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楚叔见蒋泊宁垂着脑袋不言不语,还以为她当了真,忙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无依无靠的,我纵使把卫淇丢出去,也不会撇下你的,再不济总得把你送回巨子那处才好。”

楚叔这话说得直白暖心,叫蒋泊宁忍不住笑出声,正要开口去宽慰楚叔,却听见后头传来卫淇的咋呼叫骂。

“楚叔!这……这可不成样子!明明我与您才算是同门,怎得偏袒她,要丢了我去!”

楚叔方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此刻被卫淇揪住,摸摸脑袋道:“你比她年长,又是个男娃,皮糙rou厚的,争个什么气!”

卫淇也不知哪里来的泼皮劲儿,硬是争道:“我明明比她细皮嫩rou,要是打起来,指不定她怎么凶咧!”

蒋泊宁听着,捧腹笑倒,只叫道:“还真是鬼谷门生,这强词夺理的样子,可不是像极了张仪!”

一听蒋泊宁这话,连楚叔亦抚掌叫好,直说卫淇与张仪那副样子像了个七八成。张仪乃是鬼谷子的得意门生,卫淇这样听了,虽明知是贬他的话,仍当作褒扬装了个满怀,笑嘻嘻地退回去再不说话。

蒋泊宁笑意减收,正要退回轺车内里,抬头看了看头顶太阳,眉头微皱,从衣襟中掏出前两日刚做好的小木盒指南针,抖了抖掰开拨正里头的小磁针,一瞧方位,合上指南盒,对楚叔问道:“如今可是往东北方向走?”

楚叔摇摇头,“往的是正东,绕开中山国,前头便是巨鹿,咱们打巨鹿那边入燕国。中山国与赵国如今不大太平,能躲自然躲。”说罢,楚叔瞧了瞧蒋泊手中的小盒子,问道:“你这是何物,能辨别南北方位不成?”

蒋泊宁将那指南盒递到楚叔面前,道:“能是能,有时不太准,得带着磁石校正,刚刚做好的小玩意儿,随口问两句,好回去改好了,他日能派上大用场也说不定。”

楚叔拿起指南盒,抠开盖子眯着眼睛瞧了瞧内里,只见小小铁针立在正中,手腕偏转,铁针不动,针尖与南北相对时,涂上了红漆的那一端倒真是指向北方,不过有些偏移,勉强可用。楚叔将指南盒合上,交换给蒋泊宁,道:“墨家机关灵巧当真厉害!若是阴雨天,不见日月星辰,这东西真是好用。”

蒋泊宁将那指南盒握在手中,坐在轺车前头,细细看着那小磁针左右晃动。起初她刚刚到战国,就十分想做指南针一类的小东西,一是有所顾忌,二是她毕竟只有高三的基础知识,也许力所不能及。如今破罐子破摔,只想铁着头往前冲,也就放开了手脚,这边敲敲那头改改起来。动起手来生活有些意趣,反倒没那么想家了。

蒋泊宁将指南盒收尽袖袋中,抬头往前看,便见路上绿荫消散,黑马牵引着青铜轺车绕入一大湖边缘,青绿湖蓝交错,日光映衬,浩大巨鹿泽波光粼粼,煞是怡人。

蓦地,蒋泊宁眼见瞧见了那湖边正有兵甲押送着一队人走过,队伍在巨鹿泽边上歇息,有两三兵士下湖边打水去了。轺车路过,蒋泊宁定睛往队中看过去,只见其中女多男少,男丁看上去更是皆不满弱冠,面上均是刺了字。

“赵国与中山国向来有摩擦,赵国东边的人大多是中山国的旧民,心向旧国,若是越界,会被罚作官奴。”

蒋泊宁听着楚叔在身边低声解释,眉头不禁拧起来,又往那队人中多看了几眼,“为何独独是男丁面上刺字?”

楚叔道:“有些女奴脸上也有,有刺字的,大多都罚作做体力活的奴仆,若是没刺字的,大多长得不错,没记入奴籍,或是卖入勾栏酒肆,或是卖入官商私宅,所得,便是这些兵士跟上头的人分了的。”

蒋泊宁听着,只觉心中闷闷,看着那一个个女孩子,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手脚皆有镣铐,更不知前途多么不堪。她不忍,却无法尽数救走,救了这一批,还有多少?她再看不下去,扭过脸要钻入轺车内里去。

布帘还未撩起,却听空中一声鞭响,少女一声痛呼,兵士骂骂咧咧高声道:“好你个鬼精小奴,趁你阿大不瞧,竟将手中镣铐都解了去!要是我还不多瞧你一眼,你不是要将这整队人都放了去!”

旁边又有兵士叫喊,“指不定前两天逃走那个也是她放走的,只怕是给她刺了字她也会搞鬼。要我看,把她给就地打死!

蒋泊宁反身回来,狠狠甩下门帘,摸出那两包秦币魏钱来,尽数推到楚叔面前,斩钉截铁道:“楚叔,我要买那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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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卫淇斜斜倚在青铜轺车前头,将伞盖的布帘用铜钩勾在头顶固定住,往外头望去,但见已过秋收的麦田中白霜初起,枯黄麦梗田地之外,遥遥可见城墙依据地势,高耸震撼。

楚叔扬了扬马鞭,指向那城墙道:“那便是蓟城,燕国国都。”

卫淇点点头,将手中的毛毯放在楚叔膝头,道:“已入冬,燕地苦寒,昨日路过方城,泊宁还去寻了匠人,打两个了铜手炉,只没来得及找人做一副皮手套给您。”

“我皮糙rou厚的,不妨事!”说着,楚叔握着缰绳往手里呵了一口热气,将那毛毯掖好,“也不算是第一次来燕国,只是冬日里还是第一回,燕国里头冷的日子还有的是,到了蓟城,赶紧落脚去置办冬衣。”

卫淇一一应下,又细细问了些燕国国情,这才翻身回轺车内。自打在巨鹿买下了那个赵国小女奴,蒋泊宁便改装了这辆轺车,扩大了车座与伞盖,车座下头还加了个暗格存放银钱。从前车内只足够两人跪坐的地方,如今都宽敞得可以让人盖着毛毯睡一觉。

现下蒋泊宁便与那买来的小女奴一块,裹着毛毯窝在轺车一角,抱着木板与炭笔,教小女奴识字。

蒋泊宁握着炭笔,轻轻写下两个字,将木板放在小女奴膝头,伸出被炭笔染灰的指头,点着那两个字道,“青榕,你的名字。”

青榕瞧着那木板,盯着那两个字,却摇了摇头,将木板举起来,让卫淇看见,脆生道:“你可认识这两个字?我只识得赵文与中山文,这是秦文还是魏文?”

卫淇抱着手臂,扑哧一笑,“这是……鬼画符!”

蒋泊宁瞪眼,抬手将炭笔往卫淇身上一丢。卫淇一挥袖子,笑着将炭笔挡了开去。

卫淇拍了拍广袖,道:“泊宁写的字与众不同,该是墨家密语,你认认便罢了,莫要学着写。”说着,卫淇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识得字?既是识得字,便该不是普通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