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
由欲望引导行为,而危机——决定爱欲。 ** 不是因为节制的美德才克制,而是由于求生欲在危险的关头在叫器,快停下,快停下。 愚钝的男人的少的可怜的机敏,让他克制了起来。 像是螳螂、像是毒蜘蛛的预警 ——你将成为伴侣的口粮。 欲望像是美好的肌肤上长出来的花,漫出来的刺,勾着人手流连;像是渴水的病,从心间里漫出来的欲求被触碰;是泛滥的河水,没有克制的栅栏,是人性的灾害。 少女的美好却像是天上的明月,是行走风流的彩云,是闪耀光辉的辰星。 与欲望的碰撞,是遇上无妄之灾的花,被在烈火中焚烧。不被化为灰烬不罢休的一场战争。 夜晚当是如此。 不怜惜少女的初次的恶劣男人当是如此,撕下虚伪假面的男人也不如是欲望纵使的野兽,被蒙敝了双眼,然后纵情到天亮。 可惜—— 他不知道漫步在丛林间时,他被怎样可怖的野兽窥觊,他没有看清仿佛林间小鹿的皮下究竟是怎么样的凶兽,他怀中的少女又是怎么样恶鬼。 凶兽佯装被咬到害处,然后转身撕去伪装——是杀人鬼。 杀人鬼放纵自以为是的蠢物在身边放肆的巡走,狐假虎威的表演,洋洋得意的狩猎,然后露出软弱的獠牙以为抓住了‘猎物’。 于是好笑的配合这演出,并终于被这愚蠢的猎物的卖力愉悦到了,最后伸出爪子 ——终于要把这蠢物按死在这里了。 “成为我的xing奴吧。” ——抓到你了。 是捕食者的宣言,如果不让我满意,就吃掉你吧。 愚钝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全身的寒毛都是叫嚣,是远古基因里带着对于猎食者的恐惧,让他恐惧僵直,被威慑于此,逃无可逃,只等一死。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会死掉的、一定会死掉的! 那么—— 就爱上她吧,爱上她吧! 爱上她乞求她的垂怜,爱上她吧!那样才会活下去! 是生死恐惧,让他从属于她了,失了自由。 是危机——决定爱欲。 爱让世界变了个颜色,黑暗中的少女是泛着萤萤白光的圣少女圣像,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少女呢。 罪恶感由然而生。是我玷污了这神圣。 少女在某种疲惫下睡去,在清晨窗帘缝隙间的微光中醒来,慵懒的祼身拾起头绳,打着哈欠再伸腰束发,二人的大床柔软的被子上,只有少女自己睡过的痕迹。 赤着身子也不以为意的半跪着温吞的理着长发,与其说身体上的疲乏不如说是意犹未尽,懒着施给床角跪着的男人一眼。 男人穿着隔宿的衬衣和昨夜的西裤,弯腰驼背窝跪一夜更是褶皱邋遢的形似流浪汉,未经打理的半长头发遮住唯一称上亮眼点的那张脸,嘴里念念有词的祷告。如果这不是这男人跪在床角,也只不过是在一些天桥下面可以看到失业后悔的中年男人罢了。 是扔到真选组拘押室都嫌弃失颜面的形象。 从意犹未尽的愉悦再次沿上来的是,没来来由的恶心的感觉——吃了一的苹果,放了一夜后看到的缺口氧变黑,甚至还有半只虫——你再想起那一口的汁水颇丰的美味时的感觉。 ‘成人’、‘社畜’、‘有罪’、‘危险’、‘爱’、‘神啊’之类之类无聊的词汇还在间隙听的见,那副羞愧形象,是就差掏钱买赎罪券的圣徒了,讽刺搞笑。 “喂,大叔,你这样搞的像是扫黄现场被抓了哦,太丢人了吧。”少女从床角的另一侧拾起nei裤,特别恶意的在男人的眼前晃过,这一副罪人模样的圣徒就被吸了眼睛,一副眼球跟着跑的色鬼样,徒增讽刺。 “这不是好好的么?”少女在站在床上,套上那条nei裤,那怕是只有这一件衣服的模样,也似体面的站在高台上一般傲慢,虚跨出一步,空踩着男人的后脑,“我饿了哦!” “好!” 男人被踩的向前一顿,听到命令立刻回应就要起身,然后佝偻了一宿的腰身就被闪了一下,痛痛痛的喊起来,少女撇了一眼,骂句,“无用。” 被骂的男人却像是眼里泛起了光,喊着痛的却哼着不知然的调在做饭。 “好吃吗?” “不要那么看我,恶心死了。”少女的叉子从蛋饼上拿起,冲着男人的双眼威胁,绯红色的眼里满是现在就叉死你的意味。 “好的。” 男人应着转过双眼看向一边,却还是斜眼过来,看少女吃下早餐的模样,嘴角都上翘起来。 吃掉最后一块早餐,看着男人的偷瞄,恶狠狠的把叉子向盘中一叉。 “如果我不高兴了,你知道的。” 斜瞄的人僵住了,僵硬的点头。 “知道了。”然后木然的开始收拾起餐盘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 少女的眼神是杀人的刀。而做出的威胁,更是让男人明白这柄刀,并不是只是摆在室内的装饰品,而是确确实实在实战中能够杀人的刀。 少女本用来吃饭的餐叉,在落话的一瞬间,便插在了餐盘中。 金属的餐叉,陶瓷的餐盘。不同于生硬碰撞会导致瓷器的碎裂,这没有声响的撞碰,举重若轻的一次展示,那洁白的骨瓷餐盘中,叉子直挺挺的立于起上,没有一丝裂痕,仿佛那叉子是出窑时的装饰品,严丝合槰,完美无缺,只有拿起餐盘时,才从底部漏出些许粉灰。 干涩的咽下一口唾液,既便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既便是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既便不知这一手究竟是出于某种行当的技巧。 但是他也能明白,这其中蕴含的不简单。 是怎样的技巧与天赋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如砍掉重物并不难,切断纸张才要花些功夫。 击碎陶瓷不费功夫,而难的却是这毫无裂纹的孔洞。 如月相信总子少女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补瓷匠,更相信,这种不借用外力的一击凿穿而不裂的技术凿碎人头骨一定更为简单了。更何况,源自于他身体的预警,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叫嚣,都让他更热爱的危机感。 总子少女——他究竟招惹了怎么样可怕的人啊。 少女整理好那套水手服后,连昨晚的扫货也无所谓的扔在这公寓中,只是在门口时摊手示意。 男人拎起自己的外衣,虚伪的发问要什么? “钱包啊钱包!”少女不耐烦的挥挥手掌,“当然是钱包啊大叔,想什么美事呢?” 男人应了一声,把钱包递了过去。 少女抬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对男人从钱包里偷留出一张卡的行为不置可否,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装进自己的包中,忽视男人的欲言又止模样。 “咳,那总子少女……”见少女屈膝提好鞋,正欲推门要走,男人总算是把喉咙里的的话吐了出来。 “如果、反正、第一次、”男人吞吞吐吐的话,最后终于在少女不耐烦时,恢复了某种成年人的从容。 直视那双绯红色的眼眸,少女是正待成年的鲜活与美好,神情似笑非笑。 如果,不是你给出的信号,我定然不会坠入你的陷阱。 如果,不是你让我感受到某种可能,我定然不会爱上某种从未经历过的危机。 如果,不是你给我的特别待遇,我定然不会这样诉你我的感受。 那么—— “如果可以的话 ——请和我正式交往吧。” 少女似笑非笑的神情朝着一种讥讽的傲慢转变,美好的颜色似乎于这青春的脸上撕去,无端的阴影让整个人更加危险,毒蜘蛛的艳丽颜色终于撕破这伪装了。 少女微扬着头,扯住男人的领带迫使他弓下身来,贴近的傲慢的统治这人的双眼,让他臣服在她的视线下,直到男人瞳孔发颤,才靠近男人的耳侧。 这一瞬间,清丽的声音压沉,非男非女,热气呼在耳侧像是捕食时的潮气,冰凉从脊背漫延上脸颊。 “给我搞清楚主从啊,你这奴隶。” 僵直的身体是手掌脚冰凉,因为已经不需要供给给手脚逃跑的血液了,生物的本能已经判定一定会死掉的,一定是逃不掉了。 不需要再挣扎了,这是天敌。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一定会被杀死的!!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绝对逃不掉了! 所以—— 爱上她吧,再爱她一些,更多爱她一些! 爱上他就安全了, 爱上他——才会活下来。 仿佛是幻觉,少女松开男人的领带,扶正微弓的肩,体贴似的拍了拍男人褶皱的衬衫,再一次用似笑非笑的神情,撒娇的语气像是JK少女对着电话另一端男友的撒娇。 “不要想逃哦。 不要看我这样,其实,我们家,全部都是警察哦。 你这好色大叔。” “是。 我是逃不掉的。 谁让我对你神魂颠倒。”