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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壳。房东的则是真的,举手投足间遮都遮不住。姜恬迫切地想要向他借一点这样的气势,迫切地想听听他怎么评价她的过去。“行,喝呗,我是睡了一天不打算再睡了,看你也不像困。”房东喝了两口番茄汤,一扬手,“白的啤的?先说好,我不喝红酒。”姜恬笑了笑,起身打开柜子拽出来个箱子,又用小刀把纸箱划开,从里面一罐一罐地把啤酒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房东手臂搭在膝盖上看着她,顺手把她掏出来的啤酒罐摆了个金字塔。金属罐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午夜畅谈栏目的前奏。姜恬冲着房东笑了笑,房东看上去没什么表情。魏醇瘫着脸,心里叫苦。教士白啤后劲太大了,魏醇平时碰都不碰,还不如喝点白酒吐一场,这玩意喝完第二天准头疼,还特么是500ml大罐的。姑娘,多大事儿啊非要喝这玩意儿……第一罐啤酒下肚的时候两人谁都没说话,第二罐啤酒也只是象征性地撞了几下,第三罐几乎不到5分钟就喝完了,第四罐也差不多。一直到第五罐啤酒,房东单手叩开啤酒罐,递到姜恬面前晃了两下:“你还行不行?喝多了明儿头疼别说我没提醒你。”姜恬接过啤酒,看着房东上挑的嘴角,慢慢开口:“你说,整个家族都是中国人,只有我是个混血,这可能么?”房东刚叩开啤酒灌了两口,听见她的话倒也没太惊讶,语气波澜不惊:“你爸和你妈都是中国人,然后你一出生,是个混血?”姜恬点头。“基因突变?那你牛逼了啊。”房东笑了笑,“有照片么?”姜恬从手机里翻了翻,翻出一张据说是她爸妈的结婚照递给房东。房东看得挺仔细,看动作还放大了,然后又抬头看看她:“你这个也太明显了,跟照片上这两位都不是一个级别的长相,就因为这个你才不愿意别人问你是不是混血?”“嗯。”姜恬的第五罐啤酒喝光了,想要捏扁啤酒罐,捏了一下力度不够大,铝罐只扁下去两个小坑。姜恬就像是罪恶的证据。父亲家暴母亲,母亲出轨外国人,这些原本都是扭曲在地下的根,她的出生让这些隐藏在平淡表面下的污秽再也藏不住了。所以姜家的人讨厌她,又怕被人传闲话,对外宣称她是大伯家收养的孤儿,跟姜家没有任何血缘的她被迫成了姜家的一分子,起名姜恬。姜恬垂下眼睑,那些一直被她压抑在心底的烦躁终于爆发出来。原生家庭本来应该像是盾一样挡住生活的利刃,姜恬的原生家庭却更像是利刃本身,反向她刺来。房东也喝完了第五罐啤酒,把铝罐丢进垃圾桶后突然起身,姜恬以为他想去厕所,因而沉浸在自己的那些烦躁里没抬头。没想到房东走到她面前,把楼上拿下来的那支保加利亚红玫瑰别在她耳边,弓着背,食指指腹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轻声说:“这些属于你父母那辈没解决好的历史性遗留问题,跟你没关系,笑一个。”姜恬跟房东对视,听见他说:“来,乐一个,乐完给你弹个曲儿听。”语气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调子,却莫名的温柔。姜恬有点愣,房东并不是没听懂她隐晦的意思,也没有真的认为她是基因突变。姜恬看着房东那张笑脸,突然觉得亲切,他这种算不上安慰的安慰方式,再次让她想起了18岁那年遇见的魏醇。“你会弹曲子?”姜恬突然对他说的“弹个曲儿”提起了兴趣,期待地问,“用什么弹?”“吉他,钢琴其实也行,不过家里没有钢琴,就吉他吧。”房东打了个响指,拉着她的手腕,“跟我来。”喝过酒的房东手指又变成了温热的,被他握着的手腕传递出安心的力量。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拉着人走。以前也会这样拉着前男友的手腕在这栋别墅里穿梭吗?姜恬跟着房东回到二楼,看着他从柜子里抱出一把木吉他,他说:“稍等,太久没碰了,我得调一下音。”姜恬在他卧室里转了一圈,卧室里就那么两把椅子,一把房东坐着,一把放着吉他套。她随意地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屋子里只开了两盏射灯,光线算不上明亮,倒是挺有气氛的,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午夜两点多,lune不知道跑去哪了,房间里只有房东时不时拨动琴弦的声音。房东调好音,笑着看向她,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来吧姜小姐,点个歌。”姜恬听见他这么说话有点想笑:“点什么都行?”“啧,快点。”房东催了一句,像是想起什么,笑着调侃道,“只能点歌,我可卖艺不卖身。”姜恬笑了:“魏醇的歌可以么?网上也许能找到简谱……”她的话没说完,房东指尖微动,琴弦发出清脆的轰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前奏从他指尖和琴弦间流淌出来,跟月光和灯光搅在一起,洒满整个屋子。是魏醇的。这个场景姜恬在梦里梦到过。她梦见过那年在顶楼遇见魏醇,他叼着烟给她弹了一首天堂失火,身后厚重的黑色羽翼在皎月下流光溢彩。姜恬有点愣,感觉像是梦境成真。但这个人……一直到听完,她才怔怔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紧张:“你不是说你没听过魏醇吗?”☆、茉莉“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魏醇么?”这句话之后卧室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房东慢条斯理地拨了下吉他弦,骤然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嗡鸣。姜恬狐疑地睇过目光,看见房东抱着吉他,悠哉地冲她笑了一声,并用一种“真·情场高手”的气场,懒洋洋地又扫了两下琴弦,嘴角上吊着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道:“不是谈过挺多男朋友么,还这么好骗?”姜恬被酒精浸泡过的脑子反应不过来更多,茫然了一瞬。不该买那个教士白啤,这要是喝点1664果啤,也不至于发晕。房东估计说得挺对,明早起来头大概是要疼一疼的。喝多了的人之所以会被察觉到喝多,要么是因为说话变得大舌头吐字不清,要么是因为从普通话痨变成全场最嗨的bb机。酒是她要喝的,她要是先醉了,那是太丢脸了。姜恬努力管控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清醒,瞪着眼睛,只高冷地吐出两个字表示疑问:“好骗?”“投其所好懂不懂?搭讪最常用的方式了。你都说了魏醇是你……”房东随手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