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有没有呀?”虞子衿又催问。

“不知道。”玄北若有似无叹了气,“我也不知道。”

虞子衿歪头,“你又骗我。”

“不骗你。”

玄北摸摸他的脑袋瓜子,“你看,每个人总有好处也有坏处。你有你的好处坏处,婴贞也有她独有的好处坏处。人与人间来往久了,坏处看得分明,好处亦然。有些人好处多,有些人坏处小,还有些人坏在你不计较处,那便也不去计较了。”

“……我也曾看见过婴贞的好处。”

他沉吟道:“她作女子是极好的,主内井井有条,凡事多想但不多问。我时常以为,许多话无需说,她想一想也能与我想到一块儿去。当年成亲当日,边界战事起,我急急忙忙领命而去。换做一般女子多半会吵会怨,再不过总要哭诉委屈。但她是绝不如此的。”

在玄北心里,婴贞有种如茶的淡雅,于理上,她是极好的妻子,本也称得上母仪天下的。说情爱恐怕太深,细细说来,贴心与习惯才是建造他与婴贞之间情谊的要素。

“后来你看见她太多坏处了么?”虞子衿问。

不是坏处。

婴贞柔善不软弱,稳重而自持,没有多少坏处可以供他厌恶的。

真正令他们情分走到尽头的是……

“不但没有看见她许多坏处,还看不透她。”

玄北垂下眉眼道:“有一年回京途中遭遇埋伏,其中为首的是牯夏拉名下与达鲁齐名的剑客婴尘,也是婴贞同胞兄长。我九死一生,堪堪捉拿下婴尘,押送回京。婴贞在半月前请她爹共同救助婴尘。婴大人是死性子,甘愿大义灭亲,故而不愿救援婴尘。于是婴贞许诺,无论如何她皆要救出婴尘,否则不得好死。以此要挟亲父。”

“那她爹帮了么?”

玄北摇了摇头,“婴贞临走前,婴大人问她,若有一日其兄与其夫必有一死,她当如何。她答:此生此世决不许这二人任何一个在她面前有所损伤。倘有一人死,她必相随。”

好壮烈的宣言。

虞子衿眨了眨眼。

说到这时玄北却停了良久才继续道:“回京之后,我为处置婴尘一事特意拜访婴贞之父。婴大人向我请罪,饶恕他好心办坏事之罪。他说,生有一女婴贞,聪明才智远在婴尘之上,若非女子,或许能和奇才虞清安一较高下。他本想助我一臂之力,特将心爱女儿嫁给我。没料到婴尘与牯夏拉为伍。他身为父亲,最了解婴尘婴贞。此兄妹二人感情至深。既然婴贞今日保婴尘,日后指不定还会如何保婴尘。她虽无意与我为敌,却很可能对婴尘此次相帮。”

“他对我说:从今往后切莫亲信婴贞,万事要多留一份心,枕边人的出卖是最伤筋动骨的。说完这番话后三日不到,逝世而去。那时婴尘仍在我府中地牢受刑。他一次也没去看过。”

玄北对婴大人存着感激与唏嘘,虞子衿听出来了。

但虞子衿更震惊。

婴贞错了。

玄北生疏她,不单单因为婴尘,竟然是因为她的亲生父亲!

谁能想到天底下会有如此的父亲?

他将忠君搁在儿女前头,分明是为必死无疑的儿子而伤心欲绝的,却死也不肯去看他一眼。

口口声声称婴贞为心爱的女儿,临到头处用三言两语破了女儿与女婿间的和睦与信任。

他究竟是一片赤诚,还是无情无义?

婴贞死也不会想到她这一生,无论嫁或不嫁,嫁后如何,竟然完全是败在老谋深算的父亲手里的。

她想不到。

虞子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又听玄北说:“婴贞本有一子,死得蹊跷。她痛失爱子,成日难食难眠。婴大人气衰力竭最后之际,道明婴贞性细腻,绝不该放任孩子高烧致死。恐怕她是被父拒绝后,狠心以亲子做苦rou计,以此逼我心软,换取兄长一线生机。”

——这不是真的。

不是。

虞子衿听婴贞说的版本里,孩子的的确确是半夜高烧,而婴贞一心挂念玄北与婴尘,郁郁寡欢几日睡不好。那天夜里恰好熟睡,自然毫无察觉。

“后来,婴贞的确抱病求情……”

玄北还在说着,虞子衿却猛然明白玄北与婴贞全是因为误会错过的。

全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婴大人。

——我要不要告诉你呢?真相。

虞子衿静静地看着玄北棱角分明的脸,跳到嘴边的辩解又悄然滑了下去。

不说。

不该说,不能说。

婴贞是多么讨巧的人物?虞子衿你不明白吗?连你,自诩睚眦必报的你尚且不忍心去真正恨她,可知她有多大的能耐。

一旦误会解开,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死灰复燃?你有信心能胜过婴贞吗?

他本该有,此时却没有。

虞子衿既茫然又犹豫不决。

他劝自己:误会不误会又如何呢?过去多少年了?关你什么事呢?婴贞害过你,你无意得知他们间的误会,压着不说也怪不了你,大不了是与婴贞扯平,再不相欠罢了。你可别自找麻烦!

虞子衿是被宠上天的小祖宗,但上了天,居高临下,才会格外明白摔下来有多疼。

他不愿意摔下来。

不说,不说。

可不说,虞子衿就永远弄不明白,究竟是没有误会的婴贞重要,还是他对玄北更重要。他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相信玄北是他独享的。

说,还是不说?

虞子衿愣愣沉思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还是不说呢

深思ing

第78章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不问,或许是美好假象,

虞子矜一下一下眨着眼睛,不一会儿又皱起眉,老大不开心。

一开始应当是玄北对他更上心些,没跑的。

虞子矜琢磨着:按理来说是玄北怕我不要他的。我这样好,做什么怕他会不要我呢?大有人喜欢我的,什么天涯海角我都是去得的,不该怕他!

可惜的确怕。

情爱呀,真可怕。

连虞子矜这号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居然也会诚惶诚恐起来,得竭力说服自己不要怕被情爱甩在身后。

虞子矜的目光伶俐,自发自觉地落在玄北面上,勾画出凶相十足的眉眼。再像孩童顽皮,跳到鼻梁上滑下去,走过唇角,途径冒出点点青茬的冷硬下巴。

他对玄北的心意是不知不觉的,从早晚相处间不经意饲养出来。要问虞子矜最钟意玄北什么,答案不计其数,首当其冲的是玄北不该敷衍便从不敷衍的态度。

玄北更年长,更成熟,更有底线也更会不动声色地考虑。

虞子矜如野马,放任他漫无边际地跑不行。会丢。紧紧圈住不好,容易活活闷死。玄北恰恰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