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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只有干活的匠人挨罚,刘大奔却坐在一旁看热闹,从始至终不曾为手下的人出过声,求过情。官窑主管也没说他不对,理所当然地放着他轻松自在。田幼薇曾经背里打听过刘大奔的背景,似乎是和修内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前未深想,这会儿她突然想着,都是姓刘,会不会是刘禄、刘贤一家子的?“叫他立军令状,若是办不好,除了挨罚之外还得赔钱!”刘大奔瞅着田幼薇,颇有些咬牙切齿。小白脸儿,莫名其妙多什么事!竟敢将爪子伸到他的锅里抢饭吃,那就别怪他不客气!“赔钱?赔什么钱?”田幼薇笑了,“我为朝廷出力,做什么还要赔钱?”“你要朝廷按照你的法子做事,必然会有消耗。若是不成,主管大人岂不是被你蒙蔽着多花了朝廷的钱?必须赔!”刘大奔恶狠狠地对着田幼薇喷了一通,又转过头谄媚地给主管鞠个躬:“大人,您说是不是这样?”要说这官窑主管,品级都没有,根本没资格被称为大人,然而人都是喜欢被奉承的,主管很是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好像有点道理。”刘大奔开心了,将手一挥,指挥杂役:“拿纸笔来,叫这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顶撞不敬大人的小子写下军令状!”田幼薇叹为观止。看这话说得,主管未表态之前,她是见多识广、真有办法的白小哥,主管表态之后,她就是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敢于顶撞不敬主管的坏东西。“你愣着做什么?该不会是心虚了吧?”刘大奔乜斜着眼睛,恶意地道:“若是心虚,趁早承认你是骗人的!大家都在一个窑场混,叫白老头儿给主管磕个头认个错,我再替你们向主管大人求求情,也许这事儿就过去了。”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晓得田幼薇这是得罪了小人刘大奔,主管也是不喜她傲气,想借机折腾打压。那个被白师傅救下的老师傅气愤地道:“这意思是,想做事的人还错了?”刘大奔把脸一沉,挽起袖子要打人:“老东西,刚才板子没吃够是吧?就是你这颗耗子屎弄脏了一锅汤,不然早就做妥了!”众窑工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人。田幼薇将胳膊轻轻一挥,刚好拦住刘大奔:“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来签这军令状!”☆、第434章独食“他真的签了!”“白小哥真的签了那什么军令状!”“说是倘若五天后不出结果,除了要赔钱之外,还得挨板子坐牢!”窑场里私下流传着有关白家叔侄的各种消息,“人是够侠义,也真傲气,这种人会很吃亏的。”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工匠教训自己的徒子徒孙:“做人呢,不管有本事没本事,傲气都是要不得的,平白得罪多少人。”年轻的窑工们道:“那不是傲气吧?姓刘的嘴脸才让人想吐。”老工匠们气得很,一人给了一巴掌。也有些人将这事儿当成笑话看,一对自不量力的冲动傻蛋叔侄,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很可乐。总而言之,大家都在等着看结果。“你打算怎么办?”白师傅抽了空过来看田幼薇,却见她只是领着那几个死气沉沉的拉坯工,在那测量记录礼器的标准尺寸,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不由也有些担心。田幼薇原本要说的,眼角一扫,看到刘大奔悄悄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地侧着耳朵偷听,就故意凑到白师傅耳边很小声说。“那行,就这样办,我去替你置办这些东西。”白师傅转身就走了,从刘大奔身边经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刘大奔被撞得火起,对着白师傅的背影挥了下拳头,转转眼珠子,跑到田幼薇面前笑道:“白小哥,忙着呢?”田幼薇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不咸不淡地道:“有事?”刘大奔一瞪眼,其他窑工赶紧给他搬了凳子递上水。“刚才生我气了吧?”刘大奔笑容满面:“想必你一定觉着这刘大奔真不是个东西,扯什么军令状!”田幼薇扯扯唇角,示意他换个位置:“您挡着我了。”刘大奔忍气吞声地挪开凳子,再赔笑:“其实我那都是为了帮你!你想想啊,你这么年轻面嫩,也没啥名头,大家伙儿他不服你啊!主管也不能信你啊!给朝廷制作礼器啊!这是多大的事!时间这么紧,要是耽搁了大事,会掉脑袋的!你空口白牙就说要给你五天时间,万一信错了你,岂不是惹了大祸!”田幼薇听到这里,心里有了数,这是想要谋算她的法子,占为己有,变成他的功劳呢。她也不戳穿刘大奔,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说道:“会掉脑袋吗?”刘大奔见她上了当,越发得劲:“当然啦!让你赔钱算是轻的,我那是救你!一来可以争取主管大人给你机会;二来真出了什么事,你只需赔钱不需掉脑袋!”他嘴里的葱臭味儿熏得田幼薇想吐,她赶紧站到上风口,顺着他的话头道:“那真是太感谢您啦,我年轻,想不到这么多。”“你不懂没关系,哥哥懂!让哥哥来帮你!哥哥我不是吹牛,整个礼器局、修内司、将作监,就没我刘大奔搞不定的人!”刘大奔拍着没有二两rou的胸脯,眼珠子只差落到田幼薇脸上:“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我想想。”田幼薇摸摸下颌,转头严肃地看向刘大奔:“这个办法嘛,其实很简单。”刘大奔赶紧凑过去:“是什么?”“我不想告诉你。我想吃独食。”田幼薇恶劣一笑,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茶盏破碎的声音,是刘大奔发脾气砸了东西。田幼薇去了龙窑,和烧窑的师傅聊了许久,一个和白师傅交好的师傅悄声提醒她:“晓得老白有靠山,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当心给你小鞋穿还抢了你功劳,叫你有冤说不出。”田幼薇谢了这位师傅,很谨慎地转换了话题,务必不留下任何把柄。主管到底是不太信任她的,同时还安排了其他工匠继续想法子解决这个难题,负责人还是刘大奔。于是田幼薇这边的老弱残兵、刘大奔那边的人,俨然成了对手,互相监视着,互相偷窥着。刘大奔自得地翘着二郎腿道:“若是有人要投奔我这边,我可以为他求情,既往不咎。若是不来,呵呵……”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年轻些的匠人向田幼薇表示,他们对不起她,但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要讨生活,所以只好背弃她投奔刘大奔了。田幼薇并不为难他们,和气地道:“我知道自己年轻面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