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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赶了车,一家子进城去观灯。他们去得早,天还亮着,田秉就说要去街上买些文房四宝送先生做节礼。谢氏则是想去逛逛布庄银楼什么的,田父则想去瓷器铺子里走走看看。一家人便分了两拨,谢氏和田父等人一拨,田秉、田幼薇、邵璟一拨。迫不及待到了廖家书铺,门口叶婆子的甜汤铺子已经不见了,廖家书铺的门大开着,廖姝拿着鸡毛掸子在扫书架上的灰。田幼薇轻敲房门,廖姝颇有些难为情,行礼打过招呼,就默默退到了里屋。廖秀才从柜台后走出来,招呼他们:“来了,请坐。”廖姝默默地上了茶点,又悄悄地退下去。田幼薇见她虽然有些憔悴,看着却还正常,知道这件事应该处理得不错。寒暄过后,廖秀才直奔主题:“几位如何知晓此事?又如何筹谋的此事?”田幼薇道:“说来您不信,这件事真是赶巧了。”她将那天买书遇到刘书生送猪头,听叶婆子胡说八道的事娓娓道来,说一半藏一半:“我觉着要出事,就多留了个心眼,和家兄商量之后,家兄也赞成,一是不忍看着歹人如意,二是对先生有所求。”廖秀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反而轻松了不少:“你们想要什么?说来听听。”田秉直来直往,喜滋滋地道:“听闻先生才华过人……”就见廖秀才微皱眉头,打断他的话:“我早发过誓,不收弟子……”“不是为了这个!”田幼薇拉了田秉一把,笑道:“不瞒先生,我们想做个事,但是手里有些紧,不知先生是否愿意通融一下,借我们一点钱。”田秉吃惊地睁大眼睛,随即涨红了脸道:“不是的,我们不是为了先生的钱!”田幼薇道:“我不是逼着先生拿,是说如果方便……”田秉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一旁,气得脸都黑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便张口问人借钱,你……”田幼薇早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因此一直没提,这会儿挨了骂,也不着急辩解,就慢悠悠地听着:“二哥息怒,我又不是坑蒙拐骗,廖先生都没生气,你气什么?”邵璟独自乖乖坐着,手托着rourou的腮,并不受气氛影响,而是瞪圆了眼睛,认真地看着廖秀才。廖秀才原本有些烦躁,看到他这样子反而笑了:“你叫什么?”邵璟老老实实地回答:“阿璟,是田家收养的孩子。”廖秀才早把田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你jiejie要和我借钱,是她的意思,还是你家大人的意思?”邵璟道:“是阿姐的意思,她想做生意,但是没本钱,不是坑蒙拐骗,您不愿意就直说好了,我们也不会生气。”若是寻常的小孩子说做生意,廖秀才必然不当回事的。但经过这件事,他还不敢小看这几个孩子,廖秀才想了想,道:“田姑娘,你要借多少?”田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廖先生,她是胡来的,您别当真!”田幼薇喜出望外:“我是认真的,您能借多少给我?我一定会还您的。”廖秀才算了一下,道:“一百两银子?”“啊?”田秉忙着要制止,对于他们这种人家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田幼薇诚恳地注视着廖秀才:“能不能借五百两?我还您三分利。”“你疯了!”田秉又去捂田幼薇的嘴,恨不得她从来没说过这个话。三分利啊,意味着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要还三两银子的利,五百两银子就要还十五两银子的利。怎么还得起!☆、第67章有钱啦!田幼薇掰开田秉的手,小声道:“二哥,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这么叽叽歪歪的!”田秉气死了:“我叽叽歪歪?分明是你胆大妄为!走,跟我回家!”廖秀才看着这兄妹俩,笑了:“你们一个说借,一个说不借,到底借还是不借呢?”“借!”“不借!”田幼薇和田秉异口同声,愤怒地注视着彼此,想的都是早知如此,就别带对方来这里了。“先生,借给我阿姐吧,您一定吃不了亏,上不了当。”邵璟奶声奶气,抓住廖秀才的袖子:“我保证您会赚钱的。”廖秀才想了片刻,道:“行,看在你们帮了我家大忙的份上,我借三百两给你们,再没有多的了。”田幼薇喜出望外,田秉气急败坏。“不过,借了钱给你,之前的人情就算一笔勾销了,以后咱们各不相欠。”廖秀才淡淡地道:“我不想再听见类似的话。”“成交!”田幼薇灵巧地从田秉咯吱窝下钻出去,跳起来使劲拍了廖秀才的手掌一下,“就这样定了!”廖秀才看着她这模样,颇有些一言难尽,摇头叹息一声,走入屋内去取银票。田秉将手箍住田幼薇的两只胳膊,拽着她往外拖:“你吃熊心豹子胆了,跟我回去!”田幼薇低声道:“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去别家窑场转悠是为了什么!你敢坏我的事,我就让你也坏事!”田秉吓得迅速缩回手:“你要干嘛?”田幼薇哼哼:“很快你就知道了!”说话间,廖秀才走了出来,将三张银票递给田幼薇:“你看看。”田幼薇对着光细看真伪,田秉羞得不忍直视,廖秀才却神色正常,不以为过。“无误。谢谢先生。”田幼薇拿出两张契书,借了纸笔在借款数额那里填上“白银三百两整”,签字画押,摁上指印,递给廖秀才:“先生请。”这是早有准备啊?廖秀才被她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惹得一怔一怔的,沉默着签字画押,摁上手印,递一份过去:“你打算做什么?”田幼薇道:“买卖生丝,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入股。”廖秀才摇头叹息:“我不入股。”江南盛产蚕丝,接连几年都是丰收,通往北方的道路因战乱而被封闭,价跌了好几成。眼看春天就要到来,很快会有大量的春丝上市,这价还得跌,这生意真没那么好做。田幼薇猜着廖秀才所想,有些遗憾,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她笑着道别:“有劳先生,天色不早,我们该走了。”也不管田秉是什么神色,“嗖”的一下跳出门去,走得飞快,就像害怕廖秀才反悔,把银票抢回去似的。田秉又气又急,还担心银票给偷了,匆匆一揖,拉着邵璟追了出去。廖姝从里屋走出来,好奇地道:“阿爹,他们还是小孩子呢,就算要答谢,也该和他们大人打交道,这么多钱……”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