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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银月村的人心肠好,白天的时候隔壁的大娘还专门过来问他要不要吃早饭,谢行止也就蹭了人家的一顿饭,也不敢多吃,大娘问他还要不要添点的时候他拒绝了,虽然已经腆着一张老脸,可也不能这么骗吃骗喝。大娘看他的样子便没有为难他,只是笑着道“村里的主母要嫁人了,最近来的人都会得到热情的招待。”谢行止只是欣喜自己来对了日子。“可以吃了么?”他馋嘴,扭头问路小佳。路小佳摸摸鼻子,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多久没有吃过饭了?”那样子不似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谢行止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一天了。”早上喝的粥应该不算在内的,虽然好喝,但也只有小小的一碗,嗯,不可以算的。路小佳挑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懒成你这样也难能一见,没有饿死是奇迹。”“真的。”谢行止撇撇嘴,露出孩子气的表情。路小佳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自己的餐具,是两个木碗和两双筷子。“你真细心。”谢行止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其中的一副碗筷,路小佳“啪”的拍了他的手一下,“有一副不能动。”谢行止不解,“为何?”路小佳只是笑笑,不解释,把谢行止的包袱拿出来掏出了谢行止自带的碗筷。……真是的,还要洗碗。谢行止内心默默流泪。“我帮你洗,算是借用食材的代价。”路小佳看出了他的心事,说出了谢行止期待的话。不过他还是内心嘀咕了一句“真是很好的交易啊。”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悲伤的故事。☆、满月·贰鱼rou和香菇捞出来配着米饭吃,汤等吃完饭然后盛到碗里喝,两人俱是吃象无比优雅,路小佳虽然吃的很快,但是仍能看出来那种长期锻炼出来的规矩。谢行止觉得这顿饭鲜的自己的舌头快要掉下来了,他心满意足的躺倒,路小佳把火给扑灭,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午后的风不热不冷,天气不干不潮,阳光不热不燥,一切刚刚好。谢行止侧过去脸看着路小佳,“可以冒昧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吗?”“你猜?”路小佳反问他。“……”谢行止没有见过这样的,倒是无可指责,只是悻悻地说了一句,“饭后说话是一个好习惯。”路小佳一听笑了,“没有听说过这种习俗啊。”“善养吾浩然之气啊。”路小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究竟在讲什么,半晌突然明白了,然后就见他脸色变幻莫测,“……孟老夫子怕是听了你讲直接从地下气回来。”“承让承让,生死乃天之轮回,在下做不得主。”路小佳说话半真半假,一张脸上没有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两人这般插科打诨,倒也是愈聊愈熟悉。“你有故事么?”路小佳听了他的话觉得好笑,然后就道“谁没有故事呢?”“能讲给我听么?”谢行止问。路小佳想了一下,直言道,“你很奇怪,你是第一个见到我就问我有没有故事的人。”谢行止眯了眯眼睛,道“或许我是个适合听故事的人。”微风轻拂柳条儿,蝴蝶双飞,燕儿衔枝,一派春光大好的景象。或许就是因为这天气太好,或许是心情不错,路小佳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故事。“你知道我的职业么?”“看不出来你现在是做什么的。不过,你身上有种俊朗的气息,一举一动又如画,但是是一幅饱经风霜的画。我猜,你现在是做着古老职业的人?”“你观察很细致。是的,我是杀手。”“这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职业。”谢行止评价道,又扬眉,“为什么会选择它?”“因为我要找一个人。”“谁?”谢行止忽然提起了兴趣。路小佳低声道,“我的师兄。”“也是一个杀手么?”“不,他是一个,戏子。”路小佳陷入了回忆,喃喃道,“我们曾经都是戏子。”声音比方才小了些,也是正好能让两个人都听见的力度,他如同一个人在对自己低声细语,又如同在对别人讲一个故事,故事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回忆。谢行止此时才觉出路小佳的声音是带着低沉的磁性,十分好听。“你知道南遥戏吗?”路小佳问了问他。谢行止摇摇头。“从我记忆伊始,便有了他的存在。”“南遥戏练起来十分辛苦,那个时候压腿,整个都劈成了一条直线,师父还硬是将下面的支撑给硬是往外掰,痛的要死的时候,师父便会说,‘你看你师兄,他都没哭,你哭什么?没出息的家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知道师兄才是我的家人,因为他照顾我最多,每天起床的时候他便会在我耳边道,‘小佳要挺住,我们会出去的。’那是我的所有动力。”“师父让我俩搭戏,他体型比我的柔软许多,便唱了女湘,我唱男灵。班里都是男人,大家也心知肚明那些腌臜东西,师兄一直护着我,所以我并不是太懂。”“他为什么会护着你?”谢行止插话,问到了关键。“唱戏总会是这样,唱着唱着便分不清戏里戏外。他回护我,一来因为他是师兄,二来,我们生了情愫。”“你确定不是你自作多情?”谢行止好煞风景一句话。“你一定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路小佳一句话便反驳了谢行止的挑衅。“后来呢?”谢行止直接跳过这一节,问了后边。“后来,没有后来了。”“你未曾道你师兄为何消失。”“因为我也不知道。”路小佳说到这里自己也显露出了脆弱,他翻身,侧着看谢行止,“你知道突然失去一个人的消息的感觉么?你知道他活着,知道他应该在这片大地,却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那个人从小便与你一起长大,一起唱戏。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哪里能真的无情无义。我只是睡了一个中午,便发现他不见了。”说到这里声音都低了下来,“只是睡了一下,醒来一切都变了。”“发生了什么?”谢行止一听就知道有内情,连忙问道。“我醒来的地方时候发现自己在一条小船上,旁边放着水壶和一些食物,后来寻了一处上岸,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京都有些距离了,后来一路上没有盘缠,便生了些法子找了份活,回去的时候便听说云瑶戏班因为班主联通外人行刺雷将军被处置了,尸体就葬在乱葬岗……”“怎么可能呢?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