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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叔道。洛紫闻言,不由抬头,看了眼坐在车厢里的人。不巧正好,和人家对上了目光?“赵家村?想回去?”范阅辰问,眼看着那双琉璃珠一样漂亮的眼睛,躲避似的看去了别处。袖下,洛紫的手指捏在一起,“没有。”“你家里有樱桃?”范阅辰又问,若是过去那边躲雨,或许可以为母亲带过去一些新鲜的果子。“有的。”洛紫回道。范阅辰嗯了声,遂对着外面到,“去赵家村。”洛紫低着头,这是不是可以抽点空去舅舅家看看?“把你家的位置,跟裘叔说说。”范阅辰重新翻开书页,余光中的人安安静静的,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就在村口,第一间房子便是。”洛紫回道,“公子不嫌弃,可以去我舅舅家避过这场雨。”范阅辰嗯了声,没再说话。雨势逐渐大了,砸着干燥的路面,起了一层尘土,空气中是淡淡的土腥气。马车停在赵家门前,洛紫下车撑了伞,踮着脚尖为范阅辰撑在头顶。范阅辰从洛紫手里接过伞柄,“我来!”手指不经意碰上那小小的手儿,那人儿便被蛰到一样,缩回了手。他看了眼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他又不会吃了她,怕成这样?长得这样单薄,真的不会被伞给拽倒?洛紫嗯了声,跟在人身后,所幸伞大,倒是没淋到。到了赵家门前,洛紫伸手想去扣门。“你打死我算了!”一声尖利的女人喊叫,穿透雨帘,直到了院门外。洛紫抬头看了看范阅辰,见人眉头轻皱着。他看着她问,“这就是你家?”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舞2瓶;865298、Elle_zj1979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带回京城方才的那一声叫喊,分明就是舅母。洛紫有些为难,这下雨天,家里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出事了?思及此,她也不再想太多,叩响了门环。没一会儿,赵宏盛从屋里出来,身上简单披了一件旧蓑衣。他瘸着腿,站在院中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去开门。“舅舅,这位是范家的公子。”洛紫介绍了身旁的人,随后便轻巧的直接跑到不大的门檐下。范阅辰撑伞,心道童养媳这个时候倒是动作轻巧了?赵宏盛强压下一肚子的怒气,看着门外的公子。一身气度非凡,并不言语,独撑着一柄伞立在雨中。“公子?”赵宏盛猛吸了一口气,眼前人就是当年范家的孩子?那现在不就是伯府里的世子?他刚才的怒火早已经惊得烟消云散。哪里会想到,人家这种身份的人会来到他家门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公子,您请进。”赵宏盛将院门大开,站去一旁,请人进来。“叨扰了。”范阅辰微微颔首,便抬步跨进院中。赵宏盛怎敢怠慢?赶紧将人请进上屋。而屋中,蹲坐在墙角嚎嗓子的苗氏,见了有人进来,也赶紧收了声。一双干松的眼睛打量着来人。“这位是范家的公子,来咱家这边坐坐。”赵宏盛赶紧给自己的婆娘使眼色,“你去伙房烧壶水过来。”“啊……哦!”苗氏连忙应下,起身出了屋,也不管外面正下着雨。洛紫随着苗氏一起进了伙房,见着舅母根本就是好好地,一点儿伤都没有,方才一定又是在跟舅舅闹腾。锅里填了水,锅灶一旁是先前拿进来的柴火。洛紫便找了小凳子坐下,在灶堂里生火。很快,冰冷的灶膛就起了热烈的火苗儿。苗氏站在伙房门处,朝着上屋看着,嘴里不停地啧啧出声。“我这辈子都没敢奢望能见着这般人物。”她倚着门框,手里拿着水瓢,“果然是高门大户家的,不得了!”洛紫添了些柴进灶膛,“舅母,表姐呢?表哥回来了没?”这一句话让苗氏直接垮了脸,转过身来,看着洛紫的眼神都变得尖锐。她可不喜欢这个外甥女儿,整个就一丧门星子。“你哥出去了没回来,你姐去找了。”她把水瓢扔进水缸,没好气道。洛紫也知道苗氏不喜欢她,所以她通常也不多说话。只是下这么大的雨,赵玉莲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世道这么乱!苗氏坐在一旁,转了转手上的铜镯子,眼神落去坐在灶前的单薄身影上。她又往上屋看了看,仔细回味了下,便转了转口气,“丫头,范家公子为何会跟着你来咱家?他几时回的淄城?”“前些时日回的,今儿是去为已故的范夫人上坟,路上下雨了,就过来避避。”洛紫道。苗氏哦了声,干脆坐到洛紫边上,“就一直让你跟着?”洛紫看去苗氏,见人笑得有些奇怪,便不解道,“东西要有人提啊。”苗氏哼了一声,一副看透世间事的模样,“当你舅母好糊弄?”“我没有。”洛紫低头烧火。这时,赵宏盛进了伙房,不带好气的瞪了一眼苗氏,对着洛紫道了声,“丫头,你跟舅舅过来下。”洛紫扔下火棍,跟着赵宏盛到了厢屋。厢屋不大,就里外两间的样子,里间原先是洛紫跟赵玉莲住的,外面这间就是放杂物,赵宏盛做木工用。赵宏盛叹了口气,走到墙角坐下,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腿。“是不是天不好,腿又疼了?”洛紫问。“老毛病了。”赵宏盛道,“这雨一时半会儿的,我看停不了。公子不会有急事儿吧?我看他和那位车夫一直商量着。”“舅舅,表哥他怎么了?”洛紫看出了赵宏盛脸上的愁苦,今日没去上工,只能是因为赵安庆。闻言,赵宏盛摇着头叹气,“造孽啊!他就是来赵家讨债的啊!”洛紫心中感觉很不好,她从没见过舅舅这样,甚至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闪烁……舅舅一直以来都是家里最坚强的那个。“那个!”赵宏盛指着地上的一个木匣子,嘴唇开始发抖,接着收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脸上全是痛苦。“舅舅!”第一次见赵宏盛这样,洛紫有些害怕。她蹲下,捡起地上的空木匣子。那是一个年岁有些久的木匣子,但是做得规整,一看就是出自舅舅的手。赵宏盛掉下两行老泪,本就黝黑的面容此刻变得苍老憔悴,耳边竟是生了白丝。“舅舅对不起你。”他一个大男人,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就这样在一个小辈儿面前痛哭流涕,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