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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府邸里慢慢散步,寻找相似的月门与瓦墙,左拐右拐,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认路能力时,朱楼碧瓦透过片片绿叶与翠枝,被他瞥见一角。沿着那面墙行走,迈进第二个月门后看见一方小院,不大的莲花池旁一段红木回廊蜿蜒而去,沿长廊走去,尽头便是靑浣的寝居,也正是他上次被袭击的地方。羽清音心有余悸,如今那危险分子可能还在这里,有着那样准确的命中率及敏锐的警惕性,必然是为了保护重要筹码而安插在此。问题就在于何人如此重视“靑浣”的命,如此下功夫保护一个坠入凡间舍弃仙身的小蛇仙?有何利益可图?靑浣的寝居比想象中清静寂寥,来回走动的婢女和仆人少得可怜,感觉生气都比别的地方少些。羽清音左顾右盼,动作稍有鬼祟,没想到再次来到靑浣的闺房前,是如此的光明正大(这似乎显得自己之前的行事作风有些卑鄙?)。他左右环顾,一个婢女都没看见,那要怎么通报求见?他实在讨厌麻烦,连做生意都厌恶拖拖拉拉,与其在这里烦恼繁琐的礼节,不如直接敲门进去。羽清音拾掇拾掇衣裙,维持着优雅风度朝靑浣的房门迈步,抬手正欲敲门———“生者为何?”这不是靑浣的声音,羽清音的手僵在半空,是谁在说话?“死者为何?”他一阵慌张,这声音并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回荡在心中,在脑海里,在身体深处……“……还记得,为什么你师傅要杀了你吗?”仿佛一柄利剑插在羽清音心口,浑身一颤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只不过寥寥几句话,为何能让他心绪如此混乱?那种感觉就好像坠入了万丈冰潭,全身彻骨生寒。羽清音不自主地把手按在胸口,那扇门透过来的压迫感令他压抑,对方来头不小。按照约定俗成的律法,神仙灵兽,妖魔鬼怪都不能在凡界使用法术,也不能插手凡界的因果轮回。若是干扰了凡世的正常运作,天界必将派下神将对其施以惩罚,并维持秩序,这乃三界皆知。可眼前的情况,门里面的人毫不畏惧地使用法术,丝毫不忌讳律法约束,也不害怕被反噬。其不断散发出来的气息,以及这罕见的压迫感,令羽清音心里暗暗发悚,深觉此人自己应付不来。他努力压下惧意,咬牙开口:“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回应他的却是一声轻笑。“真是不孝,居然将自己的师傅忘得一乾二净。”师傅这称呼在羽清音的记忆中未曾存在过,而且回忆过去这种事,对羽清音来说是无用功。从继承羽轩阁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抛弃了过去,又怎能去回忆?“阁下即已出声,何不现身一见?”从门后传来一串笑声,虽是笑声却让人感到无边无际的沉闷与压抑。羽清音在心里默默念叨,难不成是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散发出的气息居然如此阴暗可怖。“不过是一只苟活于世的凤凰。”那人的声音依旧飘渺,并非从耳朵传进脑海,反而回荡在他的意识中。羽清音还未做出反应,那扇红漆木门突然向外敞开,一阵疾风将羽清音吹离那门前,他用拂袖遮住脸的下半边,双眼未曾从前方移开。他要看看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化蛇卷章八门是开了,奇怪的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昴日星君当班如此称职,光线如此明亮,居然照不亮这房间?事情发展这般,羽清音深深感到不妙。他今天可能无法达到向假“靑浣”示威的目的,自己甚至无法全身而退。上次射伤他的那个人,恐怕也在这房间之内。“凰羽,不用害怕。”那人的声音此刻不再回荡于脑海中,而是十分正常地从耳朵听到。可他为何叫羽清音“凰羽”?听着着实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谁。”“不过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忍不住来看看你。”那人语气轻佻,羽清音感觉不到他有一丝思念的感情。随着这人的话,“靑浣”一身绿色袄裙缓缓走出那片黑暗,站在门口甩了羽清音一个冷眼,似乎在等着看他会有什么下场。羽清音朝她咧嘴一笑,既然已晓得彼此半斤八两,就更要保持良好气氛进行下一步洽谈了。“既然思念难耐,阁下何不现身与我叙叙旧?”羽清音顺着那人的话接下去,既已身处危险,逃也逃不掉,不如争取跟面对面地谈。自己现在伪装成穆惜白的妻子,只是“凡人”,这个假“靑浣”若还想继续伪装苏夫人,总不能让府上谋士的妻子在房门前遭遇不测吧?“叙旧?凰羽,你肯定不记得我了。”那人又在笑,是那种没有感情,没有情感起伏的笑声,听着更像是一种假笑,十分瘆得慌。“上一次见面,被师傅重伤元神的你,即将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呢。”凤凰浴火,涅槃重生,那是羽清音继任阁主之位以前的事情。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是谁伤他那么重,那都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羽轩阁的“监视者”说过,若想继续活下去,就不要去追问过去之事。“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羽清音开始心烦意乱,他深知自己不该去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潜意识却似乎在默默渴望着什么,那份渴望在引诱羽清音,引诱他去追问……师傅是谁?既然是师徒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但他开口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和我有契约在身,真正的靑浣在哪里?”假“靑浣”不屑地用鼻音哼了一声,眼神十分鄙夷地看着羽清音。然羽清音却回以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对方像是吞了个苍蝇,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别过头。羽清音暗笑,虽然此时此刻还看不出她的真实身份,但以其修为与道行,没有靠山的话,哪有底气敢跟羽清音如此嚣张?“那种货色怎么值得君上出手。”假“靑浣”不再看羽清音,但很不情愿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有些答非所问。“这本是我与靑浣的恩怨。”哦?羽清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她,这句话倒还有些价值,不是废话。“那,这位‘靑浣’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真正的主顾在哪里?对于商人来说,找不到做交易的人可是件很头疼的事情啊。”羽清音苦恼地摇摇头。“为了收取相思豆吗?”未露面的那人再次开口。羽清音诧异,居然连相思豆的事情都知道?除了羽清音自己,这件事应该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每个跟羽清音做过交易的人,最后都会完全忘记和他有关的记忆,所以他收取相思豆的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