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天荆地棘(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了巾帕就开始卸妆。他还是头一回卸妆,也不得法,胡乱地抹了把脸,扭过头来看身边,可吓了一跳。原来敖欢搬凳子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柳祁卸妆。

有人说,有些女人在情人面前卸妆,比在情人面前脱衣还须勇气。

只其一,柳祁不是女人,又其二,敖欢不是他的情人。柳祁被那敖欢盯着时,却忽然生出一种忸怩。他的眼光立即从敖欢脸上转开,落在镜中自己的脸庞上。柳祁脸上的脂粉只是薄涂,但仍是莹白得很过分,待他用湿润的巾帕拭擦后,脸颊上便露出原本的肤色。虽然他原本白`皙,在脂粉的对照下却显得是略为暗黄。柔软的毛巾擦掉额角的花黄,却仍留着一团混沌的杏黄色,眉毛淋着水,显得较为凌乱,苍色的眉毛下那双眼睛湿润,因揉脸时过分用力,眼角发红,又滴着水,好像哭过一样。

柳祁只想着,这还是不太好看,还有些狼狈难堪。

敖欢见柳祁动作顿了,便又噗嗤一笑。柳祁以为他笑自己卸妆的样子狼狈,便也有些难堪,只冷哼一声。那敖欢却笑问:“你自己不曾卸妆也就罢了,难道还不曾见过女子卸妆吗?”柳祁听了这话,心里更不痛快,只笑道:“魏略倒没跟你说,我是个坚定的断袖。”敖欢也笑了:“哦,那是何等坚定?柳离、柳思是怎么来的?”

柳祁的婚姻完全是封建社会包办婚姻的一个惨案。柳祁一直不婚,连姬妾都不曾有过,后来迫于宗族的压力和子嗣继承的需要,柳祁在老侯爷的示意下娶了太皇太后的亲戚。这位夫人是柳祁这辈子唯一一个女人——这话听起来不知怎么的好像很浪漫。事实不然。这段婚姻对于柳祁和黄氏都不浪漫。柳祁也未曾为黄氏画眉,也不曾见黄氏卸妆。

柳祁并不想辩解什么,只说:“柳离、柳思是柳祁和黄氏的孩子,和我什么关系?”敖欢却笑道:“当然,我只是听说柳祁也是个坚定的断袖,到底还是生育了一双儿女。”柳祁笑了:“那是柳祁。我是常自碧。”常自碧没有自开国以来就代代相传的爵位要cao心传承之事,所以他可以断袖断得很坚定、分桃分得很干脆。敖欢并不说话了,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方锦盒,从中取了一个小巧的洗脸香皂,在铜盆沾水打湿了。柳祁看敖欢揉出满掌细密的泡沫,又用沾满泡沫的指尖轻柔地搓弄着柳祁脸上未能洗净的脂粉铅华。

指腹下都是泡沫,泡沫下是柳祁的脸庞。触感很是柔软,那柳祁抬眼看着敖欢,笑道:“少爷的手法真是熟练得很。想必是很常梳妆了。”敖欢并不掩饰眼中的笑意,嘴唇也轻柔地弯着:“我刚不是说了,自己不曾卸妆也就罢了,难道还不曾见过女子卸妆吗?”

柳祁只感真相大白:敖欢不是个坚定的断袖。柳祁心里竟忍不住细究,想象敖欢给美女描眉的样子,这不是想象不出来的。敖欢总是一副很会讨好人的样子。他又想得到,敖欢懒散地支颐坐着,看着妆台前的女子卸妆,脸上那认真又温柔的神色,恐怕与刚刚看着自己卸妆的样子差不远。

