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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是被响动吸引过来的兵士。汉子喘了两声,被这问话唤回一点理智。正要说无事,连微已尖声叫了起来:“救命——!!!”女子的喊声尖锐地穿透了夜空,一时间外面街上众多百姓并着正在搜查的兵士都注目过去。“该死!”汉子心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自己已经很难安然脱身,至少拖一个人垫背的想法愈发鲜明。他向连微的方向猛冲过来,连微眼看难以躲闪,高举门闩猛地砸下,虽然被汉子的手臂挡住,但又争取了少许时间。这一点空隙里,院门已被从外撞开!外面街道有如白昼,火把的焰光穿过院门,倏地把小院照亮。来者一眼便看见身形健硕的男人将女子逼到院角,急怒之下飞刀而出,短匕在火光中化作一道银线,直直没入汉子后心。在连微的注视下,汉子神色蓦地一滞,原本掐向她咽喉的手顿在了空中,整个人随后栽倒在地。她松了口气,抬头便见院门处掷出这一下的人正背光而立,定定地看向她。乍见亮光,她只能勾勒出这人高大而略有些熟悉的轮廓。待双目渐渐适应,便看见他刀削斧凿般的五官与灼灼的目光。是符骞。大脑被众多情绪冲击,一瞬间给出的最直观的想法竟是:她安全了。骤然放松,那股劲瞬间就xiele,她靠着墙滑坐在地,这一天一夜的疲惫和饥饿翻上来,让人忍不住蜷成一团。在她重新积蓄力量扶墙站起来之前,符骞已经快步过来,想要伸手,却又顾忌着什么:“你…可受伤了?”“没有。”连微摇头,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不知怎么的腿一软,在她跌回去之前,一条有力的臂膀在腰间一抄,她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没事了…”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此同时,手臂带着安抚的味道收紧,符骞另一只手解下身上大氅,裹住怀中人,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这就带你回去。”连微的脸颊隔着尚带有男人身上余温的大氅,贴在坚硬的胸甲上。她仿佛能感觉到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和一下一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原本那一点点想要下来自己走的念头飞快地消散了,她悄悄伸出手附在符骞胸前,只感觉久违的安稳。安稳得让人紧绷的精神都放松了,忍不住生出一点困意。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符骞抱着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外走去,一边低声道:“这一回是我错了,我太大意,才累得你落在寇平手中。”仗着院中只有门口投进暖光,其余地方依然昏暗,夜色中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继续道:“你不知道,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再也找不见你了。”“万幸你没事,否则我真是……”他在门口驻足,望着门外的人影和火光,忽然道:“这一回,全城人都知道我在拼命找你了,整座肃州城都会把你看作是,”他抿了抿唇,“我的人。”虽然这样有些卑劣,但是符大将军此时竟对自己情急之下的决定感到庆幸——这样,她是不是就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阿微,此间事已了,你要入主将军府吗?”不比上一次试探地提出将军府,这一次,符骞几乎是把意图摆在了明面上。但怀中安安静静,毫无声息。符骞忐忑地等了半晌,终于感觉不对,腾出一点空按住胸前那只手的脉门。不消他探脉象如何,触手的一片guntang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浑身一震。无论多少旖旎心思,都在这一刹那被抛去了九霄云外。他攥紧那只无力又guntang的手,一声唿哨唤来坐骑,直接轻功上马:“驾——!”同时,以内力传音给不远处尚在监督其余兵士搜查的裨将:“着城中一应良医,速来将军府!!!”可怜的将军好不容易正经告个白,还要碰上意外……☆、第60章将军府今夜灯火通明。城中有名有姓的大夫们都被使者快马敲开家门,迷迷瞪瞪地揪到府上。迎接他们的是这段时间存在感格外强烈的军师庾先生。平时大门紧闭的将军府今日从垂花门一路敞开,庾先生在前面快步走着,一边注意着几个已经两鬓苍苍的老大夫不要掉了队,一边简单地给一头雾水的大夫们解释:“如此星夜打扰着实对不住,诊金将军府过后会厚厚奉上,单请诸位先生好生诊治。这一回病的是将军心尖上的人,若是出了岔子,大家都不好交代。”有曾经给大族们诊治过的大夫听得这么一句,心先颤了两颤,当下就想回绝,庾令白那边及时道:“不过诸位放心,将军为人如何,在肃州多年,大伙儿想必也清楚。一会儿若是有何难处,诸位——伯功。”等等,若是有意外他们该怎么做?你倒是说清楚啊!大夫们正被说得人心惶惶,庾令白那边已看到符骞在廊下等候,于是快走两步,上前问道:“连姑娘如何了?”“一直没有醒来,还在高热。”庾令白见符骞脸色已经极差,不再多问,回身令大夫们上前,道:“这四人是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了,是让他们挨个进去看诊,还是怎样?”符骞把这四人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一遍,直看得几人后背发麻,才退了一步,道:“一并进去吧,康先生已经看过了,正好让他们探讨一番。”康先生是将军府中奉养的大夫。府中多是些精壮的汉子,平日里剐蹭几下自己寻了药抹抹也便好了,最严重不过练手时没收住,才去寻大夫包扎正骨。故而这位康先生主业是名疡医,简单的小病虽也看得,符骞到底不放心。听符骞语气还算缓和,几名大夫才算安下一点心,鱼贯而入。符骞是腾出了将军府主院的正房,空间相当宽敞,这许多大夫一并进去也不嫌挤。他紧跟在后面,一进去,目光就不受控制地锁定了榻上陷在厚厚的褥子里的人。刚把人抱回来时,连微还是沉沉地睡着。但符骞放下她想起身出去寻大夫时,她就如同被魇住了一般,开始模糊的呓语和挣扎。符骞后来只能用上安神香,才让她重又安稳地睡下,以便腾出手来。本以为这样能让她更好地休息,但现在看去,她的情况却是更差了——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泛白而干燥,唯有两颧连带着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带着点病态的冶艳。符骞的目光一处即离,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别处:比如被轮流搭诊的纤细手腕,或是散落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