大夫,请您快给国师看看,他这身体……”朱子林一声叹息:“陛下,您这是要逼死他啊!”一句话让顾见深僵住了,他怔了半晌才苦涩道:“我在他心中哪有这般重要?”朱子林又叹口气!他道:“陛下且先在外面稍候,草民这就去给国师诊治!”他一进屋,先给沈清弦打了个眼色,沈清弦这下是彻底放松了。朱子林很是焦心道:“你……你怎能如此糟蹋身体!”沈清弦有气无力道:“朱大夫莫要费力了。”朱子林道:“你这又是为何?他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吗?你们……”沈清弦摇摇头道:“本就是痴心妄想,如今算是明悟了。”朱子林道:“你这哪是明悟,你这分明……”沈清弦道:“就这样吧,我对这世间实在是毫无眷恋。”朱子林焦心道:“那你对他……”“他不需要我了。”沈清弦的声音极近悲伤与痛苦,“他从未正视过我……又谈何喜欢。既如此我又何必苦苦纠缠?就这样吧,我走了他也能畅快些,总归是我在拖累他,我们本就不该……”说着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朱子林道:“莫要说了,我先为你施针。”顾见深就在外面,他听得清清楚楚,却又听不懂。沈清弦口中的他到底是谁……顾见深根本分不清。他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对这世间实在是毫无眷恋”……他对这一切都没有眷恋了。顾见深怔怔地站原地,如同站在一个仅容一人的孤岛上,四处皆是茫然大海,无穷无尽,一片漆黑。过了也不知多久,朱子林出来时,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顾见深。他继续叹气,有模有样地说道:“陛下,请移步。”顾见深回神,跟在他身后去了前厅。朱子林道:“草民施针,也只能暂缓病情,却无法根治。”顾见深怔怔地看着前方,不发一语。朱子林又道:“他这病是心病,陛下……”顾见深道:“朕解不了他这心病。”朱子林道:“草民不该妄言,但仔细瞧着,似乎陛下与国师生了嫌隙?”顾见深摇摇头,不想把先帝的事说出来。朱子林劝他道:“陛下,国师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