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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面前。“让他进去,”郁子珩面色冷峻,“稍后你靠近些,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冯宇威又往听雨阁那边看了一眼,犹豫着道:“教主,他怎么会找得到进来的路?”“总坛这些阵法以及破解之法应该早就传进了长宁宫,”郁子珩道,“一切都形同虚设,回头问问大家都看什么不顺眼,随便撤。”冯宇威知道他这两日心气不顺,没再说些会令他不快的话,转而道:“教主身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还不清楚,暂时不要运功了。”郁子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来时的步法。先前就一直坐在湖心亭上往阙祤那边看,留意到这边的情况便几个起落直接奔了过来,倒是忘了不能运功那回事。此刻也没觉身上有异,他便不如何在意地道:“只是两下轻功,不要紧。”冯宇威不放心地看着他。郁子珩拍了下他的肩,“大战在即,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去帮我盯着吧,我需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尤其是……阙祤说了什么。”阙祤人虽躺在床上,却一直没睡,听到房中传来极细微的响动后,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来人将身形隐在卧室与书房间的隔断后,将呼吸放得极轻。阙祤凝神听了一阵,起身披了件长衫走了过去。来人低笑一声,从隔断后头现出身来,“你可真是够警醒的。”“郑堂主,”阙祤戒备地站在距他五六步远的地方,“这地方被寻教弟子围得水泄不通,你居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郑耀扬皮笑rou不笑地抱臂道:“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你知觉了。”阙祤没回应他这句听不出究竟是夸奖还是骂人的话,单刀直入地道:“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所为何事?”郑耀扬并没有离开隔断附近,依然把自己隐在阴影中,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听说你和郁子珩闹翻了?”阙祤面色微僵,“郑堂主消息倒是灵通。”“我很意外他竟没当场杀了你,”郑耀扬带着点鄙夷意味的目光在阙祤身上来回逡巡,“看来他真地把你看得很重。”阙祤正想催促他快些道出来意,耳朵忽然又捕捉到一声轻响。这声音来自于屋顶,若不是他内伤痊愈功力更胜从前且又长于轻功之道,大抵便会忽略这声轻响了。心思微转,他已猜到上边的人是谁——除了冯宇威,寻教里没人能有这样的轻功。既然有人在上边听着,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郑耀扬又问道。阙祤微微低着头,“我有什么打算,长宁宫会帮我么?”郑耀扬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看你拿什么来换了。”阙祤哼笑,“这才是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郑耀扬用一副“我已经开出了条件答不答应全在你”的表情看着阙祤。“说说吧。”阙祤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长衫,倚靠在隔断边上。郑耀扬便也不啰嗦,道:“我要博元修脉的全本。”阙祤丝毫不觉意外,因为除了这个,自己身上还真没有旁的东西是这群家伙觊觎的了。他了然地点了下头,道:“这是你个人的要求,还是你们宫主的要求,亦或是……那个人的要求?”郑耀扬脸色变了几变才道:“我自己自然没这个胆量,不过你也要省得,不当说的话不要乱说!”“比起博元修脉,兰前辈大概更想要郁子珩的命,”阙祤很不识趣地继续道,“我只是帮着直接给郁子珩下毒那人脱身的一枚棋子,按照计划应该是死了的,所以他也没想从我这里拿到博元修脉的口诀。”郑耀扬脸色黑了下来,暗自思忖自己在这里杀了阙祤的话能否全身而退。阙祤浅浅笑了一下,“放心,我没什么机会把孟尧的这个打算透露给兰前辈知晓的。”他容貌本就出众,伤好了之后气色又大胜从前,这样清浅一笑,即使在黑暗中也叫人觉得耀眼夺目。郑耀扬心里的躁郁便被他这个笑容安抚了下去,道:“寻教当中高手如云,你又彻底得罪了郁子珩,想要脱身是难上加难,除了我没人能帮得了你。”阙祤心说你不捣乱就不错了,“多谢郑堂主好意,可我大概要辜负你了。”“什么意思?”郑耀扬眉宇间露出几分犀利来。阙祤道“博元修脉的全本,我并不知道。”郑耀扬明显不信,“你和郁子珩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功夫,怎么会不知道?”“练功的过程中出了多少问题想必郑堂主也有所耳闻吧,”阙祤看上去也似十分遗憾,“到最后他毒发,也没能练完这门功夫。”郑耀扬不觉向前迈了一步,“我不管你们练没练完,我只问你要口诀!”阙祤顿觉这人已经急傻了,“他疑心那么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在没练完功夫的情况下便将口诀都教给我?都是练一点才教一点。”郑耀扬攥起拳头,指骨都被他捏响了,“那这样,我们之间的交易可就不成立了。”“也不是,你们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阙祤笑了笑,“等我全身而退,可以把我知道的部分告诉你。”郑耀扬冷笑,“你是不是说反了?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口诀,我可以考虑帮不帮你;若没有我的帮助,你还想全身而退?”阙祤半转过身子,微低了头,长发垂下,挡住了他的侧脸。他看着脚下细碎的月光,颇有些落寞地开口道:“眼下不能,等郁子珩因为他身上所中之毒死了,也就能了。”郑耀扬没想到他还有耐心等到郁子珩死,道:“你以为郁子珩死了,寻教里的其他人就能放过你了么?”“那便不需要郑堂主替我cao心了,”阙祤站直了些,漆黑的眸子发光似地盯着郑耀扬,“郑堂主只需告诉我,郁子珩所中之毒能不能保证要了他的命。”被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的时候,寻常人是很难拒绝眼睛的主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的,郑耀扬自命不凡了半辈子,在这一刻却也落了寻常。他的表情不由自主柔和了些,竟还带着点安慰的语气道:“但凡这种无色无味极难被人察觉的东西,都不大再能有见血封喉的毒性。可它渗入极快,用不上十二个时辰便可进入骨血,只要这期间不曾留意,便很难被人察觉到。潜伏得深,见效得慢,却一定能一点一点折磨人至死。所以你放心,郁子珩是死定了。”阙祤的喉结艰涩地动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脸上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眼底杀意却有涌起的迹象,阙祤连忙闭了一下眼,拼命让自己冷静,而后才若无其事地道:“这毒叫什么,能不能并着解药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