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风筵冷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爷的话,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既然风筵能憋着不说,那他就能装着不知道,苏冷清把药包放回原处,退出来又合上房门,就当自己没来小屋。

话虽然这么说,但进屋看见风筵,苏冷清还是没法泰然自若。

一般不午觉的风筵,正用平躺的姿态,躺在床上合目休息,手臂垂放身子两侧,腿也成并拢状态,规矩到令人发憷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苏冷清想起敛尸。

放置床中,手脚并拢!

苏冷清手脚发冷,轻轻走近两步,盯着风筵的胸膛,直到确认看清起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苏冷清躺床上时,自嘲一笑,风筵是什么人?韧得跟野草似,不仅脸皮厚实,身子骨也结实,一巴掌拍不死的蚂蚱!

苏冷清相信,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风筵肯定能活下来,还有一个跟屁虫阿辰!

午后的公鸡打鸣,苏冷清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等听到脚步声,苏冷清干脆起身,出门正好就看见阿辰,一双乌溜溜眼珠子,看他的时候闪着狐疑。

苏冷清绕过对方,就往书房走去。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若说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苏冷清愉悦,恐怕也就书房那些在常人眼中枯燥乏味的书籍。

据说书籍主人是风夫人,风老爷不是一个读书人,但却娶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夫人,宁若知的亲妹子!

如今斯人已逝,留下这堆书籍,倒成了苏冷清唯一的消遣。

阿辰走进里屋,掀开帘子一眼,断定他离开后,风筵没起来过。

阿辰退了出来,轻轻合上房门,便去书房找苏冷清。

“你动过药包?”阿辰就是阿辰,进来直接发问,眼睛盯着对方,等待对方答复。

风筵伤在哪里?内伤还是外伤?断骨还是扭筋?苏冷清满心疑问,脸上不肯带出,淡淡道:“动过怎地,怕我下毒?”

阿辰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要闹多久?”

“你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厮,哪敢跟大少爷胡闹?”苏冷清冷笑一声,讥讽揶揄道:“这会子大少爷高兴,我还能待在屋檐下。万一大少爷不高兴,也只有被卖掉的命!”

阿辰眉宇之间,又多几道褶子,严肃看着对方,直言不讳道:“你别不识好歹,他是真喜欢你,那晚又喝多酒,才会对你那样!”

在风府外人的眼里,苏冷清的傲气,也只是仗着主子风筵。

风筵再不招老爷待见,仍是风府的大少爷,就算不能执掌风家,也有一份丰厚家资,要找个投欢送抱的人还不容易?

苏冷清哑然失笑,感情在他眼中被大少爷轻薄,还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荣宠?

可惜,不是人人都是奴才相,苏家子弟可以流血断头,但绝不会丢了老祖宗的脸,任人玩弄还沾沾自喜!

将人晾在一旁,苏冷清低头看书,懒得再说什么。

阿辰见他这样,知他听不进去,走到门口之时,还是停下脚步,规劝道:“我劝你安生点,风老爷可不是宁老爷,你不要自讨苦吃!”

这话还真不是威胁,风老爷早就想动手了,在风府谁敢这般忤逆他?在山城谁敢跟他作对?!

廊下传来轻嗽声,阿辰回头就见风筵,带着九喜站在身后。

按照惯例,该准备秋季衣衫,主子四套佣人一套,何家裁缝带徒弟九喜来了。I

九喜正好奇看着屋内,阿辰的警告和苏冷清的冷笑,被他和大少爷听得一清二楚。

风筵道:“阿辰,让九喜替你量下,做身秋天的衣裳……”

阿辰带九喜离开,风筵对苏冷清道:“你的衣裳,我告诉何裁缝,就照着春季的做,反正你也没胖瘦多少!”

苏冷清目光落书上,连眼皮都没抬,将风筵晾在一边。

风筵已经习惯了,也不同他计较,找张椅子坐下,兀自道:“冷清,你明天去趟一于家,递个拜帖给于家侄少爷!”

于家侄少爷余深雪,精明能干圆滑通融,颇得余星海的信任,几年前就让他协助打理家族事务。

苏冷清奇怪抬起头,盯着风筵看了半晌,忍不住道:“你让我去于家,不怕我再失言?”

风筵淡淡一笑,跟着站了起来,岔开话题道:“我们三个一起长大,阿辰也是在担心你,怕你在外头吃亏了!”

“什么外头里头,不就是风府吗?”苏冷清一脸不屑,鼻子冷哼一声,讥笑道:“这山城不就风老爷最厉害,连县太爷都要敬他三分!”

风筵赶紧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幸好外边没人经过,回来低声劝道:“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苏冷清见他这般畏缩,心中怒火更炽,嗓门越发清亮,冷笑道:“苏家只剩我一个,要命也只有一条!”

苏冷清虽然无力报仇,但也绝不畏惧这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老匹夫!

风筵叹息一声,忍着背部疼痛,走到桌边倒水,复递给苏冷清,幽幽道:“你也知道苏家,就只剩你一人?”

想起苏家境遇,苏冷清心里冒恨,将头扭到一边,不接那杯送到手边的茶。

“舅舅带兵时对我说过,并敌一向千里杀将。向你这样无的放矢,不仅打草惊蛇,浪费自己精力,还惹来敌人注意!”风筵没读几本书,但对舅舅教的兵法,倒是熟稔于心,张口即来道:“想报仇要沉得住气,眼光明、心放远、谋长久,才能知势造势任势,抓住巧机遂竟全功!”

凉茶放在苏冷清手里,风筵就这样离开了,留他一人待在书房。

风筵虽不善言辞,但说的话总在理儿。苏冷清明明不想听,但他诚恳的声音,犹然回荡耳畔,让人捂耳都没用。

第二日上午,苏冷清替风筵去过染坊,跟大掌柜拿来这月账簿。

染坊是风老爷交给风筵打理的事,风筵一直很重视,一年到头每日都去,有时一待就是一天,但生意总不见起色,因此常常遭人诟病,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关于这点说法,苏冷清颇有微词,风家但凡挣钱的营生,都被控制在风老爷手里,就连最得宠的二少爷,也不过从老爷手里分点羹。

风家不挣钱的营生便交给几个儿子打理,风老爷对几个儿子的吝啬,甚至还不如替他管理生意的心腹掌柜。

风筵常年跟在舅舅身边,等舅舅去世回到风家,风老爷能给他打理的,只剩染坊这个烂摊子。

风筵倒不抱怨,平日尽心尽力,甚至找过于家,希望借于家马队,做些临村的生意。但风于两家对头已久,不是三五句话就能合作,风筵虽然没能如愿,却也因此结识了余深雪。

余府递上拜帖之后,苏冷清站门外等回话,就听到门房小厮议论,金梭楼的红袖姑娘,赤身裸体死在城外,听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