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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质问的目光,姣好的面容上是长叶不想看到的那种认真。手中捏着的肩膀,触手没几两rou,长叶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把她晃折了,她的手慢慢的从她肩膀上放下来垂在身侧,有些紧张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只要你说我都能改的,新棠,咱们不开玩笑好不好?”新棠觉得长叶才是这个世上她认识的人里,最可爱最纯真的那个,赤诚到她没法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任何想法。新棠倾身把她抱住,拍了拍她低低道,“别胡思乱想,长叶是顶顶好的,我只是有些厌倦了宫里的生活,不想小心翼翼互相算计的这样过一辈子,不相再掺和到皇室纷争里去了。”我有些累。长叶,你明白我吗?“可是,你若是不回去了,殿下怎么办?”长叶自知劝不了她,只好把太子抬了出来。可能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她,新棠静静的靠在长叶的肩膀上,毫无保留的把心里的事和脸上的强笑都给了窗外的月亮。“殿下现在的处境不比往日,陛下的疑心被另外两位皇子分去不少,也不会日日只盯着他。同等境况下,太子的头上还有储君之位呢,你看临安王这不是就来了么。”只要太子一直这般守矩下去,再有另外两位的衬托,那个皇位只是迟早的事罢了,至于外面的传言,以太子的这般心计,定然早想好了往后的一万步,又何须他人担忧。“所以,承安宫必定会越来越好。”长叶见她把眼下的境况都分析了个明白透彻,想来是铁了心不会再回宫了,但她还是觉得很突然,仿若在梦中一样,“殿下可准许你的想法?”新棠摇了摇头,摇完才反应过来她看不见。新棠把她放开来,转头看向另一侧,“殿下还不知道。”长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以太子对新棠的喜爱,必定不会允她的。新棠猜到她要说什么,抢在她前面飞快的堵住她的话,殷切的望着她,“所以,长叶你要帮我。”她附身在长叶耳边说了几句话。长叶听完急忙往旁边躲,边挥手边拒绝,“不行不行,我本就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要是被殿下知道我隐瞒你的消息不上报,我会被打死的!”新棠理解她,可她心里想要离开的想法像一粒被水浸发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拉长,越发的疯发起来。新棠拉着她的手来来回回的抓了放,放了抓,末了,轻声道,“长叶,你可知我本是黎家的女儿——那个被陛下下令满门抄斩的黎家,曾经声名显赫的黎太傅正是我的父亲。”长叶、长秋进宫的时候,承安宫的宫女将将换了一批,且那时新棠已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在承安宫的地位已经首屈一指了,没人会不要命的把新棠刚来成安宫时的惨状拿出来当作饭后谈资,久了,这件事就变成了一个被掩埋的秘密,无人再提。可黎家的事情,在当时是极为轰动的几乎无人不知,因此长叶在听到新棠真正的身世的时候,眼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外面......外面不是都在传黎家已经没有人了吗?”话一出口又迅速的捂住了嘴,惊觉自己这话说得实在不妥当,父母兄弟一夜间消失,这天地间只剩一人的感觉应该比死还难受吧,她竟还在伤口上撒盐。新棠淡淡的笑了,流露出十足的感慨,“没错,而我只是一个本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外而已。”长叶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眼圈都红了,“新棠你别这样说,你不知道我认识了你有多开心,又有多庆幸。”新棠相信,长叶这些话一定一定是对她说的,而不是那个黎家大小姐,用人名讳这么久,现在的她才是最坦然最感怀的时候。她是想去看看之前的黎家,找一找是否有未亡人的下落,可实际上,这一番话里,是她自己想要离开的私心占了上风,黎家只是一个借口,是她想要得偿所愿而拿来博取长叶同情的砝码。如果可以有别的选择,她是一万个不愿意以此来欺骗长叶。那句旷世的话说的没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跟了太子这么久,城府心计、运筹帷幄没学会,临了倒是把这等狡诈的会俩学了个十成十,真是够讽刺的。只是不知道太子在拿刀刺向身边人的时候,有没有向她这般忏悔与心痛。新棠看着长叶挣扎纠结的面容,在心里无声的道歉,她辜负了一个对她十足信任的人。既然如此,那她便用此后的一生孑然来还赎自己的错误吧。......太子这趟出宫本是为了带新棠消暑,可自从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新棠已连续两天呆在房里没出来过了。董掌柜的冰一趟一趟往房间里送,从来都只有长叶出来接,连新棠的衣角也没见着半片,而临安王日日光临酒楼,拉着太子不是下棋就是品茶,太子不好推辞,只得作陪,每每打定主意去看人的时候,总会被各样的事情绊住脚步。如此一来,两人虽是在同一座酒楼,可竟是有三天未曾碰过面。第四日,太阳依旧放肆,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各回各家,酒楼空旷,四面门窗大开,正是午间歇晌的好时候。这时,正北方的大门口突然间出现了应急的身影,看那步履匆匆的样子还有些急。应急和应缓这次被太子留在宫里没跟来,就是怕宫里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好及时来报。董掌柜心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忙把他引到了太子房里。事实证明,宫里果然是出事了。应急连董掌柜端上来的茶水都没接,进了门便直奔主题,“殿下,宫里赵贵妃小产了。”托这个孩子福,太子的监禁才得以解除,本是两厢欢喜的事情,却生生来了个大转折:出宫之前还好好的呆在贵妃的肚子里,没成想这才过了几天就没了。太子眉心微蹙,“怎得如此突然,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昨日的消息。陛下悲痛,命司礼监明日为未出世的小皇子办大丧,并下旨让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参加丧礼,奴才得了信儿便出宫了,这会儿宣旨的太监应该已经走了。太子蓦的停了步子,面色变得幽深起来,这旨意听起来着实荒唐的紧,未出世便殁了的胎儿竟要办大丧,也不怕折了这孩子转世投胎的福运。他这父皇行事倒越发的不管不顾了。太子缓缓的踱着步子,略微思索片刻,而后道,“父皇可还说了别的?”应急抬眼对上了太子的目光,仅是一瞬便又低下了头,“陛下特别下旨,让您明日务必到场。”也就是说别人可以不去,但是他必须去,这是什么意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