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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还不见人回来,阙祤决定不再等下去,打开房门便要出去。郁子珩却突然从楼梯那边跑过来,将他推了回去,反手关上房门便到床上坐着去了,甚至连运功的姿势都摆好了。阙祤:“……”郁子珩看了眼小二送上来的饭菜,道:“你怎么没吃东西?”“等你。”“恐怕没吃完我就要毒发了,你先吃,不然凉了。”阙祤没点头也没摇头,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遇上麻烦了么?”郁子珩笑笑,“没有,碰见个往御剑山庄送鱼的伙计,和他多聊了两句。”“可是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么?”郁子珩咧嘴笑了一下,“那个……唔……”见他笑容凝在脸上,两颊迅速绷紧,阙祤便知是毒发了。他拖了把椅子坐在郁子珩对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想着如果郁子珩痛得凝不起内力来,那自己就帮他补上。郁子珩收敛心神,潜心运起功来。他发现平时一个人练博元修脉,再怎么努力都没什么效果,可毒发时却似乎能事半功倍,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先前为了对付兰修筠,可以说是拼出了这条命,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是因祸得福了。小半个时辰过去,郁子珩收功睁眼。“现下你一个人能练这博元修脉了,那你经脉到底是顺行还是逆行?”阙祤扶着他往桌边走,问道。郁子珩面色还不大好看,声音却算轻快,“不毒发便和常人无异,毒发时……竟是顺逆随心。”阙祤惊奇地看着他。“我也想不通这其中道理。”郁子珩耸了下肩,道,“对了,我从那送鱼的伙计口中得知,慕非寒不在御剑山庄,半个月前,已经回了归雪门了。”阙祤:“……”☆、兴致勃勃阙祤觉得自己回到中原后一件正事都没做,就是天南海北地绕圈子玩了。所以这次得知慕非寒又回了归雪门,他一天也没敢再拖,拉上郁子珩便往西北狂奔,生怕去得晚了慕非寒又离开。相比他的焦急,郁子珩则平静得多,事实上若不是阙祤一再坚持,他很希望这段路可以走得慢一些。倒不是这没来过的地方风景有多么吸引他,而是能和阙祤一起作伴同行,实在是件很令人享受的事。此时才出了正月,北方尚未回暖,越往北走天便越凉,从煦湖岛上带出来的衣衫便显得过分单薄了。阙祤本以为郁子珩会不习惯,没想到那没心没肺的家伙从早到晚都是一脸的新奇,住客栈的时候居然还每隔一阵子便把手伸到窗外去,等到冻得冰凉了再收进来,兴奋地递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摸摸看。这日午后,郁子珩熬过毒发在客栈休息的时候,阙祤一个人出了门。再听到门响的时,郁子珩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看到阙祤抱了好几件厚重的衣物走了进来。“睡着了?”阙祤把东西放在桌上,偏头看了郁子珩一眼。一日毒发两次,对他而言并不是好忍受的,再加上自己担心堵不到人,赶路的速度一点也不慢,给他休息的时间着实是短了些,会累是一定的。“嗯,你不在我又没意思,就打了个盹。”郁子珩走过来,翻着那几件衣服,“这都是什么东西?”阙祤从里头挑了一件棉衣,在郁子珩身上比了比,“归雪门那边要比这里冷得多,这个季节过去,我们说不定还会遇上大雪,得多穿点才行。”郁子珩在他的帮助下把那件棉衣穿在了身上,神奇于这种被软绵绵的一团东西裹住的感觉,“雪?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要是能遇上大雪那就太好了。”阙祤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又是什么?”阙祤拿起他指着的那件兽皮披风,为他披在身上系好,“都是帮你御寒的。”郁子珩原地转了个圈,又往旁边走了几步,一个人乐了半天,乐够了又正色对阙祤道:“阿祤,这衣服暖是暖,可是比我先前那一身不知道要重了多少。你觉得我看上去是不是胖了一倍,像不像一只熊?”阙祤笑出了声,点头,“像。”于是那只熊就扑了上来。离归雪门越来越近,郁子珩终于见到了雪,只可惜不是天上飘下来的,而是地上的积雪。他被那望不到边际的雪白晃得眯了眼,顿时觉得尹梵祝文杰他们若不来看看这景色,那一辈子可算是白活了。“冷么?”阙祤问他。“不冷。”郁子珩愉快地答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牵着马往前走。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听得很来劲。阙祤就有了当爹的满足感。前头的岔路口,有一行七八个人骑着马飞快地跑过。动静不小,阙祤便抬头看了一眼,本没当回事,却在无意扫到对方没能完全遮掩住的领口时微微吃了一惊。一个雪团迎面飞来。阙祤闪身躲过,对郁子珩道:“上马!”郁子珩委屈地抬头看着他,“不能陪我玩一会儿么?”阙祤俯下身,捞起他冰凉的爪子呵了两口热气上去,道:“等你身上的毒解了,让我陪你玩多久都行,但现在我们得抓紧些。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在紫竹林遇上你义父派来的杀手的事么?如果我没看错,适才过去的那群人,只怕也是你义父的人。”郁子珩怔了怔,不再笑闹了,重新跃上马背。“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这个时候到西南来是不是也以回阳丹为目标,”阙祤道,“但我不能有侥幸的想法,我们必须快着些。”以郁子珩的情况,再怎么赶路也不可能快过那群兰花杀手,二人所能期望的,便是那群人若真是为了回阳丹而来,慕非寒至少能抵挡上一阵子。归雪门已不远了,按照阙祤的估算,半日内必可抵达,却没想到路上竟遇到了郁子珩先前一直期盼的大雪。这场蓄势已久的雪超出了阙祤的想象,又有不那么友好的北风助力,连马儿都拒绝再往前头跑了。归雪门近在咫尺,郁子珩却到底没能撑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毒发了。他忍着疼痛坐在雪地上运功,阙祤则半蹲在他身旁,用披风和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吹出了呼呼声响的冷风。待得撑过毒发,二人身上甚至都积了不薄的一层雪。阙祤伸手将郁子珩拉起来,抖了抖他身上的雪,问道:“能走么?”郁子珩嗯了一声,拂了下他从披风里溜出来的长发,“不远了吧?”“不远了,只是不知道我们去了,慕门主愿不愿意收留。”郁子珩摊开手掌接着落下来的大片雪花,微笑道:“神奇,又漂亮,好像把天地都洗过了一遍,使得这世上再没有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