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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听刘姥姥说话儿。黛玉同宝钗坐在一处,闻得他说些农家之事,倒为新奇;及至听到他说家中诸般事体,同那灾荒年间艰难,倒为叹息,乃向宝钗道:“怪道哥哥每日价说农家辛苦,咱们每日只在高门大院中住着,却并不知这些。”宝钗笑叹道:“世人多为不易,岂止农人?不过各有各的难处罢了。只是你见刘姥姥,竟不以为苦,反倒每日价喜喜欢欢的;或那一年收成好些,便欣喜异常;若那一年不好了,还可来打一回秋风。可见人人皆有自己的一套活法。”黛玉闻言,乃沉思了一回,笑道:“你说的是,瞧刘姥姥这般光景,倒似比咱们还适意些的。”宝钗笑道:“正是。可见书读多了,是会教人心下不快活的。”那边刘姥姥口沫横飞,舞舞爪爪地说了半日方住。贾母十分喜悦,就令在自己院中收拾两间房子教他住下;翌日又摆席还请薛姨妈,依旧教众人作陪,刘姥姥亦跟着吃了一回,又盘桓两日,方才告辞回去。贾母同邢夫人、凤姐等人均有表赠,不在话下;刘姥姥甚为感戴,乃千恩万谢地领了板儿去了。暂且无话。如今却说瑧玉这厢。前日圣上颁了明旨下来,就教众人都依瑧玉所说行事;若有不从,定罚不饶。各官员虽有心下不满的,却皆不敢违抗得,况瑧玉行事又甚雷厉风行,不惜力气;故而当下聚集了一大起民工,未过多久,便将这引水渠开挖已毕。那边薛蜨亦领了一群人,乃是在瑧玉择定之处修筑堤坝;不日也已完工。二人又分别往对方所视之处查验一回,见无差错,方才放下心来。及至落成之日,瑧玉先令人开闸放水,果见那河水不复往日奔腾之势,一径沿水渠流将下来,直至邙山脚下;及至筑坝之处,便将水蓄起,皆是依照两人之设想为之,不曾有差。却说众人在一旁看了,不免欢声雷动。瑧玉同薛蜨二人前番虽心下有数,到底未曾亲见,仍是有些忧心,唯恐那里虑之不周;如今至放水之时,乃留神细看,见那河中之水不复往两侧蔓延,乃是顺着排水渠而下,治水之事大功告成。于是一边看的众人,各个欢欣鼓舞,便有人上马往圣上那里飞奔而去报信;瑧玉同薛蜨两个却不敢懈怠,忙又领着人沿长堤一路巡视,生怕那里出了纰漏。方巡视过了上来,便有人飞马报说圣上亲至,忙又整衣冠,一道上来拜见。今上已是闻得他人将此事说了来听,如今见他二人上来,乃笑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二人于此事上却是极大的一场功劳;只是如今出门在外,倒不好就封赏的,待咱们回京,朕定然重重有赏。”二人闻言,忙叩谢了。今上因见他二人面有倦容,又道:“你二人近日却是累得很了,暂教霦琳领着人往这里巡查罢。且回去歇息一回,待后日还要将此地官员皆召集起来,听你二人传授这治水之法。”瑧玉笑辞道:“不敢。臣于前日便同文起商议过了,将这法子誊录出来,又比着我二人近日见的此地情景作了些批注,过会子回去,便交与陛下过目,到时令人写了给他们,岂不又比说的清楚明白。”薛蜨亦笑道:“回陛下,臣自幼最怕同人讲说的;倒不如依胤之所说,两下便宜,求圣上恩准。”今上见瑧玉同薛蜨二人推辞,一发喜欢,自然不会再强;乃令人备车来,也不教他两个骑马,只教坐了马车,径往住处而来。及至二人进房,方要坐下,见圣上又命一小侍前来传口谕道:“你二人先行休息,有甚么想吃的,只管告诉厨房去做;到得明日,额外摆宴。”二人忙谢了恩,薛蜨便递了那小侍一个荷包,那小侍固辞道:“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前些日子二位大人为这国计民生多加cao劳,圣上怜恤,故教来宣旨的;并不敢无功受禄。”薛蜨笑道:“虽是如此,只是规矩使然,不可不收的。”一面又将荷包塞至他手中,那小侍方将荷包袖了,笑道:“二位大人有事只管分付,我们几个闻得这治水之事,皆佩服得了不得;我若得为二位大人效劳,也是脸面。”一行说着,便往外去了。瑧玉见他走了,乃向薛蜨笑道:“这却是你我来此作的第一件大事了。”薛蜨笑道:“正是呢。这如今水患约已平了,瞧着百姓脱了苦楚,心下究竟是欢喜的,只是那传播谣言,贪污钱粮等事尚未查处,又将如何?”瑧玉笑道:“想来今上心下已有计较。他不提,咱们便也只作忘却便是,想必后来自然是有说法的。”薛蜨闻言,便也不再提起;一时见床帐已是打叠齐备,始觉困倦,便各自除了衣服,往床上睡下,暂且无话。第69章第六十九回【第六十九回】闻良言如醍醐灌顶·进金鲤却茅塞顿开却说瑧玉等人至此已有数日。原先此地治水之官员见他两个如今深受宠信,又甚有办事之能,故而皆将那小觑之心收了起来,反要下意地拉拢他二人,如此便每日价想法教人前来打探。只是他二人原年少,那些官员自觉同他二人说不一处去的;待要教家中子弟同他两个亲近,却又知自家小辈胸中无甚文墨,恐二人看轻,故而一直未曾得计。恰那日圣上面前无事,瑧玉同薛蜨两个告了一声,约着出门闲逛。今上因对冯岩笑道:“你也在这里拘了好些日子,不若同他二人一道出去转转。”冯岩闻言,便谢了恩,自同瑧玉薛蜨两个一道往外去讫。几人行至路上,薛蜨乃向冯岩笑道:“霦琳这几日辛苦。”冯岩道:“那有甚么辛苦的?不过在书房附近巡视,防着有人进来偷看折子罢了。”瑧玉闻言,便问他道:“圣上同你这们说的?”冯岩道:“正是。陛下教‘好生巡视着,休教他人趁着夜间进来偷瞧’;翌日又令我亲去将那香炉倒了,务必教里面不见残纸的。”瑧玉听了,同薛蜨对视一眼,便不复提此事,乃向冯岩笑道:“虽是小事,却也劳神。今日我做东,可有甚么想吃的不曾?”冯岩也不同他虚让,自想了一回,笑道:“我闻这里有一种司马怀府鸡极好,只是一直不曾吃得;哥哥就请我吃这个如何?”瑧玉见他不与自己外道,倒也喜欢,乃笑道:“既如此,咱们就吃这个。却不知这处那一家做得最好?”薛蜨道:“那日闻人说,这里有一家名叫聚仙居的酒家,里面厨子最擅做这个的。咱们如今却往那里吃来,岂不好?”瑧玉听了,便笑道:“咱们就往那聚仙居去。”一时三人往街边寻人问了那聚仙居在何处,便一径往那边行去。及至酒家,三人往楼上坐了,伙计见他几人坐下,忙送了一壶茶来,又问几人吃何菜;瑧玉便道:“你们这里却有甚么招牌菜?”伙计见几人年纪虽轻,行止却与众人不同,更兼生得形容俊俏,料知不是常人,忙笑道:“各位公子想来也听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