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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抱起自己的不是姜瑛,而是那位年轻的男人。叶黛暮的脸立刻红透了,藏也藏不住。她拼命地想要藏起来,但是她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躲不过这视线。对方轻笑起来。叶黛暮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表情,假装刚刚做了蠢事的不是她自己。她庆幸自己暂时看不到,不然以她的尴尬症恐怕现在就要羞愧而死了。这怀抱真是温暖,衣服还带着水汽的寒意,可是里面透出来的是火一般炽热的温度。好温暖,像喵喵一样,充满了柔软的气息。可是内心突然地变得寒冷。黑暗中渐渐呈现出了人类的轮廓,虽然很模糊,但她的视力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了。这温暖并不是来自于她熟悉的,喵喵,短暂的美妙的梦境。喵喵,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也已经消失了。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可能是看到她那可怜的表情,男人竟没有继续嘲讽下去,转移了话题。“仲常的手臂也受伤了,只能让陛下屈就我这等小人。”叶黛暮忍不住被逗笑了。“你可不算。”“如何不算?”男人挑了挑眉,又想到此时对方不能视物,才作罢。“这世上的小人若是都有侠士这般精妙的箭术,见义勇为的正气,宽阔的胸襟,还有绝不放弃友人的义气。那么这世上大概也没有谁算得上是君子了。”叶黛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却不知道,她双眼朦胧却仔细地想要注视别人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可爱,像孩子,却又不太像了。“我还以为剩下的人都是大人?”这句话又逗得笑点低的叶黛暮笑了好一会儿。但是话题还是无可避免的陷入沉默时,叶黛暮内心的惶恐又一次升了起来。如果这一次没有姜瑛,如果这一次没遇上谢幼安,如果这一次他们都没来得及赶到,她就会落入绝望的死境。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次一万,多少次万一。她会每一次都如此幸运吗?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是一种奢望。这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将她笼罩。久违的自我厌恶感令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变得苍白,却又和失血过多的那种惨白不太相似。谢幼安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她的情绪。他不太会安慰人,但却也不是无心无情的冷酷之人。他放低了声音,轻声安慰她说。“宫外危机四伏,不要再轻易出来了。不然一个姜瑛还不够你用来抵挡的。”虽然语气和内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叶黛暮却意外地了解到他在安慰她。“陛下的愿望也不错。不过发下如此之大的宏愿,希望陛下有生之年可以实现一二。”语气冷淡到像是嘲讽。但是叶黛暮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他语言里的温柔。这个男人有一些像她的喵喵,高昂着脑袋,看似不屑,却收起爪子用柔软的部分抚摸她。“谢幼安!你闭嘴。陛下,他只是不会说话,并没有恶意。”姜瑛生硬的解释道,这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这两个人半斤八两,根本没差。一个不会说话,另一个基本不说话。叶黛暮暗暗笑起来。“陛下所发之宏愿,其志高于世人。若是仅仅只会发宏愿,那这诗确实蠢。既不押韵,又空无虚伪。可是你没有以牺牲他人来保全性命,比那些用尽诡计也想活下去的人要高尚得多。”男人嘲讽地笑了起来,叶黛暮感受到她靠着的胸腔一阵震动。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男人的怀里。这多么令人羞涩啊。可是她竟觉得很安适,像是和喵喵在一起一般,十分的自在。也许这个男人,和喵喵有一些共同点吧。他们都是看上去冰冷,摸起来却很柔软,而且十分的温暖。还都有些小别扭。“陛下,幼安是在赞美您的胆量。”姜瑛赶紧补充道。“有勇无谋,不过是匹夫。姜瑛将军,若是能平安回去,请您教我用剑可好。”叶黛暮刚这么说,又听见谢幼安轻笑了几声。“陛下可会扎马步。若是连这份苦也受不了,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你要是受得了,我谢璇和你痛饮梨花白。”依然是嘲讽的语气,不过叶黛暮已经能懂其中好意。“陛下根本不知道谁是谢璇!你这傲慢的家伙。”姜瑛忍不住嘲笑他。事实上,叶黛暮知道。谢璇,字幼安,洛阳人士,出身世家。其父乃是震惊四海的大魏名将谢晋冀,曾有二十四转功勋,位至威武大将军,有护国之功,授勋英国公。如今的上京并不是人人都记得,但是叶黛暮觉得有趣,这个将军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像个武人,反而像是他的叔父谢晋奕,一个才华横溢让天下人折服的名士。恩,对,就是皇太后的前未婚夫。不过,这不重要。说着话,竟不知不觉达到了目的地,谢璇将叶黛暮放了下去,姜瑛过去扶住她。“陛下,可视物否?”“可以。”叶黛暮恢复了一些,转身向谢璇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来日必报。”“那倒不必。来日请我饮酒就是。”谢璇说完,便挥袖离开了,一点留恋也没有。此时的谢璇哪有一点初见时冷艳清高的模样呢,豪爽得仿佛是一个江湖侠客。然而叶黛暮却觉得这样的谢璇比之前,更加的有人气,更像是活着的。姜瑛扶着叶黛暮慢慢地往皇宫走去。巨大的琉璃瓦片构筑的建筑,像一头巨龙,盘旋在这片大地上。她曾经害怕过,畏惧过,懊恼过,此刻也许还有许多的犹豫,然而她向前走的步子却一如既往地坚定。这是她的命运,她绝不会避开。☆、第拾玖章徐谢之争第十九章徐谢之争为了要不要修水坝,朝堂上争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工部胜出了。毕竟有修便有利益,之前的所有争执,也不过是利益分摊不平罢了。叶黛暮冷眼旁观,却觉得底下竟都是一帮洋洋得意的小丑,也不知在做戏给谁看。谢璋依然早早地就在明义殿等她了。叶黛暮急慌慌地将午膳咽下去,就赶紧往明义殿赶。已经是七月了,天气终于热了起来。蝉鸣仿佛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将空气都叫热了几分。只是在回廊里走了这么几步,便叫她汗流浃背了,真是恨不得将这层层叠叠的衣服扒光。可惜在这个时代,她也只能想想。进了大殿,立刻凉快起来了,冰山放在那里,还有专人用扇子扇风,和空调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世人皆说皇帝好。叶黛暮舒心地呼了口气,让卢淑慎替她理了理衣襟,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去。谢璋还是老样子,坐在汉席上饮茶。叶黛暮知道自己来晚了,便急着三步作两步,刚鞠躬想问候,却被谢璋当头敲了一下。叶黛暮很是委屈地抬头望他。“老师,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比窦娥还冤。“太急躁了。”谢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