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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有娘家兄弟撑腰了。只是婚期就这几日,大概只有出嫁那天你能见到他了。”岑三娘心头又是一暖。“怎么你身边换了人。许氏和百草呢?”岑知林这才问道。岑三娘笑了笑:“我放了她们身契。”岑知林的小眉毛皱成了疙瘩:“发生什么事了?”岑三娘云淡风轻的说道:“百草认了许氏做干娘。她年纪也不小了,放我身边怕误了她的前程,就放了她们身契,让她嫁人给许氏养老。”岑知林嘀咕了句:“正是你用人之际……”他往外瞧了瞧,压低了嗓子道,“你身边还有可信之人不?如果没有,我托方七哥给你买两个。蔡国公不在了,国公府毕竟不是寻常人家,你身边得有自己人,别傻呼呼的。”被个十岁的小孩教她如何应付大宅门,岑三娘觉得自己还真是傻呼呼的。空有两世为人的经验,还不如这里的小屁孩警惕性高。她好像就从来没想过杜燕绥家的情况,十足的缺心眼啊。她认真的应道:“我晓得了。才买了两个十岁的小丫头重新调教。”岑知林看了她一眼:“京兆杜家你知道多少?”岑三娘好笑的看着他道:“总比你知道的多。这么小就cao心,当心未老先衰。”岑知林哼了声站起身道:“内宅我不宜多留。好在方七哥在长安做生意。我去了书院,有什么事你便让阿福去寻他。出嫁那天我再过来。”“等等,让阿福去找他?你要把阿福留给我?那你身边有谁侍候?你才十岁呢。”岑三娘大惊。岑知林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阿福的爹叫何老杆,会赶车。他娘一手好厨艺。我讨了两房家人陪我去书院。他们暂时借给你做陪房。等你站稳脚跟,将来还回来跟我。免得阿福那小子守着我哭。”看来自己的运气着实不坏,用四房的产业换了个好男人。丈夫如衣服,兄弟却是一辈子的。倒也划得来。岑三娘这样想着,一口应下了。作者题外话:明天中午更不了,有饭局。晚上再更。叮嘱婚礼前一天铺床是小韦氏和岑四娘带着人去的。回来后说起岑三娘听:“……不是居中的正院。两进的套院,胜在环境清雅。后面那座园子和公主府的后花园只有一墙之隔,望出去的景致极好。”言词中颇有些遗憾,又带着宽慰之意。杜老夫人和杜二夫人键在。杜燕绥虽是唯一的男丁,也没有越过两位长辈住进正院的道理。岑三娘能理解。她默默的听着,在心里大概想象了下杜家的概貌。她对那座花园挺感兴趣。栽花种草打发时间,没准还能研究下怎么种牡丹名品,赏完了能卖钱。小韦氏离开之后,岑四娘拉了她在院子里散步。瞧见岑四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岑三娘拉了她去凉亭坐了,打发阿秋去厨房端点心。左右没了人,侍候的小丫头站在亭外。她这才笑道:“四娘可是在杜家看出什么来?有话直说无妨。”岑四娘嗔她一眼:“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怕坏了新嫁娘的好心情。”岑三娘笑了:“难不成我嫁过去后就不知道了?我宁肯现在知道,心里有个底,也免得临时惊到措手不及。”“我也是这样想。”岑四娘轻轻叹了口气道,“咱们是姐妹。我也不怕说那些话叫你多心。依我看哪,杜家作派有些奇怪。细细一想,恐怕杜家只剩得一副空架子了。”岑三娘略微一想便已明白:“蔡国公逝后,公主府被封,爵位也削了。原先的家底再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三娘,怕不止这样。”岑四娘憋了一天,心直口快的说道,“杜二夫人在病中,我们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手上连对镯子都没戴。吩咐她身边的尹mama陪我们去新房,她身边就一个尹mama,一个小丫头服侍着。那尹mama只穿着八成新的衣裳……杜家下人连今年的新春衫都还没来得及做呢。”杜家,已经如此艰难了吗?岑三娘讶然。“三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得把嫁妆看紧了。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大方拿了出去补贴家用。没有钱财傍身,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岑四娘殷殷叮嘱道。岑三娘感激的点头:“四娘,多谢你。”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岑四娘松了口气。又低声给她说了些管家的经验,这才告辞。等她离开,岑三娘这才犯起了愁。古代女子的嫁妆是私房钱,女方不愿,男方就没有权利动用。将来过世,也是留给自己的儿女。若没有儿女,娘家有权收回。就像李氏过世后,李老太爷抬走了所有的嫁妆,也没有动用,存在库房如今又给了岑三娘。岑三娘想的却不是这样。在她看来,丈夫的钱就是她的钱,夫妻俩应该是不分彼此才对。如果杜家有钱,她自然不会轻易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公中。可是杜家空了,没钱。难道让她拥有着钱财却看着全家节衣省食的过苦日子?岑三娘觉得别扭。她心里一动,杜燕绥会怎么想?他会因为府里开支艰难动用她的嫁妆补贴家用吗?她可以主动大方,却容不得杜家动心思打主意。岑三娘想了一会,突然觉得她把成亲嫁人看得还是过于简单了。全福一夜的时间过得极快。岑三娘尚未睡醒,才听到鸡鸣一声就被叫起身沐浴更衣,梳理妆容。等她穿好衣裳装扮整齐,天已经放亮了。她打了个呵欠,看戏似的看着小韦氏指挥着下人忙得团团转。自在居涌进李府的家丁,将早已收拾好的嫁妆一抬抬的抬走。方mama换了簇新的新绸衣扭着水桶般的粗腰大着嗓门喝斥着小丫头。要用的东西陆续收捡拿走,她的闺房显得空空荡荡。阿秋和夏初穿着粉色的窄袖襦衣,系着盈蓝色的长裙,施了脂粉的脸闪动着珍珠般的光芒。脸上带着傻呼呼的笑。好像比她还紧张。大概是起得太早,起床照例饮了一杯蜜水,岑三娘突然内急。她以为是小事,结果一起身发现新衣太繁复,裙子拖在地上有两尺长。为了小解,被迫脱掉外裳,解了敝屣。等她坐在马桶上,阿秋和夏初两人将裙子托起。岑三娘左右看了眼,憋了半天才听到水声,无语的要死。再重新整理好衣饰,她不敢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吉时是酉初。黄昏交替的时候。掐指一算时辰,岑三娘终于不淡定了。胜业坊到平康坊只隔了两个坊市,坐轿前行最多一个时辰。难道要她这样忍一整天?她自己动脱了外裳,又开始解腰间的各种坠饰:“别吵!把门守好了。”“不行啊,姑娘,你就忍着吧,谁不是这样忍过去的?”阿秋急了。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