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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升腾的烈火,他压低了声音有如呓语,贴到徐知着耳边:“你做得太好,我们都很怕。”“我可没有动过你儿子!”“但我们家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人想探底,我也拦不住。”逐浪山勾起嘴角:“大哥,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你打断我一条肋骨,我还得帮你心疼小情人,千叮万嘱,吐两天就算了,生怕有人真把他给弄死了。我也不容易。”“探什么底?”“证明我们还有得谈,用不着拼命。”徐知着的呼吸缓缓平复,变得绵长从容,他像是看到一条无尽的河,一张无穷的网,而他人在局中。逐浪山看见他眼神的变化,渐渐感觉出一丝凉意,他花了三十多年时间,变成现在这样,而徐知着学得实在太快,他手太狠,心也太大,令人生畏。“我忽然想起来,我在英国拍到一点东西,本来想晚点拿给你看的。”徐知着拿出手机调出一个文件递到逐浪山眼前。逐浪山接过翻了几页,蓦然笑了。照片里是他亲爱的堂弟,乌貌叔叔最出息的那个儿子,一拖二搂着两个洋妞干得正欢。逐浪山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挺好,有水平。他这个年纪,就是在英国那种地方,很正常啊……不过,你还真是费力了。”“我也是赶巧。”徐知着淡然笑了笑,把手机拿回来:“我估摸着……这是你们家留要选议员的那个孩子吧?”逐浪山闻言一愣,脸色慢慢变了。家族里到他这一代,一共五个男人,他自己一身黑历史,当个大佬没什么,从政简直找死。剩下的,要么欺男霸女比他还不如,要么念书无能,连国内的大学都读不出。这位……的确是唯一有机会留着将来选议员,甚至是选总统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什么脏活凶活都没让他沾过,养得跟白莲花似的,就连乌貌手上的生意都是家族里最光鲜保守的。“了解。”逐浪山敛去所有轻浮的笑:“你放心,你那个小情人,我现在比你还宝贝。忘了告诉你。我找人存了一笔钱,两百万美金。如果哪天我死了,这笔钱就用来帮我找个陪葬。”“不是我。”徐知着漠然道。“不是你。”“你仇家那么多,谁知道你哪天死在谁手上?”逐浪山摊开手,不置可否。徐知着慢慢退了一步,沉默片刻,沉声道:“别动他,告诉所有人,别动他!”他面色如水,眸光似铁,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他死了,我就不活了。”左战军莫名其妙被徐知着拉过来,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退出来,两边剑拔弩张举枪相对,但……也就只是相对而已。逐浪山和徐知着说话声音都低,吵得虽然激烈,但旁人听见不多。左战军竖直了耳朵,也就听清了最后一句话:他死了,我就不活了。这话乍一听闻简直就像泼妇耍赖,但左战军下意识转头回顾,却只觉得冷,那是暗黑无尽的杀意,浓稠如血。一夫拼命,万夫难挡,左战军忍不住去想,徐知着那样的人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他能搅出多大的事?左战军看到逐浪山面色肃然,那张脸上看不出一丝花花公子的痕迹,眼窝深邃,眸光就像是从千里之外的古井里透出来。徐知着沉默了一路,临上飞机前忽然问左战军,跟KBZ银行的合同谈得怎么样了?左战军一时茫然,有些羞愧地说我不知道,他们在谈呢。徐知着休假,左战军虽然暂代他的职务但只主管训练,业务上的事他份量不够,也关心不上。徐知着听完一恍神,苦笑道我问错人了。徐知着趁飞机起飞前给海默打了一个电话,说KBZ的保安合同他拿下来了,别家银行的活儿他就不参与了。海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最近太忙,我也不参与了吧。徐知着心头一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曼德勒分公司拉业务最重要的巨头就三个,他、海默、吴丹莫。吴丹莫是官家人,跟私人银行关系一般,也就不可能拉下脸去揽事;现在他和海默都收手,那剩下的大型私立银行如果也想学KBZ外包保安业务,自然会选择TSH仰光分公司,反正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家人,虽然两边在股东成份上差得天远。徐知着无声无息地,把想要踩进威廉地盘上的那一只脚又收了回来。101、徐知着在飞机上盯着前座的椅背看了一路,他记起之前他终于有勇气走进透析室,看到蓝田安安静静地睡着,剧烈呕吐和毒性反应让他看起来极度憔悴,面色青白若死。那时他站在门边,一身邪火飞奔乱窜,烧得他躁热难安,他没练过内功,彼时却有了要走火入魔的错觉。那时他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会让凶手粉身碎骨!徐知着不自觉捏着自己的手臂,几乎把骨头都扭断。徐知着回到北京时恰是凌晨,他跟守门的便衣通了气,从窗外摸黑爬了进去。蓝田静静躺在病床上,他的气色已经恢复过来,皮肤重泛出光泽,在窗外的灯光下氤氲出淡淡的雾气。徐知着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从被子下面摸索到蓝田的右手,轻轻移出,合到掌心。徐知着闭上眼,看到无数个蓝田。他的笑容像江南的烈日,光彩夺目,无比炽热,然而湿润;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瘦削柔韧的腰,肩膀上隐约的肌rou的轮廓,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赘rou。徐知着在北京城渐渐亮起的晨光里静坐,往事如潮涌上心头。想起他微笑的样子,或从容或戏谑;他挑眉的样子,有睥睨天下的傲气却不会让人感觉无礼。想起他所有的喃喃低语,那些甜如蜜的情话;他低沉的歌声,清脆的笛音;他温柔而专注的凝视,就像看着世间的珍宝。想起所有急促的喘息,甜腻的呻吟,想起那湿热光滑,柔腻如丝缎般的触感,喘不过气的激情,炽烈的迷雾,汗水从毛孔中涌出,粘贴到一起;想那个轮廓鲜明的硬物在体内冲撞的感觉,极度的刺激,欲罢不能。无论是谁,得到这样一个人以后都不会放手。徐知着低头吻住蓝田的手背,无声无息,泪流满面:如果将来真把你害死,我就陪你一起。蓝田被晨光唤醒,睁开眼睛发现徐知着坐在床边。他看起来像是哭过,脸上却没有一点泪痕,这样的容色太过英俊,眼神太过静谧,沐在柔淡的金辉里恍然如梦。蓝田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顿时惊讶坐起:“你没走?不是说合同有问题吗?”“解决了,就回来了。”徐知着微笑。“你不用这么赶,我明天就出院了。”蓝田十分动容。虽然现代交通工具发达,但北京到缅甸关山万里,连夜打来回,如此急切,为了什么?徐知着却只是笑,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吻了吻蓝田的手背,柔声问道:“饿吗?想吃点什么?”“粥吧,白粥,粘米饼。”蓝田没说随便,免得徐知着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