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寻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絮其中,沆瀣一气狼狈为jian,真把自己当傻子看待。再想起几个儿子,又扼腕叹息,疯的疯,幼的幼,没一个指望的上。

想到万里河山后继无人,突然睁眼,冲着门外连声呼喊,叫来徐明扶自己起身,颤颤巍巍小步小步挪到御案前,哆哆嗦嗦握着新笔,沾着新墨,给十二弟写信,询问病情及儿子情况。

江南王被刺一事,被遮遮掩掩盖了过去,对外只宣称卧病在床,太守大人及各个狱卒也得了令,对此闭口不谈,权当不知,故此有问候病情之说。

写信之时,满心期许但盼佳音,收信之时,却大失所望怒火中烧。江南王辞令再隐晦委婉,言语再拐弯抹角,也隐藏不住不争的事实——皇儿刚寻着,又弄丢了。

江南王自不会说明来龙去脉,如何丢,何时丢,为何丢,都不重要,丢了就是丢了。

姚倌儿一事必然也只字不提,王爷脖子尊贵,一时半会儿掉不了,姚倌儿的脖子可细的像豆芽菜,一捏就断。至于罪责,则大手一揽,全怪自己疏忽大意,辜负了皇兄信任。

皇帝读完信,一口老血喷在御案上,两眼一黑,彻底起不来了。

皇宫里,文武百官进进出出,太医内侍来来往往,鸡飞狗跳闹闹哄哄,形若集贸市场。

王府里,却压抑沉寂,人人轻言低语,垂头疾走。原因只有一个——王爷怒了。

王爷发怒可不像他皇兄,摔东西骂人。

王爷发怒,不说,不笑,不睡,不吃,不喝,比皇帝更骇人。

赵容基伤还没好全,脸白得像匹上好熟宣。听闻皇帝接到去信大发雷霆一卧不起,又黑成了灶锅底子。一阵黑,一阵白,独女赵瑞惜见了,说她爹是黑白无常。

赵容基那日撇下句话,就再未去过大牢。既然已经放话全凭自己寻人,若再去询问姚倌儿,岂非面子挂不住?

可事情进展并非想象那般顺利,他低估了姚倌儿,又高估了王爷的人脉。

姚倌儿夜宿杨老板家那日,将身边服侍的书童遣去西芒山采摘最新一季的白菊,用来给王爷泡茶。此类差事并非第一次落在头上,小僮丝毫怀疑都无,既然是给王爷喝的,必将尽心尽力。第二日背着装满菊花的篓子回来,姚倌儿已同往常一样,好端端斜在卧榻上了。

姚倌儿虽被江南王监视,但并非来去不自如。自个儿出门踏个青,赏个景,并不受过多限制。故而怀揣几样价值连城的珍宝去当铺当掉,也易如反掌。

他深谙至危险之地,乃是至安全之处,所以并未刻意选取郊外的当铺,而是随意挑了一家达官贵人时常光顾的店家。去时还易了容换了装,扮作官家仆人,替欠了一身赌债的主子当首饰换银两。

大铭国对赌博未严加管制,少爷公子们设宴聚会时常以此助兴,小赌怡情。但也有为数不少的公子爷堵上了瘾,衣裳裤子,锦鞋配饰,全都压上,而后赔得精光,不得不想方设法从家里偷些值钱玩意儿,用来还债。因而姚倌儿此举用不着掩人耳目,数量也算不得庞大,不甚打眼,掌柜的也不会特意留意记载。

赵容基描画了姚倌儿肖像,派手下侍从三番五次搜索排查,可城内城外,没有一家老板说见过。束手无策之际,突然转念一忖,自己平日与陈显密会易容,就出自姚倌儿之手,为方便行事,他恐怕也换了装扮。

这么一想,直奔白柳堂,翻箱倒柜,细细查看,凭借记忆推测姚倌儿卷走了哪些物事,亲自描了几张图样,分发下去,叫随从改变搜查方向,照着图样找,重头开始,一家一家挨个问。

如此折腾大半日,终于寻见了宝物的下家。可还没等赵容基高兴,就又犯起难。掌柜的一问三不知,一点印象都没有,查查名册,并未记录姓名住址。换来的一箱金银亦是客人自己取走的,不知送去了何处。

赵容基呆呆站在书房里听人汇报,脑子里嗡嗡作响。

近几日,他冷冷静静将姚倌儿狱中话反复琢磨揣测,认定那些个嘲讽奚落,皆乃气话。姚倌儿向来柔中带刚,刚中有韧,被逼急了,难免失控。所以唯利是图之说,必乃子虚乌有之辞,用于蒙混过关,扰乱人心。真正意图,恐怕与白麟去处大有关联。

因此连日来一直顺着这条线索搜查,不料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得不感叹姚倌儿何其聪慧细腻,不得轻信阉人的念头,又加深了几分。

忧愤愈甚,有气无力挥挥手,把人都赶走,站在地中间,思索下一步该如何。

黄昏时分,赵容基硬着头皮,再次奔向白柳堂,寻着老板娘,开门见山,要求查看姚倌儿服侍过的所有人的花名册。

杜淳之正因为头牌被抓进了大牢而气不打一处来,一见这罪魁祸首亲自登门,也不犯怵,秀眉一皱,罗裙一甩,随手一带,“嘭”一声,把人关在房门外。

堂堂王爷吃老鸨的闭门羹,要多稀奇有多稀奇,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虽不知内情,但围观者众多,起哄声不断,好不热闹,仿佛过节。

赵容基颜面扫地,青筋暴跳,但毕竟责任在身,并无仓皇而逃。而是就那么直直戳在门口,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约莫过得半个时辰,杜淳之琢磨着,这王爷脸面也丢得够足了,总算开门把人迎了进去,叫下人们勿来打扰。

赵容基期期艾艾,又把来意说了一遍。不等妻妹开口骂人,抬手止住她话头,竟弯下尊腰,深深行了个礼,垂头补充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meimei网开一面,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杜淳之虽不甚明了这事关重大到底有多重大,但见他满心诚意,好赖放软了语气。

指指椅子请姐夫坐下,自己环臂站在一旁,靠着茶几沉吟:“王爷,并非我不帮,而是不能帮。”

赵容基脸色很不好,连日拖着病体,奔波劳累,见妻妹虽把自己让进了门,态度却一成不变,不禁泄气,支住额头一叹,声音低沉乏力。

“可否……可否告诉我缘由?”

杜淳之清咳一声,端出老板娘的架子。

“其一,白柳堂乃是生意场所,做生意讲究诚信,想必王爷清楚。青楼有青楼的规矩,客人不分贵贱,名头来历,绝不外泄。王爷要是得了花名册,挨家挨户去调查,惊扰了客人,我这白柳堂,可就没人敢来了。“

顿一顿,见赵容基无甚反驳意见,便接着说:

“其二,姚倌儿既与白柳堂签过契约文书,那便是白柳堂的人,要买要卖,要杀要剐,都由我说了算。王爷独宠姚倌儿,不让别人近身,我破格默许,又替姚倌儿挡回去好些贵客,如此一来,白柳堂少了好些进账,王爷也已然欠我一个人情。王爷尊贵,又是家人,这情我自不会叫王爷还,但如今姚倌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