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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再看他的眼睛,飞快地往前逃了,太可怕了。“二哥,我自己走。”邵璟从田秉背上溜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田幼薇的背影,若有所思。田父和谢氏听说此事,都是大吃一惊:“廖先生收阿璟做徒弟?”田幼薇道:“廖先生只是个秀才,也不可能教他多少书,但是廖先生精通番邦话呀,阿璟学好了,以后可以去明州港和番人做生意的,说不定还能把咱家的瓷卖出去呢。”田父有些动心,想了一回,还是慎重地道:“好倒是好,但我们和廖家交往不深,贸然把阿璟送过去我不放心,这件事暂时搁着,等我看看再作决定!”都到九十九步了,不差这一步,田幼薇不着急:“阿爹是要和廖先生打个招呼,这样才妥当有礼。”田父吃过晚饭,独自出了门。田幼薇跑去帮谢氏带秋宝,打听:“娘,天都快黑了,我爹还去哪里?”谢氏道:“说是有事要找杨监窑官呢。”肯定是为了邵璟读书的事,田幼薇立时叫上田秉和邵璟,打起灯笼出了门。“等会见到杨监窑官,如果他不让你读书,你就过去扯着他的衣角,看着他的眼睛,含着眼泪求他,就像你对我那样,直到他答应让你跟着廖先生学番邦话为止。”田幼薇捧着邵璟的脸:“来,做一个给我看,就像你白天那样……”邵璟别扭地掰开她的手,臭着脸把头转开:“做不来!”田幼薇讶然:“咦,还有小脾气了!怎么会做不来?平时对着我不是经常说哭就要哭?”邵璟跑过去牵着田秉的手,生气地道:“我又不是装的!”田秉立刻帮腔:“就是,阿璟是难过了才哭,又不是装的。”田幼薇无话可说,琢磨等会见了田父和杨监窑官要怎么说。☆、第81章你隐瞒了什么刚走到杨监窑官家门口,就见田父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很是吃惊:“你们怎么来了?”田幼薇见邵璟嘟着嘴把脸扭到一旁,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了,小屁孩儿在和她赌气呢。“我们来接阿爹。”她甜甜一笑,上前亲热地搂住田父的胳膊,“阿爹,您说奇不奇怪?我刚还和您一起吃饭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想您了。”田父对她的举动心知肚明,也不揭穿她,只道:“那我们快回家吧。”田幼薇厚着脸皮道:“我还关心杨伯父怎么看待阿璟学番邦话的事呢。”田父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可以学。”正说着,就见杨监窑官推门而出,看着邵璟道:“阿璟既然来了,就进来和我说说话。”田幼薇连忙交待邵璟:“不要赌气啊,别浪费我的心血。”邵璟嘟着嘴不理她,径自走进屋里,杨监窑官谨慎地关上了门。田父道:“阿璟这是怎么了?闹别扭啦?”田秉好笑道:“说是阿薇不要他了,哭了一场生气还没好呢。”田父失笑:“真是小孩子。”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杨监窑官和邵璟对面而坐,两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只是学番邦话吗?”“是。”“将来打算做商人?”“是。”“也好。不过能不能别把生意做得太大太好?”“伯父这话真奇怪,就好像知道我将来能把生意做得又大又好似的。”邵璟微微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和一个因为掉牙形成的小黑洞。杨监窑官欣慰地道:“总算是换牙了。”邵璟道:“田家待我很好,能吃饱穿暖,每天还很高兴,长胖长高体质好,自然就换牙了。您别扯这个,还是接着说做生意的事吧。”杨监窑官斟酌很久,缓缓道:“你的父亲不是常人,他的儿子当然也不是常人。”邵璟突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我的父亲怎么不是常人?一个早死的臣子而已。这些年,死去的大臣还少吗?比我父亲官阶高的多得是,有仇的更不少,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不能读书,不能太出色,要低头弯腰做人。”他的话太锋利,远远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来的,神情也冷酷得诡异。“你……你……”杨监窑官震惊地指着邵璟,说不出话来。早前也知道邵璟年少聪慧异于常人,可是如此锋芒毕露,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是让人惊恐了。却见邵璟微微一笑,冷酷尽去,满面天真:“这是我爷爷说的。当初我跟着他一起过活,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我爷爷就是这样回答他的,所以早早给我开了蒙。”这才对。杨监窑官擦一把冷汗,定了定神,耐心地道:“你爷爷和父亲的死不同寻常……”邵璟一言不发,杨监窑官自言自语许久,耐不住了,问道:“怎么不说话?”邵璟道:“说什么呢?您很害怕,非常害怕,对我的照顾远远超出了我爷爷和您的交情,我不能不知足。”杨监窑官又是一阵语塞,嗫嚅道:“我和你爷爷交情很好的,只是你太小不知道而已……我也不是害怕,我只是……”他看着灯火,沉默片刻后,陡然焦躁起来:“总之就是这样了!要想好好活着就只能隐藏锋芒,做个普通人!就算你不能忍,也想想田家人吧,你想让他们为你丢掉性命吗?他们对你那么好!”邵璟目光黯然,沉默片刻后,说道:“可是我觉得有人想害田家,白家、温家、谢大老爷、刘贤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这些日子,田幼薇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却没什么进展,一是因为年幼行动不便;二是因为无人无钱。杨监窑官大吃一惊:“有人想害田家?并没有啊。你听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邵璟道:“有人一直让田家不好过,这还不够?”杨监窑官道:“生意场中如战场,有人上去就有人想要他下来,这是常有的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做贡瓷的却只有八家,这不奇怪。你现在是安全的。”邵璟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安全的?你隐瞒了什么?”杨监窑官摇头:“我没有隐瞒什么,你走吧,我累了。”邵璟走出房门,看到天边一轮明月半掩在一抹流云之中,月光如纱。田父魁梧的身材在地上拉了很长一道影子,一旁田秉和田幼薇拽着他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灯笼轻轻晃着,带起一股尘世的烟火气。他快步朝他们跑去,兴高采烈地道:“伯父,二哥!”就是没叫阿姐。田幼薇习惯性地上前去接邵璟,却见他从她身边跑过,扑到了田秉怀中。她没趣地摸摸鼻子,小声道:“小脾气还挺大的。”田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