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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又不敢笑,附和地道:“一定是的。一会儿就回来了。”谁想邵璟这一去,迟迟不见回来,这回胡嬷嬷都觉着有些嘀咕了:“老奴去瞅瞅?”田幼薇道:“告诉他,我想见他。”胡嬷嬷才出去没多会儿,邵璟就来了,隔着门窗问她:“阿薇,你还好?疼不?想吃什么?还是想先睡一觉?”田幼薇这会儿已经喝过鸡汤,昏昏欲睡,含糊着问道:“我还好,就是觉得累,你怎么样?”“我很好。”邵璟咽下另一句话,也是觉着很累,全身肌rou骨骼酸痛,因为从田幼薇有了生产迹象开始,他就一直紧紧绷着没放松过。“那就行,别忘了赏下头的人。”田幼薇摸一摸皱巴巴的大嘴小婴儿,轻声道:“真丑。”稳婆道:“一天一个样,会越来越好看的。”田幼薇却听不见了,她闭上眼睛踏踏实实地睡着了。真的很累,比她跑两个时辰还要累。喜眉小心地将新生儿交给乳娘照顾,再轻手轻脚将屋子里收拾干净,走出去和邵璟说道:“大人可以进去了。”“哦。”邵璟异常沉稳:“你们辛苦了,都去休息吃东西,你和胡嬷嬷一道,多上点心,看好孩子和吃食。”喜眉见他如此沉稳,难免有些小小的嘀咕,她还以为他会欢喜疯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邵璟又在门口默默站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轻轻走入房中。房内的味道很不好闻,血腥气和熏香味混杂在一起,很是浑浊。邵璟想了想,很仔细地观察了角度风向,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确保能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流进来又不会吹到田幼薇。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床前坐下,将田幼薇的手紧紧攥在掌中,趴在床上和她一起睡。太阳一点点地爬起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到二人身上,暖洋洋的。田幼薇睁开眼睛,看到邵璟乱糟糟的发髻横在眼前。她便轻柔地抚摸他的发顶,一如小时候那样。“阿姐……”邵璟睁眼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血丝和复杂的情绪:“我梦见前世的事了。”“我刚才也梦见了。”田幼薇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道:“睁开眼来,幸好只是梦。”二人互相对视着彼此,久久没有说话。那些过往,无需多言,将来如何,更无需多言。隔壁传来小婴儿的哭声,惊醒了夫妻二人。他们也并没有急着过问孩子的事,而是慢悠悠地询问着彼此。“你刚才去了哪里?稳婆抱着孩子去找你报喜讨赏,扑了个空,脸色臭得好好笑。说你内急,我猜她心里应该在想,急什么急?也不知道憋着。”“不是内急。”邵璟把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突然很想哭,担心被人看见有损威严,就跑去书房里独自坐了会儿。”“我也很想哭,但是不敢,怕把孩子哭坏了,我不想死,才过上好日子呢。”田幼薇并没有觉着他的行为好笑,很认真地问他:“现在还想哭吗?我可以陪你。”“不了,现在想笑。”邵璟眷恋地轻轻环着她,低声道:“我们有孩子了,在这世间从此生了根。”田幼薇没有出声,而是拍拍他的发顶,就像他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未来还很长,人生境遇不可预料,但她和他都觉着,无论如何,只要加倍努力,相对总会更好。新生婴儿中午之后才见到父母,这个动不动就红透了脸,眼睛鼻子嘴巴挤成一堆,哭声嘹亮无比的孩子,体现出了他的坏脾气。醒来之后先是小声哼唧,如果没人理,哼唧立刻变成大哭,再抱起来就要哄很久才会安静。胡嬷嬷把这个事归罪于,田幼薇和邵璟独自关起门到中午才理这孩子,所以小婴儿生气了。“别欺负孩子小,以为他不懂事,他心里有数着呢。谁家头胎得男不是眼珠子似的哄着,就咱家,都不耐烦搭理。”她絮絮叨叨的小声念给喜眉听,到底不敢说给邵璟和田幼薇听见。喜眉又学给田幼薇和邵璟听,夫妻二人都是一笑了之。要说重女轻男,似乎田家自来就是这样的传统。不过他们也还没女儿,并不能知道将来更偏宠谁一些。第三天,田幼薇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并不愿意整天躺着,就想抱着新生儿动一动,逗那小孩子说话。她悄悄给他亲自哺乳,一门心思投到他身上,几乎要忘了外间的岁月。随着时间推移,小婴儿越来越聪明灵动,吃奶的时候,他会抬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田幼薇看。母子双目相接的那一刻,田幼薇心里有一股guntang的溪水在流淌萦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相亲,她想。正如邵璟所言,有了孩子,从此她在这世上就有了根。和许多新手父母一样,夫妻俩也冥思苦想很久都没能给孩子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儿。每个字都很好,每个字都很不好。最终还是急匆匆赶来看望外孙的田父,给了小婴儿一个名:曦。家里多了个孩子,多了一层牵挂,田幼薇和邵璟都很不适应,然而又从中得到了很多非同一般的快乐。孩子会笑了,孩子会翻身了,孩子能坐了,孩子能爬了,孩子能说话了……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大喜事。☆、第547章喜事时光匆匆,一年过去了。年关将至,田幼薇指挥着下人准备年礼。这一年来,邵璟和她已经在明州扎下了根,往来交好的人越来越多,孩子健康成长,不说一切顺意,至少过得不错。要说有什么不太顺意的,就是邵璟这个明州港市舶司代提举一直未曾转正,以及加强水师装备的事没个定论。但在邵璟的努力下,明州这边的商户与官兵联合,组成巡查船队,随时在海面上巡查防备,大大减少了匪患,明州市舶司的收入在增加,往来客商也在增多。因着往来的人家多,她要备的年礼也多。除去明州的以外,还有京城和余姚、襄阳的亲眷都得备一份。长长的单子摆在眼前,她一一核对,须臾不得空闲。一只小手抓住她的裙摆,使劲往下拽,拽着拽着,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白白胖胖的曦哥眼睛笑成弯月亮,口水顺着嘴角流了老长,小嘴里几颗小白牙如同玉石。“娘……娘娘……”他得意地叫着田幼薇,踮着小脚,伸手去抓她的手,然而没有抓住,圆敦敦的身子一晃,往外扑倒。田幼薇看得胆战心惊,下意识想要去扶,想想又忍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地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