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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师父学这几年的画,配色越来越美。”喜眉又是狂点头:“正是,正是。”田幼薇自己也觉着好像真不错,喜滋滋一回,还是忍不住:“你今天怎么了?好谄媚。”“谄媚?”邵璟反过来问她:“实话实说是谄媚?”行吧,田幼薇带着非常美好的心情去了外头。吴十八和田秉相谈甚欢,见田幼薇当先走出来,先就呆了一呆,耳根下方浮起一层薄红,低着头行礼,害羞地道:“田姑娘。”田幼薇还了礼,落落大方:“十八少爷请坐。”吴十八正要落座,又见邵璟含笑上前行礼,于是又一呆。这二人穿的衣衫同样颜色同样布料,相貌一样出色,看起来赏心悦目,仿若一双璧人,真的很好看。宾主落座,寒暄之后,田幼薇单刀直入:“十八少爷此次是带了什么生意消息过来?”☆、第155章不谋而合吴十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样,最近市面上出现了很多仿品,品质肯定是比不上咱们的,但实在很便宜。”他拿出一只盒子,里头装了十多只动物瓷像,款式和田家窑场出的差不多。田幼薇随手拿起一只对了光细看,但见釉色、动物的姿势、表情等都很粗糙,便道:“这是卖多少一只?”吴十八伸出一根手指。田幼薇皱眉:“一两银子?”“十文钱。”吴十八把其他瓷像依次摆放出来:“从左到右,依次按着仿造品质高低来排,价钱分别是十文、八十文、一百文、五百文、一两银……”田幼薇的心情沉重起来,她早料到会有仿品出现,可真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造假能力。看这从十文钱到一两银的,品种多齐全,真是为百姓考虑,什么样人的需求都考虑到了。“最近的货走得不好吧?”田幼薇问道:“想必很多番商都放弃和咱们合作了,转而去买了这些便宜的仿品。”一两银子一只的那个瓷像,用的虽然不是加了玛瑙料的珍贵瓷釉,但描画用的是真金银,凭心而论,做工不差,只是比田家出的少了几分灵韵,多了几分匠气。而真正出色的手工艺品,讲究的恰恰就是那几分灵韵。可惜,做生意就是这么无奈,大多数人只看得到表面差不多,不会去细究背后的用料手工。即便毁约赔了定金,三两银子一只的瓷像和一两银子一只的比起来,还是买一两的省得多。物以稀为贵,满大街都是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有钱人也就不稀罕了。可想而知,这些仿品的出现对这桩生意的冲击究竟有多大。吴十八道:“不瞒姑娘,最近的货确实是积压了不少。还有人中途毁单。”田幼薇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上个月邵璟去明州港办事,尚未发现类似的情况,说明这是最近才集中出现的。吴十八侃侃道来:“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我家管事发现客商突然少了,立刻去找原因,发现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明州港到处都是类似的赝品……事出必然有因,我家七叔父安排我去查验此事,我走访了十来天,算是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此事体大,本该换个老道的管事或是七叔父亲自过来,但刚好这几天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在我家做客,七叔父走不了。因我对这事儿最清楚,便由我来办理此事。我虽年少,对瓷器一事也是很早就跟着长辈学了,当然是比不过诸位专精此道……若有说得不妥之处,还望海涵。”这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情理分明,田幼薇不由暗自点头,果然是明州港巨商之家教养出的子弟,真不错。田秉直爽地道:“十八弟太过谦虚啦,我光听你这一席话就觉着你很出色。今日咱们这里没有长辈,都是同辈同龄人,你有什么发现只管说来。”“那我就直说啦。”吴十八将所有瓷像翻过来,露出底部的泥胎:“你们瞧,这泥胎的颜色全是灰色,质地坚硬细密,说明全是越窑出的。田姑娘,我没说错吧?”各个窑口用的瓷泥不一样,颜色和质地也不一样,加上釉色纹路不同,行家很容易就能判别出来源种类。田幼薇道:“十八少爷说得没错,您请继续。”“再看这釉,比普通越瓷的釉来得厚重许多,更像是仿汝瓷贡瓷,只是仿得不到位,没有你家的瓷釉厚润明亮。”吴十八顿了顿,明亮的眼睛缓缓扫向三人,很自信地说道:“所以,做这件事的人,若非出自拥有贡瓷资格的窑场,就是对汝瓷多少有所了解、目前正在做仿制贡瓷的窑场。我来此前特意打听了一下,除了府上以外,另有七家窑场拥有贡瓷资格,此外这古银湖附近还有十来家窑场或多或少都在仿制贡瓷。”也就是说,田家的邻居,这所有平时和田父称兄道弟,号称越瓷一行同盟,田幼薇等人见着都要称作“叔父、伯父”的人,都有可能是做下这桩事的人。“他们不止是想要分一杯羹,更是恶意针对咱们,否则不会在突然之间,铺天盖地一下子扔出这么多不同档次、价位的瓷像。”吴十八说到这里,眼神和语气都透出了几分锐利之意,不再像之前那样看起来温和害羞,像个久经历练的能干人了。田秉赞道:“十八弟年少有为,分析得头头是道,对瓷器也了解得很清楚,真好。”田幼薇深有同感:“既然十八少爷已经查到此处,想必已有线索了吧?”吴十八微微颔首:“的确,只不知道府上是否愿意深究。”田幼薇道:“想要深究如何?不愿深究又如何?”吴十八道:“府上出的特制瓷像以及器皿,上头都有草微山人四个字的印记,稍好一些的假货上也留了同样的印记,次一些的却没有。若要深究,只能以好的那一部分假货为证,告他们以次充好,冒名作假。但这事儿一扯就扯远了,除了找到制假的地方和人犯以外,还要找到销假买假的,以及大部分的假货。这就难得做彻底,要知道,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明知假货却故意买的,我们一心去告去追,即便把所有的假货都砸个精光,也很可能没用,还会把客人得罪光。若不深究,就是假装不知此事,另寻他途,准备充分,一击而中!打得他们翻不了身!”这想法与田幼薇的不谋而合,她用力一拍桌子,笑道:“是了,我觉着不必深究,另寻他途比较好!”吴十八见她附和自己的想法,不由眼睛发亮,雪白的脸上也浮起一层晕红:“不知您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