那柳祁伸手进铜盆,以冷水泼脸,那水冲刷过脸庞,洗走刚刚敖欢指腹触碰的余温。敖欢为他递上帕子,又说:“敖雪公主化妆卸妆,都是灾难。和你刚刚差不多了,只会把那张好好的脸乱搓乱揉,我看着都觉得rou疼。”柳祁轻轻抹着脸,又抬着眼睛看敖欢,却是一言不发。敖欢一笑:“我这个jiejie武功虽好,但打扮上真的是比我这个粗汉还不如。”

柳祁皮肤因为湿润而显得饱满,细碎的额发也沾湿了些许,叫敖欢想起白天里柳祁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敖欢轻轻伸手,指尖划过柳祁的耳廓。柳祁的耳廓又微微泛红,还是那个让敖欢很喜欢的样子。柳祁却猛地扭过脸来,腔调似利刃被击碎一样:“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

第29章

敖欢并不知道柳祁最后想说什么。

敖欢甚至并没有听清柳祁说的每一个字,也不是柳祁说得含糊不清,更不是敖欢耳力出了问题,是敖欢一直看着柳祁的侧颜,白嫩的皮肤上满是水汽,耳尖却是胭脂一样的红,像带露的鲜花。现在正是夜晚,彼此都在一个房间内,靠得那样的近,他不仅能看清柳祁脸上的细碎的绒毛,还能看得清柳祁颀长颈线隐入衣领的线条,好像是一条蛇,钻入了敖欢的心里。敖欢根本没有听柳祁说那句话,只听得柳祁似咄咄逼人的开了口,那嘴唇张合,未把将话语说完,最后的声音却被敖欢吞进了肚子里。

简而言之,柳祁话未说完,就被敖欢吻住了。

柳祁没问完那句话,却因为敖欢的行动而得到了答案。他就是想知道,敖欢是不是有意纠缠自己,是不是想干一场。这个答案其实柳祁不用问也能知道。敖欢的表现也明显得很,但却总游离在欲动未动之间,这大概是为了掌握主动权。柳祁便想借助主动挑明来把主动权拿回来,似乎失败了,敖欢先他一步。

敖欢先他一步,将热情散发出来,散满他们的唇齿之间。柳祁却不甘示弱,将舌头探入对方的口中,滑过那尖锐的牙。那柳祁又想起敖欢的虎牙,那尖尖的虎牙,柳祁便又想起之前落在腿间的那一圈牙印。柳祁却又未来得及细想,只感到温暖干燥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腰。原来敖欢松开了他的腰带,将手掌潜入,显然是欲行不轨。

柳祁将敖欢推开,一张细白的脸布满绯色,看着更为甘甜可口。敖欢忍不住凑过去又要吻他,却又被推开了一些。敖欢只得耐下性子,笑着问道:“你想说什么?”柳祁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话实在不是柳祁的风格,听着像是什么动了气的姑娘才可说出来的话。柳祁嘴里蹦出这句话,使得敖欢险些失笑,也不是敖欢,连柳祁也是险些笑场,只是柳祁憋得住,仍是一脸凛然的,叫敖欢不敢笑了,那敖欢打量柳祁一番,似在斟酌柳祁是不是真的恼了。柳祁便装出个认真生气、似被侮辱了的样子来。

敖欢一时拿不准,便玩笑说:“我真的是把你当做我的夫人,想要行`房,行不行?”柳祁冷道:“我受不起。我以为敖公子请我来,是要当做客人。打扮女装也是迫不得已的。”敖欢原想说“虽有‘迫不得已’,但也有‘乐在其中’”,但看了看柳祁的脸色,还是决定不要耍贱,便笑答:“是,您是我的贵客,常先生。”柳祁便整了整衣衫,说:“既然如此,可否拿出一些尊重来?”敖欢又想说“我现在硬着的兄弟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但仍忍住了耍贱的冲动,笑答:“我一直都很尊重先生啊。”柳祁原想说点什么,眼光却不自觉对上了敖欢的下裳,见那儿鼓起了一个大包,竟把要说的话忘了。敖欢似乎也不介意被看,反而很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