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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蹲下身,脱掉了他的鞋,卷起了他的裤子:“如果你的脊椎神经真的已经被破坏了,你脚底血液将无法顺利回流,为了防止你的下半身坏死,得给腿部施加外压。这种军用绷带很好用,可以给你一个好腿型。”说完这话施利芬就绑了起来。omega也是分为男性和女性的,不论你的生殖性别是什么,男性大概都不会喜欢穿腿袜。“伊文!”艾尔文冲着古董机器人说,“你看我像不像穿了一双腿袜?”伊文才拿着营养剂从储蓄室回来:“是的,赫尔曼先生,你性感得就像个芭蕾领舞。”艾尔文笑得更厉害了。施利芬无奈的摇摇头,他接过古董机器人递来的营养剂:“既然你在很多年前就决定把这里作为你的犯罪巢xue,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屯一点别的口味的营养剂呢?”“军方也没准备别的颜色的绷带啊。”艾尔文看着自己的腿。“……”施利芬用营养剂度堵住了他的嘴。施利芬没有照顾过任何动物,他花大价钱养的猫后来送给了监狱的护工同事,护工同事为了表达谢意送了他一台新音响。当他重新坐在自家客厅里听音乐的时候,他对猫这种动物断绝了幻想。艾尔文是不是也在断绝他的幻想?他不知道。但他吸营养剂的样子很耐看,感觉可以一直这样看一个小时。“嘶!”艾尔文突然吐掉了吸管。“怎了么?!”“疼!”艾尔文强忍着上窜的痛感,“又来了!疼!”“忍一下!镇静剂!”“啊!啊!疼!啊!”艾尔文感到自己全身就像是触电般的疼痛,就如果有万千跟针在骨髓里搅动,每一下呼吸都像是从血窟窿里吸气,昏眩和压抑从四面八方袭来,他睁大眼睛,血压却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房间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他被胃里反上来的液体呛了一口。在一片模糊中,他看到安全扣被解开了,也许还看到施利芬往他毫无知觉的身体上扎针,但这次镇静剂似乎不再立刻起效,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爆炸,正在坍塌,快要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学院联合会的大楼,看到了大楼的地下室,看到了白色走廊尽头的房间。他被绑在生命维持器上,然后有个人按下了一个按钮。房间中的他开始破碎,似乎正在被空气溶解。他看到自己断成碎片,内脏从躯体的破口中飘了出来。那个按按钮的人口中哼着歌,记录着什么。“坚持一下,”那个人回过头,笑着对他说,“实验就快结束了。”他漂浮着的每一块碎片都在对他说:“实验快要结束了,快要结束了……”“坚持一下!!坚持一下!艾尔文!看着我!”施利芬拍着他的脸,“嗨!艾尔文!”“啊!!”艾尔文缓过了一口气。“好些了么?”施利芬赶紧给他擦汗。晕眩和疼痛停止后艾尔文感到胃更难受了,“我想吐!”他此刻迫切的想要抱住谁,任何东西都可以,但是他的手脚却一动不动。施利芬搂紧了他:“不要紧张,镇静剂开始起作用了。”艾尔文逐渐恢复了理智:“我在哪?”“在外面。”施利芬脱下作战服外套铺在地上,“还想吐么?不想了我就把你放平。”卷舌草已经安静下来了,躺在上面就像躺在普通的草地上,艾尔文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窘境。“我还是吐了?”“啊!”施利芬擦着自己的衣服,“你为何一定要坐那个破轮椅?多躺一下对你有好处。”“omega和alpha不一样,我们的抑制剂需要持续注射,原谅我逃跑时跑得太仓促,拿不到抑制剂泵,只能靠轮椅的接触口持续为我注射药剂。”“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发情?”施利芬觉得很可笑。“我发情的时候像个傻瓜,据说。”“为什么是据说?”“模拟器模拟的,研究会的一次实验,说是实验,其实更像是个恶作剧。”“艾尔文,你的脊椎神经还能恢复么?”“除了物理切口外,好像还加了药物阻隔,我想应该不能恢复啦,怎么了。”“如果我是你,我宁可发一次情,这才算不白活,要知道你现在只有脸能动!只有脸能动会傻到哪里去?”“……”艾尔文自嘲的笑了一下,“说的有道理,还能比刚才更傻么?”施利芬站起来朝房间内走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瓶子。他把艾尔文扶起来:“喝一口?”“什么?”“酒。”施利芬给他灌了一口。“咳咳咳!”艾尔文被呛得直咳嗽,“这是什么酒?”“医疗包里的酒精,兑了点营养剂。”施利芬自己也喝了一口,“再来一口?”艾尔文迟疑了一下。施利芬把瓶子凑到他嘴边:“……你都这样了……”几口酒下肚,辛辣的感觉让他燥热了起来。“我竟然在喝医用酒精!”“味道如何?”施利芬在喝剩下的。“就像我的人生一样!糟透了!”艾尔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嘴里现在全是酒味。施利芬哈哈大笑:“是很糟,没有醉过酒,没有发过情,现在瘫痪得像滩泥。”“你发过情?”“我才二十六岁,我会找个好日子发情的,不用你cao心。”艾尔文也笑了起来。“我在奥斯瓦尔德的时候遇到过几次越狱事件,但是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惨的越狱!有一次,一个犯人趁狱警换人混了出来,他运气很好,一路绕过盘查,最后爬上了监狱外二十米高的围墙。在我们的围追下,他从高墙上跳了下来。”“他也瘫痪了?”“不,他摔死了。”“摔死了?”“摔死了!所以你比他惨。”艾尔文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们抱在一起笑了很久。“我喝醉了……”艾尔文喃喃地说,“我第一次喝醉了。”施利芬似乎也醉了,他抱他抱得并不稳,艾尔文一下滑到了他腿上。“睡吧。”施利芬顺势揉了揉他的黑头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被困的星球只有硅基生物和橘子味的营养剂,糟透了,糟透了!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但噩梦总是不易醒来。安妮艰难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呆了好一会儿,好像还活在噩梦里。这天花板应该是军部的,她微微侧转头,看到了房间尽头的铁栅栏。是独立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