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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笑道:“行啊!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田幼薇让喜眉和面,吴厨娘准备配菜,她自己拿了食茱萸慢慢地捣,捣细之后过滤取汁,又加石灰搅拌取用。这是蜀人的法子,味道辛辣,配凉面、凉菜吃最好。吴厨娘一直看她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怪道:“我们姑娘就是心灵手巧,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法子。”田幼薇笑而不语,喜眉替她回答:“从书上看来的啊,我们姑娘可好学了!”吴厨娘佩服得很:“我们脑子笨,学不来这些东西。”喜眉咽口水:“午间那凉面可好吃了,馋得我啊,总想悄悄把张师傅那一碗给吃了!”田幼薇笑她:“看你馋得,口水都要滴到面里了!”凉面做好,田父和田秉也回来了,二人俱是热得满头满身的汗,田幼薇忙着把凉面送上去,又给他二人打扇子。田父舍不得她劳累,接了蒲扇过去自己搧着,笑吟吟地问:“今日在家都做了些什么?”高婆子怕田幼薇告谢大老爷的状,抢在前头笑道:“姑娘舍不得阿璟少爷,坐着发呆,主母就让姑娘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一直在家做凉面呢。”田父道:“阿璟也舍不得你呢。”喜眉就笑:“阿璟少爷是不是又哭啦?”田父道:“没哭,这孩子可懂事了,我说把阿斗留给他,好不容易说动廖先生,他却不肯,说是自己能自食其力。廖先生很是高兴。”田幼薇很有些失望,呵,舍不得她?都没哭!这叫舍不得她?田秉觑着她笑:“阿薇是不是舍不得阿璟?”田幼薇坚决否认:“才没有!”等到田父吃完,她才说窑场的事:“来了一个新的监窑官,姓吴,杨监窑官让您去找他呢。”田父神色凝重,和谢氏说了一声就带着平安走了。田幼薇给田秉使个眼色,率先走出主院。田秉跟上来,笑道:“做什么?”田幼薇道:“陪我去一趟北村呗。”她越来越大,该避嫌的还得避嫌。从前还有邵璟陪着她去找白师傅,现在邵璟不在,只能依靠二哥。田秉奇怪了:“你去北村干什么?”田幼薇道:“去了你就知道啦。”她把食盒交给田秉拎着,打起灯笼,一起去了北村。走到村口,一个人突然从黑暗里蹿出来,“嘿嘿”直笑。田幼薇被吓了一大跳,田秉迅速将她挡在身后,厉声喝道:“谁!”“我是小虫呀!二爷!我来接阿薇!”小虫憨厚地傻笑着,直勾勾地盯着田秉手里的食盒:“我帮您提!”田秉不由失笑,将食盒递过去:“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小虫吸溜着口水道:“我也不知道呀,师父才清楚。”田秉看一眼田幼薇,得到一个傻笑。白师傅又在库房里忙碌,听到动静,头也不回:“进来!”田幼薇心跳得厉害,白师傅这是听到她的心声了吗?真的愿意将最机密的事告诉她?她让田秉在院子里站着,魂不守舍:“我去去就来。”田秉不放心,非得跟她一起进去。却听“嗖”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刚好擦着田秉的鞋尖落下。田秉唬了一跳,挑了灯笼去瞧,却是一块石子,硬生生将他脚边的泥地砸了个坑,可想而知,刚才这一下若是落到他脚面上,指骨怕是得砸断。田幼薇立时懂了:“二哥你就在这站着,我不会有事。”不等田秉回答,她飞快地跑进库房,嘴巴甜甜:“师父!”白师傅在摆弄一堆黑色的石头,头也不回地道:“面做好了?”“做好了。”田幼薇见库房里也没个桌子什么的,就道:“您是去外头吃,还是就在这里吃?”“小虫,端张桌子进来!”白师傅喊了一声,继续弄那石头。“玛瑙研末入釉,釉汁淳厚,堆脂滴泪,青如天,面如玉,蟹爪纹、鱼子纹、芝麻花……”白师傅自言自语。竟然是玛瑙!汝窑最关键的秘密竟然是玛瑙石研磨成粉再入釉!难怪……田幼薇听得傻了,手里的食茱萸倒到地上去都不知道。“哎呀呀,好可惜!”小虫搬了桌子进来,见有东西滴落,立时伸手去接,再一舔,被辣得跳起来:“嘶嘶嘶……”白师傅瞅他一眼,飘然而来。田幼薇赶紧收神,双手递上一块干净的湿帕子:“师父请净手!”等到白师傅擦干净手,她立刻奉上调好的凉面。这次再不是之前的小碗,而是一只比脸还要大的碗,满满当当,可以吃个尽兴。白师傅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却也没多说,低头苦吃。小虫不甘示弱,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去。田幼薇坐在一旁,盯着那堆玛瑙石发呆。难怪汝瓷那么特别,原来是因为里头添加了玛瑙石,这成本也是够高的。她原本是想结合汝瓷和越瓷做一种新的瓷器出来,现在看来,她那点钱完全不够试。白师傅吃饱喝足,分外满意,见她坐着发呆,就道:“蟹爪纹、鱼子纹、芝麻花,懂得是什么意思吗?”田幼薇赶紧跳起来,毕恭毕敬地道:“知道,是形容汝瓷的釉面开片纹样。”汝窑最大的特色就是釉面开片纹,深浅交错织叠,精巧绝伦,天下无双。只知道釉水的配方,并不能让瓷坯在烧制的过程中形成这种独特的效果,里头还有秘密。白师傅慢悠悠地道:“想知道里头的秘密吗?”意千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第87章你怎么又回来了!转载请注明出处:田幼薇太想了!但看白师傅的样子,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她之前想知道配方的核心秘密,差不多花了快一年的功夫。想知道怎么才能烧出蟹爪纹开片,怕是还得花一年。“当然是想的。”田幼薇心里嘀咕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很乖巧上进。“听说你会做很多种面食。”白师傅云淡风轻地看着她,完全恢复了世外高人的风范,好像想吃的人不是他。“是的。”田幼薇自信地笑了,不怕对方有所求,就怕对方无所求。“你可以走了。”白师傅继续云淡风轻,翻脸不认人。田幼薇愉快地收拾了碗筷往外走,听到白师傅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停下脚步,大着胆子问道:“师父有心事吗?”白师傅道:“和你无关,我只是感叹,现如今的贡瓷,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汝窑了。”真正的汝窑产在汝州,用的泥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