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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罢了,贾母乃将鸳鸯拉至身畔,笑道:“这孩子伏侍我这们些年,也是替你们孝顺了我。难为他这些年竟连个错缝儿也没有,可怜见的;依我的意思,我便当他也是我孙女儿了。如今我把身契与了他,虽依旧在这里,却不可再拿他当丫头待。等我的事完了以后,令他自去,也是在咱们家一场。”邢夫人闻得贾母这话,心下倒为一松,暗道:“老太太此事倒为得明白。这孩子素日也公道得很,如今得了这个结果,也不枉了。”一面忙上来拉鸳鸯笑道:“好孩子,快同老太太磕头。”鸳鸯依言跪地,同贾母叩了三个头;凤姐儿上来扶了他起来。旁人见此倒也无话;一时收拾罢了,便各自回房去。及至回房,邢夫人便向凤姐儿叹道:“依我看来,老太太这一回当真是不好了。”凤姐儿闻言道:“可是呢,今儿说了那些话,倒怪怕人的;说不得只得暗暗预备下罢了。”邢夫人点头称是,又道:“鸳鸯这事上老太太倒明白。可也是,这孩子素日志大心高,如今也算遂愿,也堵一堵那些嫌他的人的嘴。”一面又道:“宝玉合云丫头的事可预备得如何了?”因如今王夫人病着,李纨又是寡妇,是以宝玉成亲筹备之事多半落在凤姐儿头上;如今见邢夫人问,凤姐儿忙道:“差不多齐备了。不过有些小物事,明后天也送来了;专等下月好日子呢。”邢夫人闻言点头,又道:“好歹别教人瞧着不像;横竖就这一遭,日后便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去了。”凤姐儿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我那日瞧了宝玉,倒是有些呆呆的,混不似要成亲了一般喜欢。”邢夫人约也知道宝玉因何不快,只是不敢说得,乃道:“他小孩子心性,知得甚么。况如今老太太病着,也教人喜欢不起来。”婆媳两个说了一阵,凤姐依旧出去料理事务,又命人将过礼的物件都送与贾母过目,不在话下。转眼便至下月初八;黛玉、宝钗几个皆道不便,故而皆不曾往这边来。湘云他两个婶娘一早起来,瞧着丫头替他妆饰毕了,赶至吉时,史鼎之子送湘云上轿,那轿子便一径从史家往荣府里来,一路进了正门,翠缕扶了湘云下轿,同宝玉行至正堂之上,傧相赞礼拜了天地。后请贾政夫妇登堂,行礼毕,送入洞房。还有坐床撒帐等事,俱是按金陵旧例。贾母因身上不好,故而未曾出去受拜,只自卧在床上,情知如今众事已毕,故而也不甚栖惶,只觉朦朦胧胧有些倦意;鸳鸯如今已换了装束,正在一侧陪侍。正在这时,忽闻门口有人报道:“二爷和二奶奶来拜老太太呢。”鸳鸯听了忙命进来;便见宝玉湘云两个皆是一身红衣,往房里来了;丫鬟忙取了锦垫放在地下,他两个跪地叩了三个头,抬头望时,却见贾母双目紧闭,脸上仍留笑容,竟不知何时已是去了,终年八十一岁。凤姐儿见状忙上前来,同邢夫人合鸳鸯替贾母换了衣裳,又教婆子们将床抬进来安设停当,铺了被褥。幸得外面家人各样预备齐全;闻得里头信儿一传出来,从荣府大门起至内宅门尽皆大开,家下人等拿一色净白纸糊了,孝棚高起,上下人等登时成服。虽事出匆忙,然邢夫人早已命凤姐儿暗暗预备,倒也妥帖;一时府中上下举哀。因又择了吉时成殓,停灵正寝;自有忙乱,不消赘述。作者有话要说: 认义孙女,这是贾母对鸳鸯的最后一点私心。贾母一直都是喜欢黛玉的,这个不管是原书中还是这里,都没有变过。至于究竟多喜欢,大约只有老太太知道了。争取这个月完结~然后又要码接档文了~会换个画风。这种风格的同人大概只会写一次吧……第148章第一百四十八回【第一百四十八回】鸩皇父三皇子争位·扶幼子老圣人宾天却说冯岩等人早于前日抵达;那日便有一封战报入得京中,道是冯岩在边境奇策频出,将南越骠国打得节节败退,当地百姓欢喜无限,皆呼今上圣明,将军威武;反观那两国,却已是有了议和之心;然冯岩得了今上授意,绝不退兵,况如今大成军兵强马壮,粮草军备一应俱足,定要将其打至俯首称臣方罢。南越合骠国见状,不免慌作一团,却又想起三皇子来,皆咬牙恨骂其背信弃义,眼见冯岩将要打至都城,只得忙忙地修书与三皇子,教他立时将兵退去,否则便将他同敌国勾结之事一应捅将出来。三皇子接了书信,不觉更为烦乱,暗想道:“那些蛮子自己无甚么本事,吃了败仗,倒要我替他们收场!”一面无法,只得召集一干心腹,共同商议此事。众人闻得这话,倒也无法,只得乱纷纷说了一回;三皇子咬牙道:“事到如今,也无回头之路了。既是如此,便教宫里下手罢。”原来三皇子先前只因闻今上有恙,故而按兵不动,实指望今上当真一病不起;然如今却又闻今上病情有所回转,竟是个快要好的光景,况那两国催得又紧,只得先行下手。众人闻言一起应诺,三皇子又冷笑道:“如今既然如此,不如先登位,免得夜长梦多。我等了这许多年,眼见大事将成,难道毁于一旦么?”一面便传令下去,教将先前所备一干用具尽皆拿将出来,专待今上一朝驾崩,便行登位自立为帝。因今上这几日不甚好,故而瑧玉同黛玉近日皆往宫里住着,黛玉便在平妃之处歇卧。那日瑧玉正在房中,却闻得外面吵嚷,便见贺传信忙忙地进来,道:“陛下有旨,召小皇子、安和郡主觐见。”瑧玉闻言便知不祥,也不多问,忙命人开道,同黛玉皆往那厢而去;及至殿上,便教黛玉先在侧殿等候,自己往今上寝殿去。却说瑧玉一路进了房中,便见今上卧在床上,气息奄奄,面色泛青,竟隐隐有个中毒之相,不免心下大异,忙跪在床侧,低声道:“父皇,五儿来了。”因见宫娥内侍等尽被遣出内室,只有戴功陪侍在侧,乃低声问他道:“父皇这是怎么了?白日间尚且好好的,如何便这般了?”戴功不敢答言,只得暗指今上,复又摆手。瑧玉因日前今上已同他议定自己身后之事,倒也不甚慌乱,只是事出突然,究竟诧异,只得将心中所想暂且压下,起身坐于床畔,依旧连唤父皇不止。今上闻声似有所感,缓缓睁眼,却不向瑧玉所在之处看,只向床尾望去,似是看到了甚么,忽地低声笑道:“宛宛,你在那里。”瑧玉原知宛宛便是先皇后之小字,见此情状,料知今上已是不成的了,乃默然不再作声。便见今上眼中柔情无限,自扎挣起身,似要伸手去触碰甚么似的,口中咿咿哑哑,竟自低声唱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