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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人教习她们针线厨艺,又或者其他什么营生的手段,教完便收她们入军帐中缝制冬衣或准备膳食。虽说也是用到了人,但相比军中惯常的做法,这无疑是又费力又麻烦,还容易招人非议。连这样麻烦的事都肯下手去做,说符骞在救一救人质这种随手可为的事上会见死不救,庾令白第一个不相信。符骞看傻子似的看了平时精明得不行的军师一眼,道:“你不记得我们给那些姑娘家人的补贴都是多少了?”“…五两,怎么了?”庾令白飞快地答道,“这还是我拟的呢…咦。”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对,这个价格太低了。”五两银子是一整户人家近一季的嚼用,在如今四下都是战乱的时候买个普通姑娘自是足够,但以今日席上那女娘的美色,便是翻十倍也是远远不足的。符骞点点头:“既要卖女儿了,那将军府和青楼楚馆,想来也没有那么大区别。什么人才会以区区五两的低价将这么个美人送到我身边来?”庾令白的脸色早沉了下来:“不是细作便是刺客。”符骞默认了他的判断。庾令白思忖道:“那伯功你将她留在澄园,是想引蛇出洞?”“偌大个澄园,多个人又有何妨。”符骞既未肯定也未否定,“何况她今天的表现,倒也确实颇有些意思。”“左右在仪阳阁放着。我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岔子。”他补充道。“也是。这等美人,若不唤来红袖添香,岂非暴殄天物?”庾令白半真半假地道。符骞脑海中闪过宴席上美人灼然如桃花的颜色,心下忽的一动,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随即转寒:“而今还不知道是温香软玉还是铡骨尖刀呢。”说话间,仪阳阁已经到了。清楚符骞惯常习惯的侍从已经屏退了闲杂仆婢,只留下几个得信任的侍卫在仪阳阁内外驻守,并一个还半昏迷的绛玉孤零零地躺在内院正屋的小耳房里。把人搬来的娄阳娄飞二人还在耳房门口看守,见到符骞过来,都上来行礼道:“将军。”符骞略一点头,与庾令白前后进了耳房。或许是还记着连微那一句提醒,平时不怎么使用的耳房里正燃着火盆子,整间屋子暖融融的。符骞脱去外袍甩到衣架上:“大夫来过了吗?”“已令长住园中的崔先生瞧过了,不妨事,养养便回来了。”两名侍卫中较为年长的娄阳上前一步答道,“只是需要注意…那处,近期不可再有损伤。”他想起崔大夫看见绛玉这一身装扮与伤处惨状时那欲语还休的眼神,脸皮不易察觉地抽了抽。“没有大碍?”“没有大碍。”符骞于是往床边桌案上一靠,冲床上人闲闲道:“听到了?——起来吧,绛玉。”床上人早已醒来,只是还在装睡。现在被明着点出来了,只得一翻身坐起——期间或许是擦碰到了伤处,又“嘶”了一声——纠正道:“是姜遇。”用温水拭去了面上妆容之后,绛玉、哦不,姜遇,看起来确实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了。相反,他浓眉大眼,眼角带笑,还是个颇俊气的少年郎。这前后的判若两人,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是在自己脸上添了几笔——倒像是完全换了张脸皮似的。庾令白感兴趣道:“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一手伪装?”或许还想着功败垂成的那一刀,姜遇别过头不看庾令白,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回答:“……与你无关。”“你要杀我,还与我无关?”庾令白挑眉。“我要杀你,不过是因为你死有余辜。”姜遇硬邦邦道。符骞敲敲桌子:“那就来说说你是自己查到了些什么,竟胆大包天,要来刺杀我手下军师?”或许是换到了更小的环境中,又或许是认清了已经落入敌手的事实,姜遇明显没有在宴厅里的紧张与刺毛,他拧着眉道:“庾令白这人是祸害了诸多年轻女子的罪魁祸首,刺杀他难道不应该?”就在旁边听着的庾令白本人:“……”“祸害女人?”他忍不住道:“我做什么了?”他自认不好女色,更不可能行什么□□掳掠之事。若论手头公务,他庾令白在肃州城将军掾属这一批人里面向来属于存在感低的,平时就是自己同僚都常常不清楚他的工作,还打趣他混吃等死,这小屁孩怎么就不声不响地给他定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姜遇瞪他:“出主意令将军强征良家妇女的难道不是你?符骞将军曾经是何等少年英雄,到了肃州城却声名狼藉如此,你难道问心无愧?”“…噗。”庾令白一边笑,一边连连摇头。另一边符骞看起来也是颇为无奈,他思索片刻,问:“若我能证明事实并非如此,你可愿为你今日的莽撞之举付出代价?”“有何不可!”姜遇梗着脖子道。“那好,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符骞随即道,“你也可选择不去,那便在这儿关到我想放你出来。若是要去,去了却又被我说服,那此后便为我做事,如何?”姜遇张张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寻不到端倪。片刻应道:“那就看看你要如何狡辩!”符骞颔首。事情既定,他不再停留,和庾令白一并往前院去了——姜遇能查出这计策是庾令白提的,却查不出计策的真相,内中必定有人遮掩利用。这些人还要一一查明,以后才好应对。.连微此时已经被单女官带到了属于她的住处。这是间不大的小楼,名字叫鸿轻阁。二层高度,分了前后两间,带了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没有正经院墙。旁边是一个小池子,周边筑了避雨长廊,再远处有什么景致又或者邻居,在昏黑的夜色中单靠手提的一盏琉璃灯就看不太清了。总之,是个不算多轩敞,但看着十分舒适的居所。单女官为她点亮了廊下两盏小灯就离开了。连微道过谢,转身推开大门进了阁内,然后在一绊之下飞快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屋里还没有点灯。点灯在这里应该谁都会,属于时代性的基础技能,但很可惜,这长在了连微的知识盲区。她不知道人们惯常会把火折子或者其他引火的东西放在哪里,只好端了一盏门口的小灯进去,费尽心思地点着了桌上手托的莲花灯,这才能看清屋里的格局。手托灯晃晃悠悠的灯焰十分暗淡,连微就草草扫了一遍:一个前厅,两侧一个茶室一个书房。后面是仓库与水井,楼上则是卧房。还有一间抱厦从侧旁与小楼相接。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天色已晚,她也没有探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