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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垃圾桶,“你不饿吗?咱们好像还没吃晚饭呢。”“我不饿,你自己先吃就好。”唐译泽憋闷,心里腹诽。剩下的是两天周末,周一才开始正式上课。唐译泽的周末时间总是花在一场又一场的约会上,如果现实里大家追捧的都是才子佳人式的爱情,不管是虚荣还是世俗压力,他都需要一个那样的角色。没有人想成为真正的异类,能像叶阡程那样表现平静的,不是真的接受就是完全漠视,这都是两种温和宽容的态度,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重遇叶阡程还保持着高中时的一些习惯,周末几乎不外出,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第二天早上打印了份课表,看了下第一周的课程,然后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下午干脆一觉睡到傍晚,睡眼惺忪地在厨房找吃的才想起晚上七点约了阳熙地产的人吃饭。酒吧可以有很多种氛围,但灯光一律都是昏暗,简单或华丽的装潢在光影的晃动里变得光怪陆离,人们的面容和表情也尽可能的游离暧昧。听名字时还以为约的地方是一个饭店,等进去发现是酒吧就知道这些人找他应该不是谈工作。酒吧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地方,晦暗,潮湿,一切隐匿在未知的角落里。叶阡程话不多,但是并不妨碍他和人顺畅地交流。因为父母的关系,他在很早就熟练了这套成人世界的规则,可以言辞精确得体地应付那些想要可以把那些方法不同但是目的一样的人。无非还是他父亲的原因。阳熙地产官司缠身,被逼到绝境自然什么手段都用,会找到他这里,大概也是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他虽然已成年,但并不能对他们的原则有何影响。他父亲从小教他的那些道理都是无欲无求平淡做人。他们这个角落并不显眼,桌子上的支票在晦涩的灯光下像是一张废纸,阳熙地产的人看着不动声色,始终没有碰一下那张支票的男孩,感觉手心里有些湿冷的汗意。相比起他们西装革履的正式,面前的人是十足大学生的常见打扮,颜色是纯粹的黑白两色,没有多余的修饰,但那张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俊逸脸庞上的神情是同龄人少有没有的沉稳,而且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客气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凡是和司法机关打交道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叶家在这个个深水塘里的位置,只恨难以攀上这根长藤。叶家早年算不上大家族,祖上在军队里当过官,建国后被调到司法部门,很受上面重用,后来子女也多投身政界,而且不少人自认是他叶家的门生,多年下来,无形中变得盘根错节,关系复杂无比。叶家的人极少在媒体露面,叶裴虽然人在南阳,与北京相隔千里,但说句话绝对比大多数人有用,何况叶家极擅长编织关系网,就连以行事风格刚硬的叶裴也不例外。可是叶阡程和他们熟悉的高干子弟都不太一样,不但和叶裴一样难以接近,而且连性格都遗传了几分,看似毫不张扬犀利,说起话来客气委婉,却在关键问题上意外的强硬,透着几分孤高清傲。话不投机半句多。叶阡程厌烦这种喝着名贵的酒,说着虚伪的话,和人讨论钱与权交换的事情。不是因为正义和清高,只是觉得麻烦和厌恶。而他本身的家教和所谓修养又不允许他当面和人翻脸,只能客气地敷衍。不得罪人,几乎是叶家的生存法则之一。叶阡程以去洗手间为由离饶道出了酒吧,他在绿化带旁边点了一支烟,夜风徐徐,吹散了一点烦闷。这条街上酒吧林立,风格迥异,被霓虹灯装饰得极尽妖娆风情。“他妈的滚远点!”对面酒吧有人骂骂咧咧的出了门,大概是喝得有些醉,声音无力。叶阡程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转过头去看却只是一个瘦削的背影,看样子是个男孩,穿的衣服也很单薄,被后面跟上来的一个年轻人扯着胳膊压在门边的墙上。周围有人不怀好意地吹了几声口哨,叶阡程扶了一下额头,感觉不甚清明地努力想看清男孩昏暗光线里的脸。两个人在那撕扯了一番,男孩往他这边有些踉跄地走过来,那张被夜色掩盖住了的脸也越来越近,经过他身边时撞到了他的肩一下也没说对不起。叶阡程在男孩走开几步时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喊了声,“流弋?”男孩回过头来看他,眼神迷惑,几秒钟后阒然变成惊恐,像是见鬼一样摔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然后仓皇而逃。“流弋!”叶阡程跟着追过去,视野有些混乱,好像酒劲这个时候才完全上来。他对这一带并不熟悉,很快就把人追丢了。叶阡程在十字路口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穿梭不停的车流,感觉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那是流弋的面孔没错,尽管只是惊鸿一瞥,还不至于认错。流弋回住处时房子里亮着灯,他进卧室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病人,剥了药片倒了半杯温热水才叫醒谭旭。谭旭睁开眼,动了动身体还是觉得疼,挣扎着坐起来,皱着眉骂“靠。这回是真的残了。流弋把药和水递给他,神情还很恍惚。谭旭看他脸白得和以往有些不同,莫名地问,“遇到什么倒霉事了?表情这么难看。”“没有……”流弋否认,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老实说,“刚才遇到叶阡程了。”谭旭刚咽到喉咙的药差点呛出来,王子叶阡程啊?他的脑子里只冒出这六个字来。高中时虽然同校,但是完全没有一点交集,每次在学校里擦肩而过也最多多看几眼,只凭外貌一点叶阡程的名字差不多就被传烂了的,他承认叶阡程那张脸是很容易引诱他们这类人的类型,所以那个时候看到流弋走在他身边就会猜想流弋应该是喜欢他。但喜欢又怎么样呢,注定遥不可及。流弋这两年几乎没和谭旭提过叶阡程,谭旭也没心思做其他猜测,只是闲闲地问,“他怎么也在北京。”“不知道。”流弋回答,语调里透着一股冷淡的无所谓,表情也很无动于衷。谭旭觉得他还是习惯现在流弋的样子,看上去温柔无害,但是内心冷硬。他们从前仅是见过面知道名字,早忘了对方究竟是什么表情和性格。至于谁爱谁,谁关心。流弋洗了澡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半天还睁着眼,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叶阡程睡不着,但是大脑在不受控制地拼接叶阡程的模样。他有太长时间没有去想这个人了,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早就忘掉了。自欺欺人也会上瘾。开学第一天的课并不多,下午是班会,叶阡程坐在下面听得百无聊赖。很多事情于他都像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